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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商云异闻录 /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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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征两万五千里,经过了赣、闽、粤、湘、黔、桂、滇、川、康、甘、陕,共十一个省,不止路途长远,一路人吃马嚼资源的匮乏同样致命。
  贺建华虽未如此艰险,但沿着上海川流不息的街道已然盲走了三个钟头,从上一顿在凯亿酒店吃到热乎乎的饭菜,到火车上厕所里的几口自来水,再到现在的断粮,看着用兜里仅剩的一块五买的饼干,彻底失去了行进的方向,贺建华知道上海寸土寸金,但着实没想到普通的一袋饼干都如此昂贵,要知道在自己家乡一块五够买一大碗兰州拉面了。
  身边摩肩接踵来去匆匆的行人,无时无刻的表达了这座城市的节奏不是他这种生活在二线城市的学生所能马上适应的,再加上物价出奇的离谱,使得贺建华相当后悔稀里糊涂的把上海当做了落脚点,然而还是要从火车上向自己逼来的检票人员说起…
  从大衣口袋又掏出了秦乐萱的名片犹豫了起来,思考到要不要向她求助?但想到她从事的是律师,就联想到了法院,想到了法院,就又联想到了警察,思索片刻还是直接扔掉了秦乐萱的名片,这女人总给人一种能看透任何秘密的眼神,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在不能求助警察的这种困境下,贺建华和普通人想的一样,暂时找一个既能解决温饱,又能解决住宿的工作——餐馆服务员。
  一开始进入各种酒店大堂开口应聘的时候,言语中还略微透着一股羞涩,随着四处碰壁后心态也逐步平稳了下来,但是看似有规模的酒店都不愿用这种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的小白,所以贺建华对于以后自己要在的工作环境就不再挑挑摘摘,不管酒店还是餐馆,碰到就会进去求职。
  最终贺建华走进一家名叫“传弘”的餐厅,上下三层,装修风格很讲究,不属于那种富丽堂皇,但一眼看去却显得十分精致,装修主体为浅浅的灰色,但头顶淡黄色的射灯却把四周摆放的家具烘托的让人很安心,一楼为大厅,大多是来往的客人随便吃点便继续赶程,二楼为隔断,多是年轻男女谈情说爱,三楼为各种包间,私密性很好,方便酒桌上业务的交谈。
  给贺建华面试的是一位年龄在四十上下的上海本土中年男人,名叫苏沛,发福的身材趁上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让人倍感亲切,是这家店的店长。
  贺建华碰壁了多家酒店后,总结了自己的一套说辞,好让自己的来历显得不那么突兀。贺建华率先恭敬的开口道:“苏总您好,我是来自北方景城的贺建华,家里不太富裕,上有正念大学的大哥,下有俩读书的弟弟,我提前下学出来工作补贴家用,知道自己没有工作经验,但您只要管我吃住,实习期内我愿意不要工资。”
  餐厅经理苏沛微微地笑道:“小伙子,看你长的白白净净挺利索是挺好的,但我们店不大,人员也是常年在这的老员工,工作起来得心应手的,每天下来除了流动的散客,剩下的那些老主顾我们也伺候的过来,冷不丁的来个新员工我也不好和老板交代,不行你看看再出去“活动活动”?”
  贺建华知道这即将又是一次碰壁,但经过多次被拒,脸皮也相对的厚了许多,又做了一次挣扎道:“我不要钱,干一段时间您看我不合适再辞退我也好,我端茶倒水都能做。”
  根据苏沛的经验,刚才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了了,一般人也就知难而退,但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十分诚恳的态度让苏沛霎时间恍惚了一下,思忖片刻后,看了眼坐在大堂靠窗角落里的人,这人正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今天闲来无事吃完早点随便来店里看看,本想看着窗外的风景随便喝口闲茶等餐厅饭点忙时便走,没成想愣头青似的贺建华的言语,让此人多少有点意外,如今的年轻人做事这么执着吗?
