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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治安官离开后，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虽然小镇上发生了恐怖的案件，但人们都愿意相信，老治安官可以保护他们，能揪出真正的凶手。
是的，直到现在，镇民们还不愿意相信安娜会是杀人凶手，那真凶会又谁呢？楚夜白，不太像，那恐怕就是镇长了……
平日里积累下的矛盾让镇民怀疑镇长是凶手，甚至希望他能作为凶手被逮捕，即使犯下案件的人并不是他。
或许是这样吧。
楚夜白也随着人群一起，来到小镇居民吃饭的地方，招财饭店。
巧的是，老板正是在案发现场对自己大吼的年轻男人，他叫柯尔，与艾若是夫妻关系。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见到楚夜白这个外来者，他顿时板着一张脸，语气相当不善。
“入乡随俗，既然大部分人都到这儿吃饭，我自然也要来看看。”楚夜白毫不客气地找了个空位坐下，语气平淡的说道：“给我来一份曲奇，记得加点特殊佐料。”
“我才……你，你怎么，不对，我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刚想拒绝，但听到“特殊佐料”四个字，他顿时浑身一哆嗦，神情紧张地矢口否认。
“别想骗我，我对调料的味道很敏感，不仅知道你这里有，还清楚它们的原产地是哪，恐怕离这里并不远啊。”
这句话看似平常，但在柯尔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一字一字地刺在他心上。
“等等，别说了！”柯尔赶忙摆手示意楚夜白闭嘴，又心虚地扭头看了看其他镇民。见他们都没有在意，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你，你这混蛋，先去厕所躲一会儿！”秘密被人知晓，他现在连杀了楚夜白的心都有，但他刚试过对方的身手，一想到那猛兽般的力量，柯尔也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他拿出早已做好的食物打发走顾客，又挂上休息中的牌子，仔仔细细的将门窗关好，再小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再然后，他沏了一壶茶。
“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说出这句话，柯尔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他心中如明镜般清楚，这样的把柄被人抓住，是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的。
“放心，我不要你的钱，也不会揭穿你。”楚夜白先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随后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事，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黎明镇的秘闻。”
“就这样？”柯尔试探着问道。
“当然。”楚夜白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在朋友的立场上帮你查一些事情，不敢说天衣无缝，至少像今天一样绝对没问题。”
“嘶……那些事，全都是你做的？”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夜白。
这一次楚夜白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踌躇了一会儿，柯尔下定了决心，道：“你知道环卫工詹姆破特吗？”
“哪个疯疯癫癫的傻老头？”
“哼，他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这老年痴呆十有八九是装的！”
“有这种事？”楚夜白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前倾，做出聆听的动作。
稍加思索，柯尔低声说道：“詹姆破特曾是小镇上的风云人物，本来也有竞选镇长的资格。但有一天，他妻子突然在家中暴毙，他自己也变得无比消沉，失去工作后不仅嗜酒如命，还经常打骂儿子。而直到两年前，他突然患上老年痴呆，天天绕着街道打扫，李维先生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个职位，每月的工资都亲自送到他儿子哈利破特手上。”
“而他儿子哈利破特也有问题，明明一直和父亲的关系如同冰点，两年前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对老年痴呆的父亲百般照顾、无微不至。而且他从来都不允许别人去他家，也很少参与社交活动，休息日一直都两个人待在家里。”
“这家人的确有些蹊跷，而且垃圾回收站那么大点个地方，却用监控全方位无死角监视着，这不符合常理。”
楚夜白点点头，却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而是继续追问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还有就是湖南岸的老哑巴渔夫。他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虽然平时本分守己，但只要有人靠近鱼屋，他就会发疯似的从嗓子里挤出些怪声，还要用鱼竿把人打跑。李维先生说他这是怕我们掉进水里，但我觉得不像。”
见楚夜白一副听得津津有味，显然不打算罢休的样子，柯尔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会儿。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缕模糊的记忆。
“对了，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小镇上曾来过一个马戏团。”
“哦？快说说！”楚夜白顿时性质大起。
“好像是04年吧，”柯尔逐渐陷入了回忆，“那是个奇怪的马戏团，没有小丑，也没有动物表演，他们所有人都穿着奇怪的斗篷，上面印着奇怪的纹章。Em……那天具体看了什么，这我记不清，只知道当时李维先生，还有镇长愤怒的大吼，妈妈一直抱着我尖叫痛哭……”
说着说着，柯尔竟忍不住双手抱头，近乎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哦，天那，好大的火，尖叫、痛苦，所有人……”
而楚夜白也不帮忙，就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一直等到柯尔自己从恐惧中苏醒。
“哦，那简直太可怕了，不是吗？”楚夜白随口胡诌道。
“是啊，每次想起这件事都会相当痛苦，但只有很短的时间能记住，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他非常纠结地揉着太阳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马戏团又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无法记住？”
挣扎的时候，柯尔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温热的红色液体。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看着嘴角正不断溢出鲜血的楚夜白，柯尔有些惊慌的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加快一下毒性发作罢了。”
他话音刚落，柯尔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胸闷，以及全身各处传来的痒、痛、麻。
……
全身麻痹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目死死瞪着楚夜白，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别那么严肃嘛，变成我的傀儡，你就能永远留住这些记忆，不是好事吗？”说着，楚夜白弯下腰，用双手拇指撑起柯尔的两边嘴角。
“来，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