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想

　　世间万物，都遵循着自然而运行着，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一章张想
　　“我叫张想，在别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神棍，当然，我不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因为我所面对的东西是他们任何人都不会了解，也不会知道的。修道者，必须守静笃，达到内心空无一物，当然我还不到这个境界，我只是无视旁人的眼光而已。”
　　“我虽然是个修道者，却不住道观，更不会去佛家的寺庙，而是在市井中开了一个小店，我的店面向活人，也面向死人。我刚刚学有所成不久，半年前被师父赶下山，到这个城市来谋求生路。师父在我下山的时候，对我说：‘徒儿，下上之后，必须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这是修道者必须坚持的准则。’”
　　“我心里是不赞同师父的话的，现如今，国泰明安，社会一片祥和，哪里还需要我去拯救什么苍生。”
　　“师父虽然这样对我说，可是却给我定下规则：
　　第一、禁止在普通人面前使用任何法术；
　　第二、禁止用法术伤害任何普通人；
　　第三、禁止用法术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第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他的徒弟。”
　　“在我离开的时候，师父又说了一句，‘假如佛道两家都来找你，你就去佛家，不要理会道家。’我是非常疑惑的，我修之道，本属道家，为何师父却要这样吩咐？但是师父没有解释，只是让我照吩咐做。”
　　“道别师父，下山告别父亲，来到曾经待过六七年的省城，不知道是修道的原因，还是在山上修行的时间长了，从前在大学里学习的所有技能都忘记了，要想生存，我只能做一些销售什么的事情。但是没有做几天，我就放弃了做这些从前不喜欢做，现在也不喜欢做的事情。于是，我在出租屋门前挂起一块门牌——灵异事件工作室，开始了神棍的活计。”
　　“在这个社会，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要宣传，只有让人知道自己，才有生意上门。我印制了一些名片，黑色做底，然后用金色字体写上“你的命运！”，然后写上地址和电话号码，折叠成纸鹤，施法让它悄然飞进周围邻居的家中，放在客厅桌面，不管对方怎样破坏，扔去多远，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它都会再回到课桌上去。”
　　“所有这些事情，人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常常出现的名片，所以，我认为这不算是在别人面前使用法术，所以不算违背师父所定的规则。而且为了生存，我如今就只有这样一门手艺，不靠他吃饭，我又怎么能活下去呢。”
　　“我的方法很快就起作用了，就像打广告，不管好与坏，一天在别人面前出现几次，怎样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但是来找我的，大多是老人，为儿女祈求平安的占多数，但是因为老人年老体衰，阴盛阳衰，所以看见的许多灵异的东西年轻人看不见，当看见神奇的卡片之后，就病急乱投医的联系上了我。所以我赚钱的最主要是后者，去处理灵异事件，然后收取佣金，这可是很可观的一笔钱，只是这样的事情太少。”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看我这里没有供奉任何神像，是很怀疑我的，不相信，认为我就是骗子，可是我从来都不先收钱，都是事情处理好，测算吉凶结束后，顾客满意才由顾客自己提出给钱。”
　　“我天生有一双阴阳眼，这也是我师父收我为徒的重要原因，阴阳眼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另一面，那就是孤魂野鬼。其实阴阳眼就像是放大镜，就是把这个世界放大了，所以我就能看清楚平时看不见的东西，魂魄其实就只有离子大小，所以要放很大很大，才能看清，所以普通人看不见，而我眼睛天生就是一个巨大的放大镜，专门放大魂魄的放大镜，所以便能看见魂魄。”
　　“所以，我的工作室不止做活人的生意，也做死人的生意。”
　　这一天早上，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张想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喂！”
　　“您好！这里是灵异事件工作室，我是张大师，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你是干什么的？”
　　“简单说，就是为别人测吉凶，化凶恶的。”
　　“也就是江湖骗子咯。”
　　“可以这么说。”
　　我这样一说，对面犹豫片刻，说：“你还真老实。”
　　“这世界上许多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不信的人来说，我就是江湖骗子，对于信的人来说，我就是大师。所以，如果你不信，我就是江湖骗子，这是事实。但是我要申明，我不会欺诈任何人，找我办事，不准不要钱，事情没有处理好不要钱，否则就是诈骗了。”
　　“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我看你这地址，就在旁边，我过来看看，瞧瞧你这个江湖骗子是怎么一个人。”
　　“恭候您的到来。”
　　对方挂断电话，没过一会儿，一个女子就出现在张想的门口，看着张想门牌微微一下，然后走进没有关门的屋里。女子看着周围，就是普通家庭的客厅，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件白色T恤，黑色马裤，坐在沙发正看着电视。
　　“这么没有礼貌，有客人来了也不迎接一下吗？”
　　“你不是我的顾客，是来砸场子的。”
　　“哦！怎么说？”
　　张想扭头看向走进来的女子，一袭黝黑、柔顺的长发，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眸，面如珠白，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此时正微笑地看着张想。张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这是张想第一次遇见与自己一样，同样是修道之人，就在看见她的这一眼，张想心中就泛起一丝丝涟漪。
