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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满头问号地目送熬夜男穿过大门向外飘去。
等熬夜男消失，再回头看看屏幕，业绩那栏已经有了变化。
绩点+1，
随后，评分表也出现了，
综合评价下降0.1颗星，总评分4.9分。
“啪——”
宋妍妍手中的饼掉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明指着突然蹦出来的评分，整个人都不好了。
评分下降，对任何一个行业都不是好事吧？
宋妍妍有些虚脱，坐在沙发上，一脸哀怨。
屋漏偏逢连夜雨，新手老板首单就碰到一个刺头阴魂，让本就困难的处境变得男上加难。
“老板，这是一只有怨气的阴魂，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太心急了。”宋妍妍脑壳直疼，揉着太阳穴说，“怪我考虑不周全，没有真正做到从零开始教起。”
她的语气变化很大，不再是一个讨好的社畜，而是一个对老板失望透顶的社畜，一个在跳槽边缘摇摇晃晃的社畜。
“老板，你知道系统总评分降低0.1意味着什么吗？”宋妍妍声音软绵绵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赵明摇摇头，他上哪知道去？
“代表着鬼差排名榜名次直线下跌，除了本片区，其他片区的阴魂也不会过来了…”
“.......”
“阴魂生前也是人，它们还保留着人的思维。剔魄是阴魂在阳间享受的最后一次服务，它们格外重视。因此，阴魂们会选择评分较高的鬼差为自己剔魄。
所以，鬼幡记录上的评分下跌0.1，看着不是很多，但是名次早就跌出百名之外，对于外地的阴魂来说，一点吸引力都不会再有。”
宋妍妍扶额，她现在很生气，但是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发火是不可能的，毕竟刚刚建立的关系，很脆弱，经不起考验。
算了，存着，过两天再发吧。
“降了0.1，差别这么大么？”
宋妍妍调出了鬼差排行榜，上面赫然列着众鬼差的排名。
“现在并列第一100个，我们是101名，和我们名次一样的鬼差有10134个，你现在知道差距有多大了吧？”
“......”
赵明吞吞唾沫，差距何止是大，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沉默两分钟后，赵明抬起头，“还有办法补救吗？”
“有。我们可以刷评分，100个5分评可以抵消1个1分评。所以，我们当下的任务是存够100个5分评价。”
“呼——”
赵明松了一口气，“能挽回就好，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这老板当得，忒没威信。
宋妍妍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的闷气一扫而光，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老板好傻好天真哦，若是集齐100只5分阴魂是件容易事，鬼差评分榜岂不清一色第一名了？
但是，这一点，宋妍妍没有点破。
新人总是要吃点苦头才能成长。
她需要再观察观察，看看这任老板值不值得投资。
赵明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宋妍妍指指上方，
“老板，你知不知道咱们诊所叫什么？”
“不知道，没注意。”
兴许前两天还记得，但自从死而复生之后，诊所的名字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加上诊所牌头还没做好，每次抬头也看不见名字，不忘都不可能。
还有，这种不开心的事情记在脑子里干什么，留着做噩梦么？
但是，宋妍妍既然提了，自会有她的道理，赵明可不认为这个时候，宋妍妍有心情和他侃大山。
“我们不叫心理医院，我们叫解忧心理咨询。”
“嗯，”赵明坐直身子，郑重开口道，“你说，我听。”
“人有七魄，分别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代表欢喜、愤怒、哀伤、恐惧、爱意、厌恶、欲望。
七魄依附人体而存在，人死后七魄消失，自然，这些情绪也会跟着消失。
但如果人生前某种情绪过于强烈，其残魄便可凝为实质缠在阴魂上，阴魂携带着残魄无法下鬼门关就会滞留阳间。
剔除残魄，消除执念。
这，就是鬼差存在的意义。”
赵明点点头，他确实剔除了残魄，熬夜男也消除了执念，否则不会变得那么平静。但他还是不明白，为啥熬夜男最终给了自己一分。
“但是，鬼差属于阴司外放职位，相对而言自由度很高，但是部分鬼差以权谋私尸位素餐，破坏阳间秩序损害阴司形象，鬼差间不当竞争屡禁不止，所以阴司的大人们才设计业绩评比和评分系统。
目前而言，这些措施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评分系统有利有弊，不好的地方你也看到了。
有些阴魂被强制剔魄或心生不满，就会故意给低分。”
“可他是鬼幡召唤过来的呀！”
走进诊所的人不就是愿意剔魄的么？
“可你打了他。”
“他先袭击的我。”
“他是客户。”
“......”
顾客是上帝，阴阳通用。
赵明无可辩驳。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赵明打开一看，是黄仙的信息。内容很简单，提醒他观摩捉鬼一事。
赵明收起手机，无奈问了一句，“我也不好等着挨揍吧？”
宋妍妍摇摇头，算是否定了他的疑问，“阴魂是因为执念难以化解才滞留阳间，虽然他们选择自愿剔魄，但是心中还会存在郁闷焦躁等情绪。
所以我们要先解除这些负面情绪，净化残魄，让阴魂先平静下来。这是陈医生针对阴魂研发的附加服务，叫做解忧，目的就是提高满意度。”
赵明想起那天自己浑浑噩噩的状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解忧，很是膈应人呐。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没想到你这么莽。”
“...好吧。”
这话有点人身攻击了。
赵明有些小失落，他还以为鬼差有多威风。
谁知竟是拿着屠夫的刀，干着服务业的活。
第二位顾客是个老太太，接近夜里十点才姗姗来迟。老人家是堂堂正正从正门从进来的，不像第一只阴魂搞偷袭，所以赵明见到她的时候心情还算愉快。
老太太愁容惨淡，一看就是有大执念。赵明伸出右手，戒指里迸出一道蓝光，落进老太太体内。
没多久，老太太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宋妍妍也挨着老太太身边坐下，像个知心大闺女，听老太太絮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确实，操作起来很简单，但是效果和想象的有点不同。
老太太不像赵明那般浑浑噩噩，相反，她的话很多。
但是反过来倒过去就那么几个主题，关键词一直围绕着家里那个待嫁的大龄剩女。
耐着性子听了两个小时，老太太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赵明急得啃指甲，黄仙还约他一点的时候观摩捉鬼呢！
最后，赵明实在忍不住了。
在老太太中场休息的时候问了一句，
“大娘啊，您闺女今年多大啊？”
老太太擦着眼泪，哽咽道，
“二十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