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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出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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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历二十三年东,南翼州天降大雪,雪花如鹅毛一般,满天飘零,路上的雪被踩出的脚印不消一会便又会被雪掩盖,百姓们穿上了棉衣,富商达贵们都穿上了陕河州的狐裘或是兽皮绸缎,路边的馄饨摊叫唤着路过的行人若是腹中饥饿或是觉得寒冷便会花上十文买上一碗淋上小贩自制辣油的小馄饨。辣味醇厚,通人鼻息,助人散去体内的寒冷气息。
  镇南城南翼王府,后门开启,一对夫妻正在送别着自己的儿子,正是王爷和王妃。王妃双目泫然欲泣道:“乾儿,若是想家便早些归来,有人欺负你的话回来告诉你娘。娘让爹带十万铁甲平了他。”
  一侧的南翼王爷刘啸轩满头大汗,儿子只是去蜀地游历,又不是去打仗,却是被王妃斜瞥了一眼。刘乾礼向父母作揖告别。
  此次去蜀地两千六百里有余,刘乾礼本想独自前往,可是架不住父母都软磨硬泡,硬是让他带上了一个中年仆人,这个仆人说是仆人,可在王府之中人人都知道他是陪同了王爷几十年的随从。王爷王妃待他早如一家人一般,因为天生一副好脾气啥也不争,就愿意做一个仆人,王爷也是很无奈。
  这名中年汉子叫孔恒,牵着一匹军旅退伍的老马跟在了刘乾礼后面。孔恒时不时的从身上摘下酒壶小撮一口。
  “孔叔,为何王府中的酒窖那么多的好酒你独独爱喝着这最下等的封缸酒。”
  “嘿嘿,酒哪有什么下等不下等,自己喜欢就好”孔恒憨憨一笑
  两人一马,缓缓的出了城,渐行渐远遁入茫茫,大雪飘零,掩盖了马蹄和脚印,仿佛从未有人出过城,也无人进过城。这一年可谓是,城头云山海,大雪满南翼。家家皆庆雪,贫富无饥愁。
  夜幕,大雪初停,刘乾礼不知觉已经有了三十里路。见前方雪地倒了一个人,便上前查看。是以为游侠儿,面容黝黑而憔悴嘴唇发紫,显然是迷了路,在大雪中昏厥了过去。刘乾礼问孔叔要了壶自己带的烈酒,酒名胎液。刘乾礼扒开了游侠儿的最硬是给他灌了一口烈酒。
  又行了五里路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走进一看,“工工整整的写着西封村三个字”
  “家中有人吗,天色黑暗,我们想借宿一宿。马上还有一个病人”孔叔上前敲门。
  一连叫了几家,都是无人响应。直到地六家的时候一个老汉隔着们看了他们一眼后才缓缓开了门。
  一行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进了屋内,围着地炉闲聊了起来。
  “大爷,为何这附近几家村民明明家中有火却无人响应”刘乾礼轻声问道
  “哎,一眼难尽啊。我们村原来名叫西封村,想必各位进村大家都看到了,只是如今却是叫了西坟村”老人一脸的悲怆之色,老人双眼浑浊,楞楞出神。
  原来五年前不知什么日子开始,村内总有着一些家畜失窃。总是留下一地的血迹和毛发,村里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后山的野狼下来偷食。直到有一日??夜里,村里的更夫,子时打更回来途中,听到了一处玉米地里有犀利索罗的声响便凑前一看,见一个似人似狼的妖物,青面獠牙,身体上还有这蛆虫蠕动。正啃食着一个妇女,妖物看了一眼更夫。妇女早已断气胸中心脏被妖物握在手中咀嚼,吓的更夫发了疯是的往回跑。奇怪的也是,妖物却没有追赶更夫。更夫回村后便将村民集合起来把自己看到的是和大家说了起来,起初大家还是将信将疑。毕竟刘寡妇虽然身为寡妇,但是平日里多为不检点,经常与村头的二凯子偷腥。所以大家大都习惯夜晚玉米地的细碎声了。
  直到第二日村尾刘寡妇死在玉米地的事传来大家看见了那死无全尸,面目全非的尸体时才相信了更夫的话。
  “后来呢,你们没有找道人来降妖吗”孔叔问道。
  “找了,第三日我们便找了”老人满面的无奈,吧唧了一口土烟,而后吐出了一口烟雾。
  出事的第三日,村里的家家户户掏了几十两银子给了更夫,嘱咐更夫去二十里外的镇上找了一个游方道士。
  晚间,道士设了坛,降妖法器摆了一桌子,一直等到了了半夜丑时。突起浓雾,空气中带有着一丝丝的血腥气息,压抑而凝重。村民们都在不远处等着道士降妖。婺的,浓雾之中出现一个比常人高大许多的黑影,这黑影渐渐清晰。果然是一个似狼似人的妖物,众人心中默默胆寒,大气不敢一喘的等着道士降妖。谁知吗道士刚一见到妖物,便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原来真的有妖怪。村民心里一凉,心想原来是个草包假道士,道士垂死挣扎一般的把那些糯米法器砸向妖物,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而已,道修无为,不是无能,无能之人何以降妖。