  老板看到餐厅经理苏沛投来的眼神,便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跟苏沛说道:“那就这样吧,多双筷子的事,我先走了,你忙,”说完便起身离去。
  老板陈严青可能收留贺建华只是一时兴起,临走时也没多看贺建华一眼,但是贺建华被角落里突如其来的一句意外到了!从外表看上去此人不知道年龄多大,但扫一眼便知是其长辈身份,金丝框的圆形镜片后面有着一双满是鱼尾纹的慈祥的眼神,不难看出年轻时长得十分清秀,但却有跟这形象及其不相符的壮硕身材,一身周正的中山装跟餐厅的环境格格不入,走路虎虎生风的样子又一次拉低了在其贺建华心中估量的年龄。
  眼见餐厅老板离去,经理苏沛笑道:“你还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年纪轻轻有勇气表达自己很棒!这样吧,实习期一个月八百元,实习三个月,我们管吃住,过了实习期再看你表现定工资,跟其他刚入职的员工一样。”
  贺建华第一次在社会上得到陌生人的肯定,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况且还有工资拿,比自己预期的要好很多,苏沛继续道:“刚才那是咱们传弘的老板陈严青,平时没事的时候会来店里坐坐,人很好,就是不太喜欢说话,对员工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不多嘴就行。”
  “多嘴?”贺建华疑问道。
  “对,因为平时偶遇不然的会有些人来打听老板在哪,我们都简单回答不知道就行,反正他们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们就当走个过场回答一下就成,”苏沛解释道。贺建华虽有疑问,但也没过多在意,毕竟他只是刚刚入职的小伙计。
  贺建华在餐厅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后,极大努力的学习了自己的业务能力,基本不会在工作时出现差池,毕竟在偌大的上海找一个能收容自己的落脚点并不容易,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会格外珍惜,这态度也得到了周围同事的认可。
  因为贺建华工作太过努力,平时在忙完自己的工作后便会帮其他同事打个下手,大家对新来的贺建华也很好,贺建华有什么业务和生活上的疑问,大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偶尔餐厅老板陈严青没事来店里坐坐时,也是永远在角落靠窗的那位置,默默地看着窗外喝几杯茶水便走了,并没跟贺建华有过什么交集。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大家准备开始晚餐前的忙碌,贺建华跟其他同事在一楼大厅有条不紊的归顺着桌椅。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铃铛声,这是安装在餐厅大门上铃铛发出的声音,预示着有客人进来了,大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了过去,因为现在这钟点实在是过早,后厨还正在理顺食材。
  门口进来的是两位年龄三十上下的男人,工整的西装套在笔直挺拔的身材上,显得格外有气势,两人没有搭理大厅里正在忙碌的大家,轻车熟路的找到大厅屏障后的苏沛,苏沛正低头汇总着上午的营业流水,突然感到两团阴影略微挡到了自己的账本便抬头观瞧,其中一位西装男率先机械性的开口问道:“苏经理您好,陈总先生在店里吗?”
