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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苗晚就知道了，米舟在比赛的时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一个无情的对战机器。
冷静
凌厉
迅猛
没有一场比赛是超过三分钟的。
“他好认真啊。”
苗晚这么想着，稍稍有些寂寞地躺在大师球里，再也没听他和自己说过话。她眨了眨眼，心想或许这就是“全身心投入”吧，忽然又有些羡慕了。毕竟，人只有在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时，才会这样啊。
“苗晚。”
她坐起来，“怎么啦？”
“你……会不会感觉无聊啊？”
“怎么会。”她笑了笑，又平躺了下来，“是我自己要来的嘛。”
苗晚很兴奋。
上一次还是卖树果，这一次就成了打比赛，业务跨度之大，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她不喜欢沉闷的工作，她喜欢新奇的挑战。过去的职业生涯却从来没有满足过她这一点。
而米舟只花了几天，就做到了。
“苗晚，你饿吗？”他忽然问道。
“不饿。”
她其实有点饿，但在挣到自己那份口粮之前，她不好意思让米舟破费。
“真的吗？”他顿了顿，说道：“休息室那边的小蛋糕是免费的，我可以给你拿。”
“那我可以饿。”她立即答道。
两个人像做贼一样，钻入了空无一人的选手休息室，心狠手辣地把小蛋糕们都糟蹋了个干净，还喝掉了半桶的柠檬水。她扶着肚子，最后抓了一捧饼干，听着米舟催促着：
“快……快……来人了！”
“嗯，嗯！”
大盗苗晚赶紧原地蒸发，临走还顺了一瓶矿泉水。
她躲在大师球里，听见米舟脚步零乱地走出房间，四周的声音又热闹了起来。她想象出一个大体育馆的模样，沿路上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唉，看到没……就是他，他就是文柚镇的道馆主！”
“哇，太强了吧！小组赛全胜出线，一个小分儿都没丢……”
“我听说他没带主力队呀……？用的不就是道馆里的精灵吗？”
“兄啊，二线队都够打爆你了啊……”
苗晚听着，嚼着饼干的嘴忍不住慢了下来，抬起头问道：
“米舟，你到底有多强啊？”
“地区前十。”
他说这话时毫无感情，完全是在陈述一个铁铸的事实。可他随即又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仰望高山一样说道：“可跟冠军比，我还是差得太远了。”
苗晚的嘴停了：“地区冠军吗？”
他摇摇头：“世界冠军。”
*
小组赛打完了。
各队都已经抽好了签，准备打淘汰赛了。
场地边，两个大学生坐在长椅上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其中一个戴着眼睛，抓着另一个人的罩帽衫推推搡搡着：
“你这手气！你这手气！哎呀！”
“啧，我知道我脸黑。”罩帽哥无奈道：“你欧气足，你怎么不去抽啊？”
“我以为你人品比我好啊！”眼睛哥欲哭无泪，萌生退意：“上来就碰他，那还怎么打啊！”
“你别怕啊……”
罩帽哥揉了揉耳朵，无所谓道：
“这是双打比赛呀！我们两个人呢，We-啊-诶-Team，你懂我意思吧？我们二对一呀，可以想办法的呀！”
四只眼睛推了一下眼睛，摇头道：“他四只精灵，我们也四只，哪有优势？”
“他一个脑袋，我们俩脑袋。”
“你又没脑子。”
“哎……”
罩帽衫白了他一眼，刚到嘴边的兄弟情深又给摁了下去，直接抬腿踢了他一脚，两手插着兜说道：
“要不干脆投降？我俩直接回宿舍打游戏。”
眼镜撇撇嘴，站起身道：“我也没这么说啊……”
“颜建池，你瞧瞧你那德行。”罩帽哥站了起来，拿出精灵球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硬气道：“咱们社团这学期的活动经费就看这场比赛了！你还跟这儿当失败主义谋士呢？上学期我们招新时多寒碜，忘啦？？？”
一个学妹都没有。
颜建池一想起这个悲痛的事实，就面露悲色，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在龙门大学，拿不出钱来组织团建，就很难留下新生！
“听着，胡迪……”
他推了一下眼镜，对罩帽衫说道：“我们不可能是那个道馆主的对手，所以我们要明确自己的目标。”
“你想怎么做？”
“他是A组出线的。”颜建池探头望了一眼过道，馆主还没到，“我们和社长都在B组，目前不清楚他的配置。”
胡迪背靠着塑料椅，跨坐着，挑起眉头：“我们打侦查？”
“集火。”颜建池的想法很明确，“打掉一只，上一只。就这样，逼他把配置全亮出来。”
“有想法。”胡迪猛地站起身，把罩帽一掀：“好！就这么干！”
“干！”
两个人视死如归地走进赛场，一左一右，摆好了阵势。没等一会儿，米舟就来了，随手丢了一只可可爱爱的电栗鼠在场上，另一半是空的。
“你们好。”
米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电栗鼠也啾地叫了一声。
“他什么意思……？规则不是双打吗？？？”
“我也不知道啊……”
刚刚还雄赳赳的二人，望着那个空空的场地便后背一冷，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而米舟只是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又转回来对他们说道：
“没关系的，随时都可以开始。”
颜建池和胡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都已经到赛场上了，也没必要跟对手客气，拿出全力来迎战吧！
“去吧！雪妖女！”
颜建池一扶眼睛，精灵球中转瞬飞出一只尤物，飘飘然落下空中。
那优雅的身姿，就像是一位身穿和服的少女出来踏雪，举手投足间却还都是深闺中的模样。
“斗笠菇！上！”
白光一闪，一只形如袋鼠的蘑菇斗士便跳了出来，跃然场上！
两个社员联手拒敌，默契地派出一快一慢，相互侧应。再加上雪妖女是特攻手，斗笠菇是物攻手，二者各有专攻，如此配置足以应对多种场合！
米舟见罢，不由轻轻点头。
“……五回合，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