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身

　　虽然有了些许小风波，但是孙无逸还是照常给李秀宁上门诊断。自从那天李渊问过之后，这几天就再没人提起了。而孙无逸也乐得清闲。但是随着李秀宁的脉象越来越稳，李渊准备去边境上任的日子越来越近。孙无逸明显感觉到了李府中的异样。
　　这天当他刚准备回府的时候，李世民来到柴绍的院内把孙无逸叫住了，说是李府府内有一位亲眷中风了向请孙无逸给看看。孙无逸点点头拿起自己的百宝囊就跟李世民出去了。屋内床上的李秀宁不由得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柴绍轻轻地握住李秀宁的手，无奈的说道：“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孙无逸跟着李世民来到一处小院内。两人挑帘一进屋，孙无逸的右眼皮就跳了一下。屋内站满了人，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床边趴着一个在那不停哭泣的妇人。床周围站满了李府的年轻人，李元吉和李建成也在。而李渊正和一个老者坐在屋子边上，看见门帘被挑起都望向进门的两人。
　　李渊温和的说道：“是张公子来了，还劳请张公子给我五弟看看。昨晚喝了点酒，早上起来就成了这样。你们这些人给张公子让个道。不会看病还不会看看场合么？”听到李渊的话，围在床边的年轻人纷纷往两边靠了靠，给孙无逸让出一条道来。只见这妇人一听李渊的话，三步并成两步的来到孙无逸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孙无逸面前，哭诉道：“张大夫，还请您救救我家当家的吧，家里全指望着他，如今他这一病倒，这可让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怎么活啊。”
　　这时屋子里站着的一群人里走出一个年轻人，不屑的看着孙无逸说道：“三伯，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怕不是个骗子吧。随便从哪里学点安胎的方子就来我李府骗点钱花吧。要我说三伯还是给我五叔请咱们太原保和堂的高大夫才是。这毛都没长长的家伙，打将出去便是。”说完还冲着李元吉挤眉弄眼一番。
　　李渊一拍桌子呵斥道：“怎么？这府上轮到你做主了？还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李建成连忙上前把这年轻人拉进人群，向着孙无逸鞠躬施礼道：“张兄，还请见谅，我这八弟不懂事，还请包涵。”
　　孙无逸看了一眼李世民，李世民赶紧把这妇人扶到一边。口中还劝慰着：“五婶，您别担心，这不是请大夫来了么，这张兄弟乃是孙老神仙的高徒一定会治好我五叔的。再说这不是还有我们呢么。”孙无逸看着李世民不由得心中吐槽道：“真不愧是千古一帝啊，这演技，这临场发挥。就是棒！”如果不是这妇人脚脖子上的皮肤露出了破绽，自己还就真的相信了呢。一个脚脖子皮肤粗糙黝黑的妇人怎么可能是这国公府的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呢。那既然这妇人是假的，那么床上的那位看来也是假的了。找这么个病人来，又是黑脸红脸的唱给我看，看来这是要考究考究我的医术啊。看来今天不露点真本事，估计是出不了这屋子了。不知道花这么大的代价，这太原李府是要干嘛呢？但不论如何，只要床上的是病人，那么自己作为医生就应该用尽全力给他治疗，方能对得起自己的所学。
　　孙无逸打定主意要在这满屋的众人前证明自己的医术，于是决定恢复自己的本性。还好云螭来的时候把九宝雪玉丸也一同带来了。这药现在虽然不如之前那般对症，但是压制一会火毒还是能办到的。只见孙无逸从百宝囊中拿出一瓶淡绿色的琉璃瓶，从中取出一颗雪白色药丸，吞服下去。在丹药吞服下去的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来，但是这气势不同于将士的杀气，也不同于为官之人的官气，更不同于读书人的儒气。而是一种救死扶伤，敢从阎王手中抢命的那种医气。让人对他的信任和尊敬大增。
　　在众目睽睽之下，孙无逸从怀中拿出一块手绢，捂住嘴咳了几声，便把手绢放回怀里，但是手绢中那一抹血色还是被一旁的李世民看的真真切切。孙无逸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竟然朗声的念叨：医者治病，《难经》第六十一难经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何谓也？然：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经言，以外知之曰圣，以内知之曰神，此之谓也。
　　当他念完也刚好走到床边，只见他转过头看着一脸呆滞的李世民，又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众人，冲着李渊弯腰施礼说道：“李公，小子不知李公有何吩咐，但是这考究在下医术之事不必遮遮掩掩，我师父曾说医者父母心，既然病人当前，我必出手救治，不论他什么身份地位。只是这屋内人员杂乱，不便于施展，还请清场给小子以施展的空间。”说完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李渊的眼睛。