  苏沛同样机械性的回道:“走吧,陈总没来。”
  其实陈严青上午来过店里,陈严青之前便跟苏沛嘱咐过,只要有人来店里打听陈严青,不管对方任何说辞,一律回答“没来”即可。
  在有这家餐厅之始苏沛就一直跟随陈严青,苏沛平时还是畏惧陈严青的,只低头做陈严青吩咐的事,其他一概不问,陈严青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所以陈严青的身份苏沛是知道的,苏沛是陈严青这么多年来的左膀右臂,苏沛知晓陈严青家里的情况也就很正常了,双方相处时间久了仿佛达成了默契,能看透多少全凭苏沛的脑筋。
  苏沛清楚这些西装男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有些事一旦问出来,陈严青便不再信任自己,而目前,这是苏沛最不想看到的。
  这些西装男来的次数多了,苏沛也总结出来一些规律,这些年,长相各异的西装男永远都是某天的下午来,大约一个月能来三四次,而老板陈严青只要没事来店,则都是上午,像是双方莫名约好似的,都没有互相破坏平衡,这种双方固执的行事方式旁人看上去倒很是费解,如果双方更改了自己的活动时间,兴许是另一种结果,但没人知道。
  这已经是贺建华第三次碰到西装男来找自己老板了,在贺建华的认知里,两位西装男并没有对陈严青有明显恶意,像是苦苦求索就想见一面,好传达某种信息似的,贺建华也谨遵苏沛的吩咐,每次西装男来店里从不搭理。
  到了夜晚时分,店里逐渐的忙了起来,后厨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这让整个店的员工忙的热火朝天,贺建华单手熟练地托着端菜用的餐盘,餐盘上摆满了各样垂涎欲滴的菜品,穿梭在餐桌中间,按照桌号分别给客人上菜。
  突然一阵慌乱的门铃陡然响起,仓皇进门的陈严青身后跟着下午来的俩西装男,刚一进门就听外面“哐”一声巨响!吓的贺建华手上端着的餐盘掉在了地上,俩西装男听到巨响后又紧接护着陈严青跑向了楼上,一楼大厅就餐的客人们停下了动作齐齐透过玻璃看向了窗外,只见外面两辆相撞的汽车已严重变形,冒着滚滚浓烟,像是随时要起火一样,餐厅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的愣在了那里,苏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声的歉意道:“各位不好意思了!突然来的意外打扰到各位用餐,不用担心,我这就打电话报警,一会外面就会恢复秩序,请大家安心用餐!”说完接着跑到贺建华那小声吩咐道:“别愣着了,抓紧收拾一下告诉后厨刚才掉地上那几样菜重做,都该忙什么忙什么!”说完便一溜小跑上了楼上。
  贺建华等于刚入社会不久,但看到刚才苏沛反应神速,第一时间安抚了来客的情绪,不由的对苏沛在处理紧急问题的精准无误敬佩了一番,但另外同时心里隐约觉得老板陈严青像是跟这撞车事件有关联。
  贺建华收拾好地面,又回到后厨把刚才掉地上的菜品重新报给了厨子,厨子又递过来了几样菜,正好有三楼其中一个包间的菜需要上,贺建华接了过来,内心知道老板陈严青此刻极可能就在三楼其中的一个包间,好奇心驱使着贺建华端着菜便往三楼缓缓走去。当贺建华在三楼帮客人上好菜转身走到走廊时,看到走廊尽头露着一丝门缝的客房,心里确定陈严青就在里面,因为整晚那间客房是空的,贺建华鬼使神差的挪步向前,因为一切的未知都太诱人。
  长相与身材反差较大的陈严青、执着的西装男,这些谜团犹如鬼魅般让贺建华胆怯却又吸引着他,贺建华蹑足潜踪贴着走廊的墙壁慢慢的靠近了尽头的客房,“没想到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客房里传出了陈严青无奈的声音。
  陌生的声音紧接着恭敬地回道:“陈总,只要您没事就行!这边发生的情况我会如实汇报给老爷的!”贺建华分析这是西装男说的。
  苏沛愤怒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把陈严冰的人引到这里!你们当陈严冰的人都是饭桶?知道陈总在哪就行了,非要频繁的过来干嘛?之前还侥幸以为你们不会被追踪,现在好了!这地方又没法待了!你们到底是想保护陈总还是要害了陈总?”
  “行了,苏沛,已经发生就不要再马后炮了,再说这也是父亲的意思,不怪他们,”陈严青反而安慰道。
  苏沛听后气哼哼地扭头便不再说话,陈严青继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算算日子我也不想再躲,况且我能感觉到他们并非想要取我性命,从明天起我们打道回府,一切看事态怎么发展吧。”
  这时房间外面走廊的远处传来喊话:“建华!抓紧下来传菜了!都在等你,下面忙成一锅乱粥了!”
