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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
深夜的酒店，陌玉差点在被窝里吼出声来。
外面的挖掘机哐当一声，似在回应他。
白天过于炎热，聪明的施工方选择在夜晚赶工，反正周边大多是酒店和会所，没人会举报扰民。
就算有人举报，项目负责人也有充分的理由：“我的工人们也是人啊！这天热死了，难道让他们白天做吗？再说周围这么多会所，你们怎么不查？怕那些老板有背景靠山，专门欺负我们遵纪守法的老实公民吗？”
面对似乎很有道理的无情三连问，公职人员也不得不做出让步，说媒般邀请居民代表和负责人会谈，事情的结尾往往是随便给点补偿了事，像极了渣男给的分手费。
陌玉翻来覆去睡不着，赚一百万的任务像个无形的榔头，反复敲击他的脑袋。
思来想去，陌玉干脆起身，做了几十个波比跳。他近几年有健身的好习惯，然而早期锻炼不得法，落下了腰伤。
小伙子腰不好？提到这个时，旁人的眼神总是耐人寻味。
虽然室内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但是运动完还是出了一身汗。陌玉干脆脱光衣服，赤条条去浴室里冲澡。
酒店的淋浴头很难控制水温，刚拨动龙头，冷水哗啦哗啦，喷洒一身。
被冷水一激，陌玉反而冷静不少，他旋转脑海中无形的钥匙，缓缓打开思考之门。
可恶！整件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像是莫名其妙的阴谋，一大帮人串通好，骗他来当打工仔。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断然不会退缩，退缩是弱者的行为。
正常情况下，女仆店每月的营业额是十万。中海市刚肆虐过一阵流感，人们尽量避免出行，来店的人少了很多，能维持六七万营收都不容易。
想要收益翻十倍，除非请某位大明星驻店表演，吸引粉丝前来消费。且不说自己付不起广告费，就这座小庙，也装不下一尊大佛。
也许可以拓展服务，将桌游陪玩拓展到陪吃饭，陪喝酒……可是那样店里的氛围就变了味，而且男人的占有欲告诉陌玉，宁愿赚不到钱，也不要这样做。
或许应该集思广益。如今的他不是一个人战斗，他拥有一个团队，一个论颜值绝不亚于偶像女团的年轻团队。
年轻人总是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她们的奇思妙想也许能够启发自己。
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陌玉对着女孩们的照片仔细对比研究，结合面相和妆容打扮，精挑细选出看上去比较聪慧成熟的十位。
叶子显然不在其列。
次日中午十二点，代理店长陌玉请这十位聪慧女孩（看上去聪慧的）吃饭。吃的海底捞，没人替他省钱，付钱时陌玉的脸色比吃了芥末苦瓜还难看。
饭后，代理店长再召集她们到女仆店开会，头碰头围成一圈。若能从上面俯视，会看到五颜六色的头发，赤橙黄绿青蓝紫差点齐全，也就缺个蓝和紫。
为了一百万，从没做过管理的陌玉，不得不虚心向女孩们求教。
“今天请大家来，是希望能够围绕怎么更好地发展听听大家的意见。”
“我知道！”
红头发的玫玫抢先发言。
“我跟你们讲，松花区开了一家男仆店，多新鲜，我这还有照片。”她一边说，一边在手机里翻找。
“当天消费888元，可以约男仆一起做手工，DIY饼干这些。”
“哇，感觉好好玩儿！”
女孩们纷纷发出感叹。陌玉开始后悔了，怎么回事，一个个跟叶子似的没头脑。
“喏，就这样的！”玫玫举起手机，在众人面前传阅。
传到陌玉面前时，他好奇地瞥了一眼，差点一口柠檬茶喷出来！
画面里一共两位男性，都穿着露肩露背的女仆装，腿上套着黑丝，脑袋上箍着兽耳，翘着屁股对人。
“靠！好歹戴假发啊，这不纯恶心人吗！能有人去消费？”看到男仆的相貌姿态犹如妖魔，陌玉反而放心了。
要是男仆太帅，自己会酸。
“那不一定，有的人就猎奇，要不店长你也牺牲一下？”有人起哄。
“要我穿开背毛衣，裸体围裙和带黑丝的女仆装？”
陌玉一脸生无可恋，他刚呛了一口水，声音竟微微颤抖：“你不如让我去会所当鸭。”
“也行，我家就是开会所的，我妈是大姐大，哥们给你介绍一下？”
说话的是Minty，她坐在角落里，一开始陌玉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当真？”陌玉问。
“嗯哼，真的。”Minty想抽烟，手在兜里到处摸，没找到打火机。
“那你妈还缺……”
“滚，不缺！”没抽上烟的Minty毫不留情面，不过语气明显是在开玩笑。
“不是，这特殊时期，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去说说，让咱妈牺牲一下。”陌玉故意逗她。
“就成咱妈了？先前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占便宜呢？”
话音刚落，哄笑一堂，女孩们闹成一片。
陌玉站起身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不开玩笑了，大家还有什么正经的建议吗？”
“要不为了店长，我们牺牲一下，去那个，去……”
绿头发的纱纱语出惊人。
“别！别别别！我们是正经店，而且不至于，不至于！”
陌玉没想到有女孩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好意，只好委婉拒绝。
“不就是完成任务嘛，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退一万步说，就算任务失败，哪怕我真的死了，也断不可葬送姑娘们的清白！你们现在还年轻，容易冲动，我也是那样过来的……”
“等一下！我说的是去要饭，你想哪儿去了，店长？”
纱纱朝他调皮地眨眼。
“对，对，就是要饭！”还好陌玉才思敏捷，勉强把话圆了回来，“要饭这种事是放弃了尊严，没了清白。君子固穷，千万别因为钱而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好家伙，Minty说的对，女仆们都不是常人。
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可行的办法。陌玉算是明白了，女孩们不关心也不在乎那一百万，她们只关心蹭饭和八卦。
事情的最后，还是看上去最不靠谱的叶子提供了稍微靠谱的方案。
“跟着爷去抓怪物，一次十万。”
作为驱魔猎人，叶子往往能拿到高额的赏金。
“那还等啥呢，干啊！”陌玉总算抓到了一丝希望。
“你不害怕？”
也许是错觉，叶子感觉陌玉的身形多了几分伟岸。
“你别问，问就是不害怕。”
“厉害。”
不害怕？只有陌玉知道，自己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