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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津凌I一英豪 / 敌踪初现 7

敌踪初现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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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节
  古纪褚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三个字后,古斡迪也是惊呆了:
  “什么!?阿爸你说什么,煜津他们不是去关口驻防吗?关外,关外,难道……”
  “守夜城来报,十日前,发现半兽人行踪。”
  古纪褚并未多看儿子,目光依然停留在演武场上的田煜津与启猛身上。
  “可是那些半兽人不是每年都会来吗,煜津他们是新军理应在关内驻守啊。”
  “不,不是这时候,应在四月下旬之后”
  古纪褚说到这语气也是有些沉重:
  “眼下才二月,今年它们出现的太早了,若目标是守夜,恐大战在即,燕信或为此才发了军函,请渡河探查。”
  “什么!它们……它们……要攻打守夜城?”
  一听要过河探查古斡迪更是惊呆了,越过血狱河就等若脱出了龙炎关守军的控制范围,交战是一定会发生的。过去守夜城也不是没有派军渡河探查,几乎每次渡河都会与半兽人遭遇,虽说战斗的规模有限,往往遭遇的半兽人多则百余,少则数十,但那毕竟是半兽人,那些怪物即便面对数量处于绝对优势的联军也不退却,反要直扑而上,这些半兽人速度迅猛,身形敏捷,密林之中弓弩很难伤到他们,而近身后在个体上它们又占有力量优势,每次都会给渡河之军带来极大伤亡。
  “燕信乃沙场宿将,既然他提议渡河必然有他的道理。”
  古纪褚很清楚,燕信乃是久经沙场了,又善速战,快速而准确的判断形势并作出抉择,这一点上放眼亚兰怕是再难有比肩者,既然他提出了渡河,那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使得他上报情况时又补了这一份军函。
  “那风帅要增援守夜城了?可龙关守军这么多,煜津他们未必就会出关吧。”
  古斡迪仍然将信将疑,要说即便增援守夜城也未必轮得到他的庐陵三营啊。
  “此刻燕信在守夜城,彭烨在关上,现今这情形两人都是不得脱身,眼下风帅身边就只有钟羽与封迒戚,以启猛这蛮牛的性格,知道此事后定会争着去,庐陵不出兵也就罢了,若是出兵,钟羽定不会多加阻拦。煜津只怕——终究还是要步我们后尘,唉……”
  言毕古纪褚也是有些哀痛的合上了眼。
  “这,这,怎么会这样,可煜津他才十五岁,他,他,他还是个孩子啊!”古斡迪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阿爸,你能不能把煜津调回来?族里知道吗?姨父知道吗?”
  “昨日守夜城的军情和军函一到我便将情况分别向族中和执令人回报了,用不了两日族中便会知悉此处情况。”
  古纪褚再一次抬眼看着下方演武场上正苦苦缠斗的田煜津:
  “不是我不调他,是他不会让我调他的。用不了数日,联军调动便要开始,定瞒不了他。煜津乃是族中钦定下一任执令人,且不说我并无权强令于他,今日这一战后,便是启猛也不会轻易放人。希望执令人的命令他会遵守吧。这孩子,唉……”
  古纪褚又是一叹,不无深意的说道:“看看下面这些人吧,他们有近半人也不过是孩子,就煜津的三营至少有百人未及冠龄,难道他们就可以成为血狱河的孤魂吗?在这里没有应不应该,只有生死,关破便是生灵涂炭,如今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也再不会有来日。这场战争中没有谁应该死又或应该活,只要这龙关还在,无论是我,是钟将军,亦或是风帅,哪怕都做了此处孤魂,又何妨!?”