  贺建华下意识的扭头用手指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同时心里一惊!因为偷听到的内容对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高中生来说确实过于惊骇!脑海里瞬间把所有合理的借口过了一遍,确实此刻怎样解释都是显得那么的苍白,以前基本没说过谎话的贺建华,对周立新的内心综合评分又高了许多。
  没等贺建华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开了,贺建华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拽进了房间,同时苏沛疾步走到门口向走廊喊道:“你们先去忙!我有事跟贺建华谈,不要上来打扰!”说完便匆匆关上了门。
  一名西装男一手搭在贺建华的左肩,一脚踢向了贺建华的后腿,贺建华只能乖乖顺势跪倒在地,身后的西装男不容分说的掐着他脖子压低了身子,另一位西装男则侧着身子护在老板陈严青的身前,苏沛又站在一边抱着肩膀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贺建华,陈严青还是面不改色坐着不动,脸上似是微微透着一股笑意,只是这若隐若现得笑意让人实在捉摸不定这里面有没有一丝恶意,令人十分不自在,只觉得跟日常见到的陈严青判若两人。
  进入房间场面略微短暂的尴尬后,苏沛冷冷的问道:“打算怎么回去汇报给你的主子?刚才我们的谈话内容也不知你听全了吗,需要我给你写个纸条带回去吗?”
  贺建华被西装男压的脖子阵阵泛痛,头上青筋四起,勉强努力略微抬了下头艰难地回道:“你们谈话说的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就是个小打工仔!完全是误会!刚才给三楼一个房间上完菜就好奇地走来瞎听到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苏沛像是被什么好笑的事情逗的哈哈大笑,对着陈严青笑道:“陈总,没想到我们万创集团人才济济,随便找来个毛头小子演技便这么好!说的一板一眼,如果我再笨点还真不好分辨这一堆废话!”
  贺建华辩解道:“我没有撒谎!我只是好奇的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但并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
  陈严青低着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记得一九五五年,那年我十八,一腔热血投身到了部队中,不论训练成绩还是文化科目,我在我们营部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可是有一次我犯了一个小错误,”陈严青话到一半,抬眼直勾勾地盯着贺建华继续说道:“我怕对自己之前尚算完美的履历,添上不光彩的一笔,所以一直死咬着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你可知道,知错不认这在部队中可是一大忌!你猜我受到了什么惩罚?”话完陈严青还是死死地盯着贺建华,俨然换了一人的陈严青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刚刚步入社会的贺建华不知该如何回答,深刻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只能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陈严青见贺建华像是吓傻了一样,心里叹道虽然被抓时的表现可圈可点,但终究还是孩子,自己随便一唬便完全傻掉。陈严青内心或多或少的认为贺建华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一枚棋子,见贺建华没有任何回答,便跟压着贺建华的西装男吩咐道:“要他一只手,放他走吧。”
  平静的话语在贺建华听来犹如地狱飘来的审判!瞬间像是解开了身上的穴道,急忙的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我后面更没有什么主子!我是因为在景城用刀误伤了人,害怕的逃到了上海!下了火车又饿又渴还不敢找警察!跑了七八家酒店都不肯收留我!最后走到你们这才算落了脚!我真是因为好奇才听到你们说的话!我保证对你们不会有任何不利!”
  苏沛不耐烦的说道:“哼!刚才我们谈话内容记清了吗?留着嘴皮子跟你主子说吧!”说完便暗示西装男可以动手了。
  陈严青盯着贺建华整个反应及其自热,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西装男迟疑道:“先等等,这孩子我还有用,你们今晚守在这,明天我们就带他一起回去,到时便知这孩子有没有说谎。”
  苏沛忙道:“陈总!这无关紧要的小子肯定是被指派来的!我们在这五年没被人发现,这小子刚来一个多月您就暴露了!这绝对不是偶然!先废他一只手,省的旁人以为您心慈手软!”
  陈严青冷眼看着苏沛凛然道:“小苏,我现在年纪还没老到需要你来帮我做决定!”
  苏沛闻言像受惊的宠物低着头不再说话,贺建华刚放下的心,经苏沛一番言语后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解苏沛为何非要给自己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就是单纯的不相信自己?还好最后陈严青选择暂时性的相信了自己,贺建华暗道待等安定日,这笔账可是要和苏沛好好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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