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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伊人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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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87年
  “我建议为机器人加入痛觉感知和情感感知系统。”林素在会上提出。
  “研发成本太高,而实用性太低,机器人是为我们所用的,加入痛觉感知和情感感知系统毫无益处。如果出现损坏无法修补,报废换新就可以了,这样成本更低。驳回林素问的提议。下一个。”大会主席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机器人也是人,他们应该享受同等的待遇和感知,他们帮助我们在这个星球开疆辟土,我觉得加入情感和痛觉感知系统是对他们的尊重。”林素再次发言提议。
  “机器人就是机器人,它们是我们创造出来协助我们的,谈什么公平。不必再提。下一个。”大会主席毫不留情地再次否决。
  林素愤愤不平,但是毫无办法。她看着台上这个中年秃顶的男人,心里想着下次要怎样才能说服大会委员会成员同意她的观点,不过相与者甚少,毕竟绝大多数成员是不同意把经费浪费在他们看来是毫无建树的地方。
  她对接下来会议内容毫无兴趣,觉得自己不过是政策的执行者,根本就不像制定委员会成员。那还要什么意见和建议,直接告诉她该做什么不就行了,她不如做一个扯线木偶。
  ——“你好,我很欣赏你的观点,我可以认识你吗?”
  林素的信息接收系统已经设置了屏障,一般人私自向她发出信息的信息都直接被屏蔽,突然间接到这条信息她也很惊讶。
  “嗯?”她抬了抬头,表示疑惑。
  “林素同志请不要带着情绪参会!我们要尊重客观事实,不能掺杂太多主观情绪。”大会主席发现林素的不对劲,看来是误会她对决定不满,便厉声提醒。
  ——“你别说话,主席看不到我的信息,我屏蔽了其他人。我没有恶意。”还是刚才那个人。
  在大会上私发信息是不允许的,这个人不仅能突破自己设置的信息接收屏障,还能屏蔽与会者的监控,想必是有些本事。
  “好的,今天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大会主席宣布。
  委员会成员都陆陆续续地走出会场,林素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好,是我,我在你身后。”
  ——“你是谁?”林素没有回头,只是按信息接收路线传出一条信息。
  ——“你回头看看吧。”
  ——“那我走了。”
  林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哎…”随着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一只手拍在林素的肩膀。林素这才缓缓回头,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短发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青须须的胡子茬看起来像好几天没剃。一件破旧但是干净的T恤也许穿了好几年。虽然已经迁移到这个星球一百多年,作为星际旅行者,地球人在E星并没真正扎稳脚跟,还处于满足温饱的水平,很多轻工业产业还没完善,大家的生活用品,当然包括衣物都是能省则省。一件T恤,一般来说没穿破都是会继续穿的。就连林素身上的这件裙子还是她母亲生前留下的。
  “我……”他看着林素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个字,便低下头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门的?”林素看他扭扭捏捏的模样,索性提前发问。
  “我……”他低着头又吐出了一个字。等待良久之后又说了一句:“我们去外面说吧。”
  “好吧。”林素回答。反正他那个模样也不可能把我给吃了。
  于是一女一男,一前一后,两人先后走出了会场。
  会场外是一条简易的土路,盖因会场是临时新建,没来得及开辟一条大路,不过近期会议频繁,这来来往往的成员愣是把那条杂草茂密的小路踩宽了好几尺。
  林素挑了一个草丛不算太茂密的地方,走到小路旁停下,以免自己的停留影响了来往的行人。跟随的男人也走了过去。
  “我叫林素,是生物研发部的成员。你呢?”
  “我认识你,第一次一起开会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男人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叫吴昊,是软件开发部的成员。”
  “哦。”软件研发部和生物研发部的很少共同合作,所以林素不认识吴昊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有什么事吗?”林素抬头问。眼前这个男人比她高一个头,她抬头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吴昊的眼神,心里一惊,霎时间脸上发热,避开了对方的眼睛。
  “没没没,我…我…我给你发信息吧。”
  ——“抱歉,我看着你实在不懂怎么说话,只能这样发信息给你。我很赞成你的提议,不过你和他们说平等,其他大会委员是不会同意的。”
  “那该怎么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林素登时兴奋了起来,看来眼前的吴昊必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她等了十来秒,收到了吴昊的信息。
  ——“你可以举出建立痛觉和情感感知系统的优点。”
  “优点?比如说?”
  ——“比如说情感和痛觉的感知可以让减少机器人与人的差异感,让他们错认为自己就是人类,可以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更好地为人类服务,不容易引起暴动和反抗,为我们监控和防暴减少了更多的成本,所以虽然研发成本比较高,但是更有利于我们在E星的长久发展。之前在B星和D星发生的机器人暴动就是前车之鉴,大会成员最担心的不就是机器人暴动反抗吗,削弱他们的异族情感就是最好的方式。”
  大约等了一分多钟,林素才收到吴昊的这条信息,她笑了笑说:“你就不能正常地和我说话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看到林素笑了,吴昊也变得轻松很多,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如果我是大会主席我也会带头同意了呢。”林素看着眼前的大男人觉得有趣:“所以你和每个人都是这么沟通的?”
  “当然不是,只是看到你很紧张。”吴昊搓了搓手心,咧嘴一笑。
  “谢谢你了,下次见。”林素吐了吐舌头,便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
  留下吴昊一个人愣在原地,那个白裙飘飘的背影就这样刻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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