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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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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漠安回都城首先面见了君悦肃,君悦肃果真发了一通脾气。先是指责陆漠安的肆意妄为,而后又无可奈何。
  陆漠安把呈词递到君悦肃面前,“这是陈炎的罪责,陛下处置他不会落人口舌。”
  君悦肃看了看,“你倒是有准备。”
  “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罢休,只会加倍奉还。软弱无能,只会让人处处欺凌。”陆漠安道。
  “你……”君悦肃见陆漠安欲言又止,“是不是有话同朕说?”
  陆漠安撩起裙摆跪下。“陛下,臣想请您为德淑王举行一场风光的葬礼。”陆漠安请求道。
  “葬礼?你还闲唯恐天下不乱?”君悦肃没好气道。
  “乱?天下早就乱了。”陆漠安道,“凡是被我威胁到权势的人都盼着我死,想让我死。活到今日,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而且,德淑王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先声夺人。”君悦肃冷哼一声,“所以……连你也要离开朕了吗?”君悦肃黯然道。
  “陛下,您身旁有很多人,而那群忠心不二的护卫只有我。”陆漠安道。
  君悦肃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一个知心人又有何用?”
  陆漠安给君悦肃磕头,“陛下,原谅臣的自作主张。臣累了,不想再在官场上尔虞我诈。臣,牺牲了太多,才懂得把握当下。”
  “今后,你想和舒窈一同生活?”君悦肃问道。毕竟舒窈也是陆漠安十月怀胎生下的,既然她已假死,那舒窈自然是要回到她身旁的。
  陆漠安摇摇头,“即使陆漠安死了,她依旧不会回到我身边,不然,只会让她置身于险境。”
  齐玥也好,凛嫮也罢,他们都是陆漠安身旁最亲近的人,却总是被当成棋子一般行使。舒窈是她的女儿,她唯一的骨肉。她不会让她陷入一点危险。
  “陆漠安,朕很佩服你。佩服你的敢为天下先,佩服你的情谊,佩服你的恨绝。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置之不理。”君悦肃道。
  陆漠安沉默不语。
  君悦肃只好挥笔写下御旨,为德淑王举行一场大葬。
  陆漠安让凛嫮把护卫的尸首烧制成骨灰,以便举行葬礼。
  当日。
  陆漠安躲在暗处,看送行的队伍走过。
  街上的百姓纷纷下跪。君悦肃亲自捧着“德淑王”的骨灰走在街道上,眼中噙着热泪。凛嫮和护卫们紧随其后。
  君悦肃是朝堂中唯一知道真相的,她根本哭不出来。陆漠安无奈,只好在进行大葬前,给君悦肃喷了些辣椒粉。
  君悦肃虽然已经清洗过,可后劲十足,君悦肃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君悦肃不断腹诽陆漠安。
  陆漠安略有愧疚地掩嘴笑笑。
  “白姑娘,不为德淑王殿下送行吗?”凛枂问道。
  “今后,德淑王已死,陆漠安不复存在。活着的是白安凉。”陆漠安道。
  “不同自己的过去道别吗?”凛枂道。
  “我想埋葬我的那些过去,更想埋葬自己。道别只会平添留念,我不想留念肮脏的阴谋诡计,不想留念情谊的尔虞我诈,不想留念权衡的烧杀掠夺。”陆漠安道,“白安凉,只是一个简单的人。”
  “是。白姑娘。”凛枂道。
  源国。
  穆念影的探子再三打探,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陆漠安已死。
  穆念影不相信,连罢了三日朝,在寝宫里借酒消愁。谁都劝不住,也不敢拦。无奈之下,耀岭去把皇贵妃喻恩儿请来。
  喻恩儿最初听闻陆漠安的死讯也是悲痛不已,看着陆漠安赐她的玉佩,以泪洗面。在寝宫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可人死不能复生,她已经见过太多了。
  喻恩儿受陆漠安所叮嘱,要做一个能辅佐君王的妃子。“的确,不能让他再消沉了。”
  喻恩儿随耀岭移驾到穆念影的寝宫,他赶走了殿内所以的人,瘫坐在床边,饮着酒水。寝殿中满地酒瓶,酒香浓厚。
  喻恩儿敲敲门,“陛下。”
  穆念影直接把手中的酒瓶扔过来,“滚!”
  喻恩儿躲开酒瓶,轻声漫步地走进去,避开地上的酒瓶,行礼道:“陛下。妾身给陛下请安。”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穆念影捡起身旁酒瓶砸在喻恩儿脚边,大骂道。
  喻恩儿没有躲开,走到穆念影面前,蹲下身,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责骂道:“你现在这样就是对得起她了吗!”
  门外偷窥的耀岭和太监惊讶地看着喻恩儿。“皇贵妃胆子不小啊!都敢同陛下动手!”太监惊呼出声。
  “对得起她?我从来都没对得起过她!”穆念影道。
  “原来你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喻恩儿道,“但你根本不知道,殿下到底有多在乎你!”