　　“你我是同样的人，所以你不需要我任何帮助，也就不可能是我的顾客，同样的人来找我，除了来砸场子，我还想不到来找我做啥。”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可不敢砸谁的场子，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
　　“哦？这是为何？”
　　“你发出去的名片，都注入了灵力，我们道家还有佛家都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来确认一下，看你是否为修道之人。”
　　“佛道两家？”
　　“你不知道吗？”
　　“听我师父说过，可是不曾了解过。”
　　“现如今，在整个贵州的修道之人，都必须到道家或者佛家登记，这个你不知道吗？”
　　“这是为何？”
　　“这个你应该清楚，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修道之人就是有特异功能的人，而这能力，在国家看来，就是严重威胁平民安全的能力，如果修道之人是犯罪分子，那危险程度无法估量的。所以，任何修道者，都必须在有关部门登记注册，由佛道两家集中管理。”
　　“如果不登记注册呢？”
　　“那就是异道者，就会受到佛道两家的全天监控，而且认定使用的任何法术都为非法，一旦被认定有危害行为，就立刻控制住。但是我为了麻烦，我会直接控制你。”唐悠说着，手一挥，到青光出现，一把泛着青光的剑出现在手中。
　　张想没有理会，他知道她只是虚张声势，淡定地说：“也就是说，会被当成一个危险犯罪分子一样监控起来，时刻都准备抓捕了。”
　　“没错。”
　　“还真是霸道，那你告诉我佛家登记处在哪里吧，我有时间就去登记注册。”
　　女子疑惑地看着张想，问：“你是道家人，为什么选择去佛家登记。”
　　“没什么，兴趣而已。”
　　“随便你吧，我的任务就是来确认你的修道身份，然后通知你登记注册的事情。”说完，她就把剑收起来。
　　“那麻烦你了，介绍一下，我叫张想。”
　　“我叫唐悠，至于你现实的身份我知道，张想，三十一岁，贵州省赫章县人，父亲，张朝阳，教师。你2013年毕业于贵州大学xx学院，身高一米七，2013年7月至2014年8月在点点多彩广告有限责任公司，2014年8月至2019年在家，2019年3月10日到贵阳至今。对吗？”
　　张想睁着大眼睛盯着唐悠，说：“厉害啊，我的经历我都记不清楚了，你竟然了解得这么清楚。”
　　“我还知道你小学到高中毕业，留级的年份，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
　　“不用不用。”其实张想也明白，道家也算是国家一个部门，所以出现一个他们认为的危险分子，所以去相关部门调取个人信息那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告诉我佛家登记处在哪里，我好去登记注册。”
　　“因为我被派来负责确认你的信息，所以我直接带你过去吧。”
　　“那就麻烦唐悠女士了。”
　　“我用客气。”
　　张想锁上门就跟着唐悠出去，到住处前面的学校，唐悠问：“怎么选择在毕业是学校旁边住？”
　　“感觉亲切。”
　　“看来你是一个念旧的人。”
　　“算是吧。”
　　二人来到一辆红色跑车前停下，张想看一下牌子，惊讶道：“你们道家福利这么好吗？竟然能开这么好的车？”
　　“还不错吧。”
　　张想看着车，羡慕不已，心想自己何时才能有这么阔绰，不再为一日三餐而烦恼。没有多久，二人来到小十字的一个小寺庙，张想记得，大学的时候他还同室友来这里吃过斋饭，没想到这里竟然就是佛家的办公地点。
　　二人穿过大堂，直接走到后院来到一个扇木门前，唐悠举起右手，向门推去，就在手与门接触的一瞬间，木门发出一道金光，金光散去，木门消失，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办公大厅的布置。
　　张想抬头，看见大厅顶上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佛家服务大厅”，大厅每一个窗口就像是张想去过的政府服务大厅一样，编着序号，注释着部门名称。唐悠带张想来到四号服务窗口，上面写着登记注册处。
　　窗口的服务人员也不是和尚，是一个懒洋洋的男青年，张想扫一样大厅，其他窗口的人跟他差不多，懒洋洋的没有任何精气，张想能查看出来，这里工作的人都是一些入了门的修道者。
　　二人一走进，唐悠就对工作人员说：“道家唐悠，带新人来登记注册。”
　　工作人员询问张想的信息，在电脑上登记完毕，然后拿一个圆润的木牌和一小本子给张想，张想接过木牌，隐隐感觉里面有一股微弱的灵力。木牌一面刻着“佛”子，另一面刻着佛家的“卍”号，小本子封面写着“修道者手册”。唐悠向工作人员道谢，然后带着张想离开。
　　出门去，张想二人又回到了刚刚的寺庙后院，而身后的大厅也消失不见，变成了紧闭着的木门。张想对这些法术是很熟悉的，也不觉得奇怪。他问唐悠：“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你可以回去了。”
　　“麻烦你了！”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回去你自己看一下手册，了解一下对你是有好处的。”
　　张想点点头，二人出门后相互道别，张想去坐公交车，在等公交车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在想，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同样是修道者，别人开上千万的跑车，自己却还要挤公交车。
　　回到住处，张想正好遇见一男一女站在他工作室门前，而二人的身后隐隐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看上去应该是前面大学里的学生，男子看上去有三十几岁，但是张想能看出来，他也只有二十来岁。看上去二人都非常疲惫，一大圈黑眼圈，眼神迷离，精神涣散。
　　他向前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二人打量着张想，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张大师吗？”
　　“正是，请问有何事？”张想一边回答，一边开门。
　　二人面色凝重，相互看了一样，又看向张想，张想对二人说：“进来说吧。”
　　二人有些犹豫地跟着进来，张想招呼二人坐下，给二人倒水，说：“喝点水，休息一下带我过去看看吧。”
　　二人相互看一眼，男生转向张想，说：“大师，你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二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中气不足，额头有隐隐有黑气。怕是遇见了什么东西了。”
　　女生激动地说：“希望大师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