  说道这古纪褚转过头来看着儿子,眼中却是略带这怜爱:
  “在我身边是你的幸运,也是你最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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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关城中心矗立着最庄严也是最大的一座楼台——望关楼。
  这座楼台仅有三重,四面环水,却是整个镇关城中最高的建筑,甚至远高过那青黑城墙。这望关楼是一座夹层结构楼台,亦是一座灵台。
  其一楼与三楼层高远甚二楼,然而二楼却又是三重中最宽阔所在,足有百米周围,也是联军最核心所在——议战阁。
  略小于二楼的底层却是空洞无门,四面皆是大开,透过飘舞而起的门帘可见其中无数灵位,皆是供奉着为镇守龙炎关而亡的英烈。
  当中立于高处有十九座镶金银牌,分列其中东南西北中五方位,那是联军建立之始至今百七十余年间战亡于此的十九位将军,中位戈阳,东位庐陵,西位燕云,南位江宁,北位彭东,依次分列。又以居中戈阳供位最盛,有七席之多,其次竟是立国最晚的彭东供列五席,再下则是庐陵三席,燕云与江宁各两席。
  在将军位下便是都尉灵牌,皆是镶银铜牌,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仍是位列中间的戈阳为数最众。这其中东面一尊银牌却甚是显眼,乃是首任第一都尉古泰宁,紧贴第一都尉的两尊灵牌上书“古泰宇”“古泰荣”,是其两位胞弟,兄弟三人,一门三英。
  而在最顶之上,第三重楼阁最小,亦四面开放,深椽宽顶之下緗黄幡布日夜风舞。幡布之下各置一器:东面庐陵直刀,南面江宁长剑,西面燕云马枪,北面彭东单斧,居中乃是一杆戈阳制长槊。长槊上首高立着一尊纯金灵牌,灵牌之下,幡灵飘飘,金鸣嗡嗡,五件代表着五国之凶器冷冽而又火热。器物锋寒森冷,却为其供奉之人雀跃嘶鸣。这人正是首任龙关将,那个以一己之力克败天下却又甘弃王位之人,那个在后世连敌人都钦仰跪奉之人,以其卓越军事才能与英魄创建联军,并为之耗费一生。
  这个本应雄霸天下之王者却在他最鼎盛时罢兵天下,不惜割地江宁,庐陵,燕云而共组联军以御龙关,并弃戈阳天王宝座,终其一生守在龙炎关上,为之付出生命。他便是这龙炎关联军缔造者,是龙炎关军魂所在,至今其战甲依然供于龙炎关之上,便如他所言“我便是死,亦附魂于此,生生世世与关存亡”,他便是被后世尊称为戎烈君的戈阳战神任锐。
  如今其英灵如其所言,生生世世立于这镇关城最高处守望着其耗尽一生的雄关,其不败战意亦附于那具战甲永远激励着关城上英勇无畏的守关人。
  眼下,在这望关楼二楼,庐陵安夷将军钟羽正在等着向这里的主人——时任龙关将风淳,禀报庐陵新军情况。
  或许是长久身心疲惫所致,来到镇关城两个月了,钟羽的身形依然消瘦,据说他以前也是战场上奋勇拼杀过的人,看来正如传闻所言,这些年庐陵朝政的昏聩让这位将军忧心神伤,还好近日气色比起初到时的憔悴来倒是精神了许多。
  这些都落在另一人眼中,而这人正坐在钟羽身侧,身着深色长衫,亦是身形消瘦。不同于钟羽的憔悴所致,此人的消瘦更似与生俱来,就如他那沉冷气息,如同一尊毫无生气的森冷杀器,无喜无怒,不言不语,却无时无刻不流淌着森森寒意。
  钟羽打从城主府见到他以来就没听过这人吭声,闭目端坐在旁也未见动过分毫。
  此人正是彭东国家君——封家驻此的将领,彭东狼兴将军封迒戚。
  彭东自从脱离戈阳后便自立了国号,但彭东并无独揽大权的国君,而是由封家以家族形式在背后主政,世人亦称之为家君。整个彭东的决策、政令都由封家决断,以致外界似乎只知封家而忘了还有一位彭东王。这封迒戚身为彭东狼兴将军,亦是封家长老,三年前入驻龙炎关,总领彭东诸军。
  虽说庐陵与彭东向来因都依附江宁而相互交好,但钟羽与其问安,与其打听,试图了解点什么,这位封家长老就是不开口,只是摇头,点头,甚至连看也未看他一眼,若不是眼见着他坐那,真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
  风帅未至,两人相邻而坐却静无声息,极是沉闷,钟羽只觉得气氛诡异压抑的很,若不是风帅召见,还真想一走了之。
  其实封迒戚对钟羽却是没半点敌意,相反对这位邻邦将门之后略有所闻,更有几分欣赏,他当下态度一则是因他自己对今日风淳的召见也是一无所知,二则他封迒戚生性如此,面冷似冰,惜言如金,显怒不显喜,这也是拜他封家这么多年来在戈阳和江宁之间挣扎求存所赐。
  若是换做同在龙炎关的燕信、霍阭,就算是戈阳那个爆脾气的彭烨也定不会有钟羽此时般感觉。只有钟羽初到联军,更是头一遭见到这封迒戚,平日里他埋头军务,余者什么事都不管,但凡军中事务无分巨细都要亲力亲为,像发了疯似的一门心思自己把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就连下面一些新军的武官们看着都心里发怵:这钟将军对自己都这般狠,他们这些做下属得脱多少层皮啊。今日,钟羽头一遭遇到封迒戚这个闷葫芦,直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想到日后在联军中还要与这个冷面“哑巴”共事不知多久,没来由的就烦闷不已。
  钟羽难受之极,只能不停的以茶汤来略解憋闷,好在不多时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刚劲沉稳,另一个脚步声却略轻,钟羽估摸着应该是风淳和霍阭来了。
  数日前风淳至城外视察新军及城防军,而霍阭最近一直在城外练军,这次风淳突然急召,想来是因紧急军务,如此另一个声音就是一同回返的霍阭了。
  果然,自门口进来一老一少两人。
  风淳虽还未到天命之年,只是一头须发已然泛白。
  年少的自然就是霍阭了,字子昱,是江宁杰出青年将领,年仅二十六已是镇寇将军,只是面颊略显白净,相较于风淳那样的长须如发,这少将军倒是更像一位文质书生。可这位青年将军却是被同为江宁四国柱的风淳和杜倪两位当世名将寄予厚望,又是师从江宁太常亦是四国柱之一的齐旭,已然被视作江宁下一代领军人。
  “见过风帅、霍将军!”
