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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星光照车马,飒沓如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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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县与清风山的主寨约莫有着二百多里路的样子,这几匹高头大马驮着车,走山路约莫子时也就到了。
  老高打前锋,胡总管在后头,每个车上都配着一位武功在江湖上排的上二流高手的好手,将风术的车拢在中间。
  风术没有坐在车里,不是因为车里面不舒服,而是因为清风寨的规矩。
  官道是好走的,但到了山道上这车子就颠簸的厉害了。
  于是车队开始变换队形,该减速的减速,该取武器的取武器,山道不比官道,虽说清风寨家大业大,但却也是比不了一些心怀鬼胎的人算计。
  清风山过于广袤,山高林密,野兽众多。风术第一次跟小璟儿压车就被人算计的极其惨烈,若不是敌人选的位置有些傻缺,怕是就没有这个故事了。
  今天晚上甚是晴朗,月不黑风不高,但是谁又会挑说书人选的日子动手呢?你看今天这月亮这么大,倒是很适合弓箭手玩玩暗杀。
  趁着调整车队这段时间,风术掀开帘子拍了拍璟儿的小脸,这丫头,只要不看着就要睡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怎么了少爷?”
  小璟儿还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但还是乖巧的坐了起来。
  “要到山路了,你该出来了。不然可能就会像上次一样把头撞破。”
  风术轻轻地笑着说道。
  “哎呀,少爷你又讨厌,璟儿这就出来了。”
  独孤璟捂着去年冬天脑袋被撞到的那个位置,拖着大盒子乖巧的从车里面出来,坐在风术旁边,看了看天。
  “少爷今天晚上星星好亮啊。”
  小璟儿盯着星空,看的十分认真。
  “是啊。”
  风术也跟着看,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可没有如此完美的星空,在这片星空,你甚至可以真切感受到一条条黄道线,或是星宿分割。
  “少爷,你说大当家会变成哪颗星星呢?”
  少女眼睛里面有些湿润,认真的想在每一个星星的上面找到那张她熟悉的脸。
  “母亲大人啊……她应该是那颗星星吧。”
  风术叹了口气,认真的用手指着一颗并不明亮的星星。
  “为什么啊少爷?那颗星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是很大,也不是很亮。”
  少女有些不理解,风大当家那么传奇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这么平凡的星星?
  风术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解释道:
  “母亲从来都没有想要成为最亮的那颗星星,她的刀叫呼呼,她的马叫点点,她的山寨也是一个烂大街的名字。但她依旧被很多人记在心里面。这颗星星,她的光虽然不明亮,但依旧悬在了这片夜空中心的位置。悬在了清风山的正上方。”
  “这么说来,大当家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啊。我也想成为像大当家那样的女人!”
  少女默默地给自己打了口气,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遭遇了重击。
  “哎呦,少爷你干嘛打我!”
  少女捂着后脑勺低着头,很是委屈。
  “像我老娘那样的蠢女人有什么好的,活着不好么,有本少爷在,出风头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我可不像我那个便宜老爸!”
  (此时,一位在万里之外西海岸的剑客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好了啦,璟儿知道了,璟儿只是表达对大当家的崇敬之情而已嘛!”
  主仆二人的争吵还在继续,忽的听前方一阵马嘶,老高浑厚的嗓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清风徐来,寨人入山,刀兵无眼,鬼神莫拦,行辙,起车!合吾!合合吾哟!”
  “合吾!合合吾哟!”
  一趟共二十八辆马车上的寨人们刀斧击盾,齐声合号子,喊过三巡,惊起林中飞鸟一片,这才缓缓启程上了山路。
  ……
  眼见清风二字的旗子远远的从山道下方上来,那藏在草里的匪寇又向后缓缓的退了十五步,确定没有什么差错便再次把头抬了起来。
  今天他们潼湖帮可是召来了二百多汉子,就为了做一票大的。
  他们没有清风寨那么大的背景,只能从那些清风寨没有庇护的商户中扣点钱财出来糊糊口,可以说这清风寨的做法直接扰乱了整个山贼土匪界的“生态平衡”简直是令人发指!山贼之耻!