  那似狼的妖物,可不管你真假,一个眨眼间便追上了神棍,一口便咬断了他的脖子,鲜血喷出,溅了一地,村民四散而逃,纷纷逃向屋内。可是人有强弱,那能跑的过妖物。没进屋的全部惨死。无一人全尸。皆被吸干鲜血,取出心脏而亡,说也奇怪,妖物没有破门伤害屋内之人,而是停留了一会便遁走了。那一夜全村死了近半数人,第二日发丧,连麻衣白布都不够用。不知道多少户亡了夫,不知多少户丧了妻,甚至两家全家死绝断了香火。村中人悲愤道“什么西封村,死了这么多人,叫西坟村算了”从那以后这村啊,就成了我们口里的西坟村。
  说来也怪异的很,那妖物,只有在夜间才会去捕食那些不在屋内的人,和牲畜。长久以来,夜间我们村也就无人在屋外了。
  “为何不迁村呢”刘乾礼不解
  “迁村有违祖训,我们这一辈都是一些老实的庄家人,如何敢去违背祖宗家法,我们只能让一些青壮出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定是会在此老死的,不可让将军墓地无人看护”
  “水,给我水”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孔叔上前端了碗温水给那个冻僵的游侠儿喝下,也许是喝的太急了,或是劫后余生的喘息,游侠儿被水呛了一下,轻微咳嗽之后又沉沉睡下了。
  “这小子命真大,冻成这样了,这会就回温了。”孔叔笑道。
  但凡古时妖魔出世,必然是千百年积怨或极度不甘所成,为一执念所存。此中定有一番可以考究。刘乾礼心中默默然
  “老人家,不知村中所守护墓地是哪位上将军的”刘乾礼起身作揖。
  “这——”老人明显犹豫万分,虽然祖先一代传一代不许告诉外人这墓里是何人,可是毕竟已经过了几百年,再无仇家寻衅了。
  “呵呵,老人家不必有太多计较,我自小也曾熟读一些道家典籍佛家经文,虽说乱世道救众生,治世佛才开山门,但是这佛家典籍还是对妖魔有些作用的。”刘乾礼温温一笑。
  老人如何还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将信将疑。又不愿舍弃这救命稻草一般。慢慢的将这将军身份到处。
  一语惊人,这将军墓的主人竟然是大周最后百年唯一一位天威上将军,典正。刘乾礼纵观史书自然知道典正将军传奇的沙场一生和让人不甘的死去。
  恨不能铁骑长戟,荡平蛮夷匈奴。
  恨不能长剑宝甲,杀尽奸邪佞臣。
  恨不能匡扶帝心,再佑大周百年。
  这便是典正将军儿子死前不甘之语,面朝大周少帝血泪相劝。典正将军儿子死时天降大雨,大周先皇灵位倒下,冥冥虚空传来一声叹息。
  刘乾礼好不容易终于说服老人带他前往将军陵墓查看瞻仰。夜深,孔叔,刘乾礼,躺着的游侠儿围着地炉无语而眠。
  第二日,老人带着一个猎户陪着刘乾礼孔叔两个人来到了将军陵的山脚下便匆匆离去。将军陵墓距离村庄不过三里,所以很快便到了。刘乾礼和孔叔两人按照老叟给的位置,穿过一片荆棘丛生的灌木丛看到了一块三丈高的墓碑。上面写了典正之墓,后书忠肝义胆四字。按照老人的说法,墓碑后便是墓门。可以放心进去,因为典正将军死前遗言墓中不设机关,以示无惧。墓道森寒却不是很长,一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墓室。
  墓室四象八卦为基,佛门五兽为角,每边书写篆刻往生经长生经金刚经,寓意往生。
  突然间,刘乾礼便看到了蹲坐在棺椁上的妖物,妖物向棺椁之中缓缓的输送着血气。可能是被刘乾礼打扰到了,回首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便看了过来,不甘无奈愤怒交织复杂。刘乾礼双目和他对视,一时间觉得眼前场景变化,神游过往。一晃之间来到了一个大峡谷之上,只见一群匈奴骑兵围着一群铁甲兵。
  孔叔看世子如此状态,缓缓按住刀鞘,准备击杀狼妖,却被一股强横的气息压制,幽幽的墓地中,传来一道狂野不羁的声音,是造化还是死就看麒麟儿自己了。孔叔无奈道,大周已经亡了数百年了,而且你可知这个孩子是谁。
  “他是谁我不管,老夫戎马一生惧怕过何人。”虚空炸响后,墓中便没了声音。
  只不过那股压制还在,孔叔心中也是惊讶,世间还有这般厉害的妖物不成。世人大多觉得妖怪这种东西是神话至怪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可是到了他们这般的武学人眼里,一切都是存在的。先天万物,相辅相成,万万不会空穴来风。现在他只希望世子殿下能够平安无事,按照这声音的意思,也就是说世子通过了考验便会得大造化,就算失败了他孔恒也会豁出性命护他周全的。神威天策上将军南翼亲王的儿子岂容有失。
  于此同时,泰山社稷学院,武当山道家祖庭两个老者笑眯眯的,一个在纸上写下来了,诚心明意,一个写下了百无禁忌。不知道多远的北海之滨,一个貌如中年人的道袍男子一口鲜血吐出恨道“有大能在遮掩天机,来人,今日起吾闭生死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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