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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支付盛行的时代，陈宝林还是喜欢点票子。
一千块在手机里，只是一串数字。
拿在手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当花钱的时候，这感觉一张一张从手上消失的时候，就会心疼，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这感觉背后的心酸和汗水。
所以陈宝林点票子，纯属上辈子带来的经验。
可小猴竟然这么熟练，绝不是偶尔那么简单。
看来，他手里存款不少。
四万五的小目标，还差得远。
想办法从他手里弄点。
黄山君这次批下了重礼，白银三百两，绸缎二十匹，羊皮两百张，可谓是诚意满满。
躲在家里，扒着门缝偷窥的村民们，看的是两眼直冒绿光。
全村加起来，累死累活十年，恐怕也挣不了这么多。
此时在他们眼里，本来凶神恶煞的妖怪们，好像突然间变得平易近人了。
他们也慢慢拿出了古道热肠，只是看见黑猪和灰狼半妖化的模样，獠牙大嘴怪耳朵，还是有些害怕。
只扒着墙头张望，胆大的看见陈宝林和小猴谈笑风生，屁事没有，悄悄让自家的孩子，拿着山药柿饼等土特产，溜出了门口迎接。
陈宝林没有对村民们的反应表示不屑，这种场景他见过的太多了，简直都麻木了。
只是眼前，收礼就要办事，这是人情社会约定成俗的原则。
打破这个原则，热情好客立即就会反转为秋后算账。
他现在还不太了解黄山君，暂时没有和他算账的把握。
尽管小猴把送礼的话，说的比外交官还要利索，他还是顶住了誘惑。
这是十多年在销售一线摸爬滚打，磨练出来的冷静。
最后连小猴都诧异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这人属于超级不要脸的那一类，心怎么会这么硬？”
这算是朋友之间的调侃了。
尽管有忽悠的成分，小猴还是有着救命之恩的。
陈宝林拎的清，没有和他计较：“就处事的方式来说，不要脸只是一种手段，而心硬却是一种决断。”
小猴想了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屁兜中抽出小本本，手里的毛笔唰唰唰。
好记性不如一个烂笔头嘛。
陈宝林想笑：“记笔记的习惯，你什么时候养成的？”
小猴合上了小本本：“你们人族大臣上朝，手里不是都拿着笏板吗？
可惜我家大王手下，就我一个识字，简直是要累死我了！”
一个胆大的小孩，躲在石头后面露出脑袋，偷偷将一个柿饼扔了过来。
小猴也没客气，伸手抓来塞进了嘴里，从盘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就像扔石头一样随意。
小孩不懂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银子，这可急坏了家长。
陈宝林也眼馋这些银子，可现在他更眼馋的是功德。
“你们买东西也用这些凡间银钱吗？”
“不用银钱用什么？”
“神仙不是用功德吗？”
“功德？”
小猴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了，陈宝林才刚刚踏入仙途，好多事情不懂。
“功德不能拿来交易的。”
“不能交易，那功德能干什么？”
“功德能蕴养神魂，有功德在身，炼神就容易的多。”
陈宝林明白了。
功德只有使用价值，却没有交易价值。
而纸质货币，本质是信用的一种具现，本身没有使用价值，目的是为了交易方便。
正因为如此，当更方便的交易方式，手机支付的出现，纸质货币立即出现了颓势。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将功德弄成票子的形式？”
小猴闻言，小本本翻得哗啦哗啦响，没有找到。
笔杆子敲了敲脑壳，无奈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这牵涉到货币的本质，金融体系的领域，远远超过了小猴的认知水平。
这三界功德行行长，还真是个人物啊！
陈宝林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功德数字化，都成纸张了，为什么各人的功德，外人看不见呢？”
小猴小本本又翻得哗啦哗啦响。
好久他才仰起头：“据说，是为了防止像抢钱一样乱抢功德。
不过大王经常从我手里抢，我现在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看见的。”
陈宝林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他：“你家大王好实在啊！”
小猴听懂了他的人话：“我家大王就这一点不好，为了给未来的娘娘攒花销，大小群臣几乎被他薅了一遍。”
老虎因为处于食物链顶端，自然成妖的概率很低。
所以，无师自通的虎妖，很厉害的。
小红狼其实很漂亮的，此时时不时地向陈宝林抛媚眼。
要是完全化形了，大尾巴藏起来了，还真有总裁一般的魅力妩媚。
但黄山君嫌弃狼族低贱，所以后宫一直无主。
陈宝林没有在这件事上扯淡：“你说功德能蕴养神魂，你贴在脑袋上了？”
“没有。”
小猴小手拍了拍屁兜，啪啪地响。
饶是陈宝林的厚脸皮，也差点成了猪肝色。
小猴没有察觉他的脸色，整了整屁兜上的松紧带：
“我这全身都有毛，就屁股上光溜溜的，你别说，这功德往屁股下面一垫，软乎乎暖洋洋的，怪舒服哩！”
陈宝林想给他一拳：“你脸上也没毛，为什么不贴在脸上？”
“我眼睛比较大，贴脸上怪碍事的。”
小猴两只鸡蛋般的大眼睛，咕噜噜乱转。
识海深处，万宝池光华乱闪，笑得直打滚。
“你有多少功德，能不能先借我点？”
陈宝林脸皮厚，很快就不纠结了，步入正题。
“大概一万多吧，你要功德干……”
小猴刚说了一半，忽然指着他的脑袋，“奥，我知道了，你要蕴养神魂？”
陈宝林有些奇怪：“你神魂不用蕴养？”
小猴很得意：“当年大圣爷爷闹地府，把猴属的名字全给勾了去，所以只要我小心不被人给打死了，可以永存天地间。”
陈宝林：“……”
有人为了长生不老，要死要活的。
你再低头看看人家！
有个牛逼的带头人，是多么的重要啊！
“你既然不用蕴养神魂，全借给我吧！”
小猴两手紧紧地捂着屁兜：“我屁股凉。”
望着银子还在愣神的小孩，被陈宝林一把逮住了。
“二蛋，把你的小裤头贡献出来。”
这刚刚缝制的兔皮小裤头，里面兔毛毛茸茸的，绝对比屁兜暖和多了。
陈宝林手一甩，将银子扔给了着急的家长。
被扒光的二蛋，哭哭啼啼地跑了。
在他眼里，一锭银子，哪有他的小裤头值钱？
其他孩子看这情形，纷纷逃回了家中，再也不敢出来了。
小猴愣愣地看着陈宝林，半天才喃喃道：“你这人，原来也能这么坏！”
一万功德，虽然看不见，但拿在手里，还是有感觉的。
陈宝林正要往脑袋上拍，忽然瞥见小猴扯了屁兜要换小裤头。
啪~~
一万块，被他反手拍在了屁股上。
正要准备接收的万宝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