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片

　　我走到家门口，看见大门锁着，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就准备打电话给我爸，路上刚刚有村里人走过问我，不记啊，回来了啊，你爸妈在祠堂那，村里的小九死了。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明明白白的记录者我和小九的通话时长。我抬头问那人说真的假的。那人说真的，灵堂在祠堂那。突然间我毛骨悚然，楞在哪里，头脑空白。那人问我怎么了，我支支吾吾的说没事，那人说没事就好，等下去祠堂那吃晚饭啊。我嗯嗯的回他。等他一走我一屁股住到地上，因为刚刚送我回来的就是小九啊。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想了一下，先去祠堂那看看反正现在也进不去家门。
　　我为什么作为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害怕了，或许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吧，我是相信有鬼魂的存在的，长大了之后也搜集过许多资料，虽然大多数资料上假的，可总是架不住心里某种想法。就像鬼故事看多了在某一个环境下心里也是嘎子嘎子的乱想。
　　还没有走到祠堂，有村里的看见我就喊到不记啊，回来了。你爸妈在里面帮忙了。你先去磕头吧！小九走了。我说好，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这样回答这个大爷那个二叔三嫂的，走到了灵堂，我不干抬头看，低头看见团铺，就自然而然的跪了三拜，拜的时候我强忍着，拜的时候重要抬头，我刹那间看见小九的相片，黑白照片里的小九好像再对我笑，眼眶里突然流着眼泪！我脑子嗡嗡的。机械的做做着一切。旁人或许因为我是伤心的，总归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说走就走了。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跟着葬礼的所有流程来走，我爸妈看见我也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晚上吃过酒席，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看和尚念经的念经，因为小九是独生子女，总把事的就安排我们几个差不多大小的给他守灵和烧纸，这烧纸的火是不能熄灭的，传说是照亮去奈何桥的路，让人早点投胎去投一个好人家。烧纸的时候旁边几个发小就再小声是念叨，小九是怎么死的。我听着感觉更加害怕。想和他们说白天发生小九送我回来的事，总是将话快说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总有感觉小九在看着我，让我别说出来，他对我笑的这事！听着发小们的念叨我才知道小九是发生车祸走的，大体上是小九之前谈了一个旁边村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个厂里上班。农村里的孩子大多数高中读完就进厂里打工了，并不是农村的人不知道上学的好处，但总要生活。提前去上班挣钱，家里的经济情况回好转的好多。前几天小九休息，去城里买东西，隔着十字路口突然发现他女朋友和他厂里一个新来没有多久的男的在路口上搂搂抱抱的，开着摩托车就直接往那冲去，街上本来就车来车往的，有加上红灯，被正常行驶的大卡车撞到了，小九直接飞出去，落在了他女朋友对面，听他们念叨看监控的时候那个新来的拉着小九女朋友直接跑了，警察检查小九的时候小九还睁着眼睛看着之前他女朋友站的地方，笑着，那个检查的警察私下说小九那个笑容似笑似哭，脑浆想泪一样在脸上挂着。后来警察查看监控，发现主要是小九违规驾驶者摩托车闯红灯，加上开大卡车也是租的人家车给别人跑车的穷苦人家家里有两个生病的老人两个上学的孩子大一点的身体也不怎么好，或许灾难总找穷苦人。或者也是小九家传下的家教好吧，也没有为难司机，司机公司拿了五万，司机也托关系借了八九万给小九家，也一直再葬礼上忙前忙后一直到最后，一直对小九这边道歉。小九女朋友家也因为知道监控里面的事情直接不认这个女儿了，听说小九女朋友在路上听说死在他面前的是小九，连夜和那新来的跑了，就带着证件什么连别的东西一样没有拿，在车站买了去江南的车票跑了，这些都是小九这女朋友家父母托关系在车站看监控发现的，电话什么都直接打不通了，在江南的车站监控里面也没有看见他们下车，应该是半途中下车了，这种事住过大巴车的人应该都知道。后来回来听说小九之前女朋友因为这事也搬走了。我听着发小的念叨，混混僵僵的，他们发现我这样。以为我是累了，回来到现在没有休息就先让我回去休息休息再来。我爸妈了看我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就带我先回家休息了。也不知道我怎么走到家的。第二天早上三点被我爸拉起来，去祠堂，今天是送小九出殡的日子，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不能土葬礼，前两年我们这还是土葬，到了出殡的现场，我和几个发小在前面。停在一个大厅里面，因为小九是不正常死亡要做一些事情，我不太懂。停在大厅里面，有工作人员主持着仪式，听着祷告声，轮流的献上花，围绕着小九遗体做着最后的必要的程序，看着装着小九的棺材被送进火炉，我的脑海里有出现了小九来那个在相片上对我笑的画面，笑中有苦，更加清晰。刹那又定格。那是一种我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我看见这个笑。做完所有的流程。等待小九在烈火中轮回转世去。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帮助应该说工作的必须下，最小的发小捧着骨灰盒往回，无声，寂静，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累了还是怎么回事。只有灵车的行驶声音以及每过一个路口一个桥在窗口撒纸的老伯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