  见二人前来,钟羽与封迒戚齐齐起身见礼。
  “昨日正与子昱检视练军成效,古都尉急信来报,守夜城附近发现有半兽人出没,为此特召几位将军前来商议。”
  霍阭虽军阶不低,但面前几位既是前辈又是各国重臣,急急回礼,风淳见双方见过礼便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应是渡口而来,眼下不过二月,于他们略寒,想必孤者寥寥。”
  封迒戚闻言略做思索后沉声开口。
  钟羽见这个“哑巴”竟第一个开了口,也是微微有些诧异,但自己初至又远离“尘世”,只知道半兽人每年都会在关外出没甚至会攻关。只是今次才刚刚出现在守夜城附近,怎地风帅就这么急急召见几位高级将领来商议了,却是完全不知半兽人的习性和往年活动规律,听封迒戚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这些半兽人看来是喜热畏寒的,如今不顾气候影响却是提早现身,虽有疑惑,想来也正如封迒戚所说,只是偶发罢了。
  “非也,渡口十方未寻得蛛丝马迹,想必是自东面而来,此外,燕信来函请出兵渡河探查。”
  风淳缓缓而言,却是否认了敌情来自通阳渡方向。
  通阳渡位于血狱河北岸,自此向西,地势渐高,水流湍急;向东河水改道造成水域险窄,只通阳渡处河域宽广平缓,确是一处泅渡的绝佳位置,错过此处再寻渡所却是要向东出去数百里了,因此联军于此扎下了通阳渡这座营寨,专为监视对岸敌情。
  “东面?未及投食?或不曾上饵?”
  “燕信派人查过,饵食已动。”
  寻常,即便敌人自通阳渡而来都会被联军设置的诱饵引向东面,这些家伙并不比野兽聪慧多少,凭着果腹本能自然会顺着诱饵绕过守夜城向龙关而去,那些自东面而来的便更不用说了。
  “不对!时候不对,迹象亦不对,燕信可有见到?”
  “没有,燕将军出动了大部十方却未见其影,不过从留下的足迹以及林兽尸骸可断定确是半兽人,想必也正是因此燕将军方有渡河提议。”
  霍阭想来是早与风淳谈过此事。
  “可有别的线索?”
  “未有。燕信只因有异于常才特来信急报,以他所见,必然是有缘由造成了此次异动,龙关防线事关天下,不得不慎,这才发了军函欲强渡以探明敌情。”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阵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异常绝非偶然,只怕是有大战将至,既是大战需得摸清来犯敌人到底有多少。
  但渡河风险太大,强渡血狱河必然会遭遇半兽人,倘若像二十年前那样,一个不小心,非但查不到什么,连过河的部队都有全军覆灭的危机,所以一时之间几人都举棋不定。
  “古都尉现在何处?论及龙关内外,怕是没有人比得过这位第一都尉吧,何不召其前来商议,听听他如何看。”
  这时霍阭却突然开口。
  “古纪褚在信中也有提及此事,只是他字里行间之意,怕是不欲此举,为此召诸位将军前来,看看有何定见。”
  风淳顿了一顿又看了看霍阭:
  “既然子昱提到这第一都尉,也好,便召其前来,当着大家面把想法与吾等言明。”言毕又向府中亲兵道:“古纪褚现在何处,去召之来大厅,只言诸位将军在此议事,请往一趟。”
  “回风帅,古都尉现应在庐陵三营演武场。今日有人挑战三营启都尉,左近营中各位都尉皆去观战了,末将这便派人去唤古都尉前来。”
  宿卫首领一抱拳行礼接了风淳的令,先将古纪褚的去向回禀了风淳这才转身要去传令。
  “慢着!启都尉?钟将军,你军中有几位启姓都尉啊?”
  风淳听闻亲兵的回答倒似乎是来了兴趣回头询问起钟羽来。
  “嘿,除了启猛那厮哪还有姓启的都尉。”
  钟羽一听之前亲兵所说就知道定是启舒那好弟弟启猛无疑。
  “哦?有意思,据说这启猛可是你庐陵首勇,现如今又大有在我联军夺魁之势,怎么,还有人敢向他挑战?这样,你待比试毕了再将古纪褚唤来。倒是有些期待这场比试结果了,哈哈哈!”
  风淳似乎兴趣越来越浓了,这启猛的名头不可谓不大,来联军区区两月,已然传入了风淳耳中,这龙炎关近数万联军几十位都尉,可不是谁都能得风淳关注的。
  在坐诸位将军相互看了看,诸人今日能坐在这里也都不是寻常人,心里也是已然明白了点什么。
  照说今日所议之事于情于理都应召古纪褚来,毕竟他在龙炎关二十余载,又是现任的龙炎关第一都尉,论起对敌我双方的了解在座没人能胜过他。再说这古纪褚是有过渡河经历的,在此问题上他有绝对发言权。可听风淳所言古纪褚是不赞同渡河的,而今天又未召古纪褚议事,至少一开始没召,现又对以武猛骁勇闻名的启猛如此关注,只怕风帅心中多半是已有定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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