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道第一派

　　听到这里，老人沉默下来。他的笑容已经彻底敛去，双目游移不定，上下打量着李郝长这一身极另类的军装。
　　半晌后，他终于再次开口：
　　“我叫贾善言，是无量剑派金玉堂的堂主。我们无量剑派乃是天柱大陆的剑道第一派，弟子数万，受大陆四国供奉，庇护凡人数十亿。你之前出现在后山禁地，离我金玉堂掌管的宝库仅一步之遥。所以，你被护山神兽捉住之后，便由我堂负责审问。既然现在排除了你窃取宝库之密的嫌疑，接下来对你的处理，将交由长老堂定夺。”
　　说到这里，不等李郝长答话，贾善言兴趣缺缺地转身，朝歪鼻子老三和他同伴挥了挥胖手：“你俩将他带去乌长老那里。”
　　“是！”
　　两名汉子点头答应，从石柱上解开绑缚的绳索，抓着李郝长胳膊往洞外去了。
　　直到李郝长的背影消失，贾善言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半空，似乎要看穿洞窟石壁。
　　少顷，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小子双手布满老茧，皮肤黝黑，像是个干苦活的力巴。可谈吐又与凡间力巴完全不同，怎么会用两界符降落在后山的？说话真真假假，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来自那个地方。老掌教的预言，真的会实现吗？”
　　。。。。。。
　　相比洞内的阴暗，洞外则是阳光明媚。李郝长眯眼抬头，看了看日光，很是刺眼。与此同时，他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天上竟然有两个太阳！
　　这次，他算是百分百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李郝长的心头沉重了几分。
　　身旁两名汉子手上并没有如何使力，只是虚握着他的肩胛骨。但李郝长能明显感觉出来，这两只手掌，就好像两块铁板夹住自己肩膀，虽有细微活动空间，却根本不可能挣脱。
　　眯成缝的视线从高空两团烈日上移开，李郝长开始左右迅速扫视，打量周遭的景物：
　　这是一座极高山峰的半山腰，山体怪石嶙峋，奇花异草布满周遭石壁。左前方白云悠悠，不时有巨型仙鹤状大鸟冲出云层，它们背上要么驮负着各种包裹，要么有人或骑或站或跨。
　　更有突出者，脚踏巨大的剑状物体，迅疾来去。那一柄柄巨剑在双日照耀下，反射着炽烈的各色光芒，红黄蓝紫绿。。。拉出长长如飞机尾迹般的光影，气势如虹！
　　“飞剑？御剑飞行？！”
　　李郝长眼睛瞪得溜圆。
　　这次没有作假，他是真的十分羡慕。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飞行梦？尤其是他，曾经多次进行过翼装飞行潜入敌后的行动，对于空中滑翔的感觉可谓熟悉至极。翼装那种东西，属于无动力滑翔，能下不能上，再看眼前逍遥来去的情景，简直是天壤云泥。
　　歪鼻子老三站在左侧，见李郝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讥诮道：“你们万仙门名头如此吓人，莫非竟没有人能御剑飞行？”
　　听到这话，李郝长突然步子一顿，扭头正色道：“你知道吗，如果你敢在万仙门这么说话，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然后鞭尸。”
　　“你说什么？！”
　　老三没想到这怂包竟敢顶撞自己！他眉毛猛地竖起，手上发力一捏，李郝长只觉得肩膀处骨骼如被铁钳钳住，瞬间疼得脸色惨白。
　　“小子，别以为你是什么少门主，就在我面前抖威风，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无量剑派可不是你们万仙门！”
　　“行啦老三，他可没修为！你刚练出剑气，力道没轻没重的，万一捏坏了他，就不怕乌长老怪罪？”
　　“哼，这小子嘴巴这么臭，不给点苦头吃吃，到了乌长老那里，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
　　“他惹麻烦是他的事，小命又不是我们的，操那个闲心干嘛，办好堂主的差事就行啦！”
　　“也是！呸！”
　　老三朝路边崖下啐一口，手上的劲道也松了些，嚣张地推李郝长一把，三人继续前行。
　　走了约二十分钟，李郝长清清楚楚记得转了十八个弯，前进四公里多点。这个速度，比普通人的步行速度要快些。但跟那些御剑飞行的家伙相比，就是龟兔之别了。
　　转过一处大弯，前方豁然开朗，一大片绿草如茵的平整草地映入眼帘，草地后方是个两山相夹的山坳。又前行数十步后，三人停在了山坳中的数间木屋前。
　　木屋的木质暗黄，显然有了不少年头。整体结构有点像四合院，门前左右各一排篱笆，屋后绿竹修长，看起来，这篱笆应该是取材自那里。
　　屋后那片绿色，算是李郝长见过的第一种跟地球几乎完全一样的植物。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他还无法百分百肯定，那到底是不是竹子。
　　“乌长老就在里面，他不喜人多，我们这便回去交差，你自己进去吧。”
　　这次说话的，是两次替李郝长解围的大汉。
　　“总算将这累赘送到，快走快走，别触了乌长老霉头。”老三小声催促同伴。
　　李郝长耳畔话音未落，便眼见这俩人拔出腰间长剑，注入真气，双剑迎风暴涨至两米来长，如舢板一般浮在半空！俩大汉纵身上去，手上捏了个古怪的手势，像是某种法诀，那两把大剑随即“嗖”地一声，便朝来时方向电射而去了！
　　“靠，这尼玛不科学啊！”
　　李郝长怔怔看了半晌，这才收回艳羡的目光。
　　望着眼前的木屋四合院，联想起刚才俩人的话语，原本宁静幽深的景致，竟让他感受到了几分凝重和压抑。
　　这种无形压迫，很像他两年前端着一杆重狙，埋伏在中东那布满碎石的荒山上，面对近百名恐怖分子的感觉。
　　李郝长定定神，强忍着回身远离的冲动，将步子稍稍压重，并在跨过实木门槛时轻轻蹭了一下，缓缓往里走去。
　　除了极远处传来的悠长鸟鸣，李郝长在周围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以至于刚才军靴与门槛的短促摩擦，听来都有几分刺耳。
　　然而，并没有人闻声出来。。。
　　很快，李郝长便来到正面的那间木屋前。
　　门前左侧有口褐色大水缸，直径约一米五。里面满满一缸水，水面几乎与缸沿相齐，平滑如镜。中间冒出两株植物，外形极似莲花。
　　“第二种。。。”
　　李郝长内心默念一句，从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渐渐找回了一点点熟悉感。
　　右侧是一排木架子，上面码放着各种工具，有的是小锄头，有的是铲子，还有铁锨，各式小刀等等，大小不一。
　　如此看来，这更像是一名农户的家。当然，农户没有这么大这么工整的木屋。
　　正屋大门虚掩，上百根大腿粗的滚木铺成地板，朝前延伸，与地面隔着六级台阶。
　　屋后有袅袅白烟腾起扩散，李郝长鼻翼微微翕动——有淡淡的药香味随着山风送过来。
　　“在屋后吗？”
　　李郝长暗自揣测，略微犹豫之后，抬腿上了木质台阶，准备穿过正厅，去后面找那乌长老。
　　毕竟贾善言说把自己交给长老堂发落，自己现在虽然能自由行动，但在这些修仙的人眼中，怕是和地上爬的蝼蚁没啥两样吧？所以，李郝长深知，在这样的环境里，老老实实的，不要妄动，才是保命的上策。
　　当他上完台阶，准备推开虚掩的大门进去时，一种剧烈的危机感骤然浮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