  “动手么!大哥!”
  独眼的一位扎髯汉子亮了亮手里的兵器,对着他旁边一个头上戴着墨色头巾的强壮男人问道。
  “不急,再等等,他们的车队很长,等第十辆车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上。”
  墨色头巾的汉子沉着的发号施令,林间草地一阵窸窸窣窣,便又恢复了平静。
  ……
  “璟儿,把呼呼取出来。”
  风术看了看两边的林子,对着璟儿笑着说。
  “怎么了少爷?”
  璟儿虽然是有些疑惑,但还是飞快的把呼呼取了出来,交到了风术的手上。
  “这的鸟,有点太少了。”
  风术接过呼呼,认真的注意着林子里面的动向。
  呼呼这把刀虽然名字有点随便,但无论是从做工还是造型来说,都不是一般的刀能比拟的,靛蓝陨铁一体成型,刀身刀柄一条直线,刃薄尾宽。要是说削铁如泥可是夸张了许多。但斩断过这么多兵器的呼呼直到现在看起来该是如一把新刀一般,只不过,血腥味有些浓而已。
  “呛啷啷。”
  璟儿从盒子里面掏出一面精美的战盾,跟自己少爷看着相反的方向。
  要是认为山贼少爷的丫鬟是人畜无害简单过头的女子,那怕是一定要吃苦头的。
  ……
  “大哥,清风寨的当家的好像也在,你看中间的那辆车,明显华丽许多,我们是不是可以绑个票啥的?”
  扎髯汉子嘿嘿一笑,心里面就像是燃了一团火一般。
  “没想到还钓到了一条大鱼!”
  墨巾汉子抽出朴刀,向前用力一挥,那密林之中约莫五十名弓箭手便齐齐的射出了手中的羽箭。
  “嗖嗖嗖!”
  羽箭破空的声音像是一道道雷鸣,只是一息,便有近百只羽箭击中了马车上的各个部分,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
  风术挥刀挡下射向自己的羽箭,心道,这帮家伙怕不是穷疯了,一个射马的都没有,看来道上的路人们过得也不是怎么好啊。
  “杀!”
  整齐的咆哮声从密林之中传来,非正规山贼就是如此,抢个劫生怕你不知道一样。
  风术拍了拍小璟儿的肩,说道:“把听风递给我,你保护好自己啊,不准少一根毫毛,少爷我去去就回。”
  “少爷你注意安全啊!”
  小璟儿从箱子里摸出一把约莫一尺长的青色匕首递给自家少爷,然后便缩在了盾牌里。
  “放心吧,谁要是敢到你身边,你就用盾牌拍他丫的。”
  风术说完,一个侧滚便顺着草地滚进了旁边的密林之内,没了踪影。
  车队上的好手们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一车约莫四五人的样子,倒是没谁去表表忠心去保护自家少爷,都是应付自己的战局。
  用老高的话说:想保护少爷也不打量打量自己几斤几两,那就是一个杀才!
  ……
  密林之内埋伏的弓箭手依旧藏着,若是前面打赢了,他们便去收割战场,若是输了,也好射几箭阻挡一下对方的追赶。
  “诶,兄弟,你这弓不错啊!”
  “那是!嗯?什么…人——”
  草地里趴着的弓箭手只听到了声音,随后后脑勺一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害,小小清风寨少主而已。阁下不要担心,明天清风山上的狼群会给你们收尸的。”
  风术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把尸体拖到树旁,低声喃喃自语,随后,用那名弓箭手的衣服抹了两下匕首上的污秽。
  捡起尸体手里还握着的弓箭,搭弓向着西北方的树上射了一箭。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风术扔掉弓箭便继续向着西面低身前行。
  “哼,真当我们清风寨是泥娃娃?正规山贼,他也是山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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