　　李渊不愧是未来能称帝建国之人，脸都没红一分。只是看了看旁边的老者说道：“玄同啊，我说你这伎俩瞒不过名誉江南的无逸公子。如今被人家识破了，责怪与你了吧。也罢，我等只是慕名无逸公子的高超医术而已，除了玄同，毗沙门，二郎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众人纷纷告辞出去，只有李元吉愤愤不平的离去之前还瞪了孙无逸一眼。等众人都离开了，李渊才重新说道：“无逸公子，要不是你山庄之人进我太原，我都不知道替我小女保胎之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玉面圣手无逸公子。玄同与小儿都想见识一番公子高艺。所以才冒昧相处这么一个主意来，床上所躺之人乃是我行军司铠参军武士彟，昨晚与我等一同饮酒，不知为何竟然半夜发病，这妇人乃是其发妻相里氏。”
　　孙无逸看了一眼床上的中年人，不由得心中感叹，谁能知道就是床上这个家伙的闺女，生生的把他追随一生的人创下的偌大国家给由唐变成周，而且自己还成为名传千古的传奇女帝。如果让李渊知道的话，估计一刀就把武士彟给杀了吧，哪里还会找自己给他治病。孙无逸给这武士彟一搭脉，只觉得这脉象杂乱不堪，阳浮而阴弱。再仔细查看只见这武士彟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舌强言蹇或不语，偏身麻木，头晕目眩、舌质暗淡，舌苔薄白或白腻，脉弦滑。
　　孙无逸心想还好这是落自己手里，要是旁人或许还要麻烦些。但是自己师傅传授自己的天机针配合上自己独门的大活络丹，当有特效。于是气定神闲的站在床边，双手挥舞之间，只见金光闪闪，待手停之后，只见孙无逸的手腕处各分出两条金线，分别绑在武士彟的手腕和脖子，腰上。而武士彟的上身衣服早被去除的一干二净，袒胸露怀的，胸口的胸毛有三寸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无逸的双手中拿着一支金针，手腕抖动之间，只见床上的武士彟随着金线不停地抖动，而随着他的抖动，一道道金光闪过，胸口，脖颈，耳后，头顶的穴位上都插上了金针，随着最后在脚底插上两根金针。孙无逸一拍床板，武士彟那看上去一百多斤的身躯竟然弹了起来。孙无逸一把捏住武士彟的下巴，单手竟然给他提了起来。空着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红色的丹药，被孙无逸按进武士彟的喉咙之中。按照平日，其实已经算是治疗完毕，起针完事，在休养个三五日必定无恙。但是如今在这个屋内，当时不能让武士彟开口，这也太损他玉面圣手的招牌了。
　　于是孙无逸运起《上清玉心经》，只见他面色红一下，白一下，双手在武士彟的身上按压了起来，双手之间如同蝶舞翻花。随着他动作的继续，这武士彟突然在半空中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被孙无逸用内力引导在地上。竟然落地之后还冒着寒气。待武士彟吐出黑血后，孙无逸这才把他放在床上，一挥手之间武士彟身上的金针和金线统统不见了。孙无逸离开床榻三步，这才冲着李渊说道：“不负唐公所托，已经治好了。”他话音刚落，这武士彟竟然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大喊一声：“好疼。”然后双眼迷离的看着周围，待看见李渊后，连忙从床上爬起，谁知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渊虽然表面毫无波澜，但是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暗自赞叹：都说这无逸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一见果真是着手成春。此等人才如能收为已用，当真是如虎添翼，性命无忧矣。于是面带微笑的赞叹道：“公子果然如扁鹊重生，妙手回春。老夫佩服。”李建成兄弟两人早已经看呆了，这武士彟刚才病成什么样，两人可都是亲眼见过的，甚至这李世民还检查过的，这太原保和堂的高大夫都是李世民亲自去请过来看过的。连这高大夫都说没有个三五个月这人是下不了床的。就算是治好了以后行走，说话都是有后遗症的。谁知道这无逸公子一出手，当时这人就下地了，甚至说话口齿清晰，这也太神了点吧。
　　而李世民身后的相里氏一看自家夫君竟然下地了，而且头脑清晰，口齿伶俐，喜不自胜，快步上前，扑在武士彟的怀里，刚才保和堂的高大夫所说的话她也是在场的，可是给她吓坏了，否则也不能在孙无逸进来后便给孙无逸直接跪了下去。之前在家中虽说干惯粗活了。但是现在毕竟自家夫君已经为官了，自己也算是官太太了。得给自己夫君张脸面的。要不是绝望也不至于此。如今给治好了，大悲之后大喜，竟然昏倒在这武士彟的怀中。这下满屋的人被这变故惊得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孙无逸上前帮助武士彟把相里氏平放在地上，然后一针扎在人中，这相里氏才长喘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