  “你什么意思?”穆念影不解地抬头看着喻恩儿。
  “在你登基前,我去看过她几次。她对我叮嘱道,一定要辅佐你。”喻恩儿道。
  那日。
  喻恩儿去看陆漠安,她有预感,陆漠安一定会离开源国。
  “殿下,您要离开吗?”喻恩儿问道。
  陆漠安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顿,点点头。“嗯。”
  喻恩儿撩起裙摆,行礼道:“那请您带我一同离去。”
  陆漠安放下书,站起身走到喻恩儿面前,将她扶起,“你是唐国和亲的郡主,你和如今源王陛下代表的便是唐源两国交好。你不能走,这是你的责任。”
  “殿下……”喻恩儿道。
  “这场权衡利弊中,我与他只能是敌人。我与他的情分,赌注太大,牺牲太多。我已经输不起了。”陆漠安道。
  “可是,我看得出来,陛下对您是真心的。”喻恩儿道。
  “我知道。其实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情。”陆漠安道,“许是受过太多伤,心都麻木。我已经不知自己对他的真心有几分。”
  “殿下……”
  “我最后嘱咐你一件事,当一个好妃子,辅佐他。若是他犯事,斥责他;若是他遇到困难,鞭策他;若是他有性命之忧,保护他。他会是个千古明君。”陆漠安道,然后拿起案桌上的书迈步走去。
  “殿下。”喻恩儿叫住陆漠安,“其实您还是爱陛下的,对吗?”
  陆漠安顿了顿脚步,摇摇头,“我不知道。”
  陆漠安拂袖离去。
  喻恩儿把当日与陆漠安所交谈的字字句句道给穆念影听。
  “她……真的如此说?”穆念影不可思议道。
  喻恩儿郑重地点头,“殿下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得很清楚。你若是还想这般消沉下去,辜负她对你千古明君的期望,你就趁早把江山拱手让人!”
  穆念影沉默不语,抓起一瓶酒一饮而尽。喻恩儿看了看,站起身想要离去。
  穆念影扔下酒瓶,抓住她的裙摆,苦笑着,“替我更衣。”
  喻恩儿点点头,她见穆念影意志终于有所好转,让耀岭唤来侍女给穆念影沐浴更衣。
  穆念影在床榻上躺了一夜,泪水也湿了被褥一夜。
  翌日一早,他照常上朝,与朝臣议事。
  三日后,穆念影广纳了一群秀女入宫,大多都是朝臣的女儿或是近戚。
  喻恩儿听闻后,急匆匆赶到御书房去一问究竟。
  “皇贵妃娘娘吉祥。”太监道。
  喻恩儿摆摆手,“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太监阻拦喻恩儿,“万万不可,皇贵妃娘娘,陛下正在批阅奏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哪儿那么多规矩。”喻恩儿推开太监,直接闯进御书房。
  穆念影抬头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陛下恕罪,奴才该死。竟没拦住皇贵妃娘娘,让她闯进来打扰陛下办公。”太监紧随其后跟进来,跪下磕头请罪道。
  “你下去吧。”穆念影挥挥手。
  太监赶紧起来离去,关上房门。
  喻恩儿走到穆念影面前,一拍案桌,质问道:“你为何如此?”
  “稳定江山。”穆念影淡然应道。
  “所以,你就招来一大批秀女?你就是这般慰籍殿下的在天之灵!”喻恩儿道。
  穆念影放下笔,站起身来,“不然,你觉得寡人还有选择吗?为了她的期望,我首先要稳固江山。寡人继位虽是万人瞩目,可朝中又有多少人臣服我。”
  喻恩儿的确无话可说,自古帝王的后宫佳丽哪个不是出身名门望族。稳固江山,只能让他们的父亲在官途上越走越远。
  “所以……你要忘了她?”喻恩儿问道。
  穆念影摇摇头,“不。我不会忘了她,我只是把她埋在心里。只要我还在位一日,我便不会立后。”
  “既然,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喻恩儿道。
  “你依旧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掌管后宫。”穆念影道。
  喻恩儿点点头,“我知道。我答应过她,会好好辅佐你。管训好后宫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多谢。”穆念影道。
  “你不必谢我。”喻恩儿道,“提醒你一句,你始终需要子嗣。但不是同我,而且其他嫔妃。”
  “寡人知道你对我并无他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穆念影道,“你说的,我会考虑。”
  “你好好想想,殿下会见谅的。”喻恩儿拍拍穆念影的肩膀,行礼道:“妾身先告退了。”
  喻恩儿离去。
  穆念影苦笑道:“子嗣?若不是同她所生又有何意。那倒不如,没有的好。”
  他将她埋葬在心的深处,不去触及,唯恐一朝痛心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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