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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王妃不梳妆 / 第20章 决断

第20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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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信王府的路上,马车内多了个茶茶,正用拨壳的鸡蛋给杜若揉脸消肿。荣昌那一把掌当是在盛怒中,便是小半日过去,杜若半边面颊仍残留着发红的指印。
  
  茶茶急的不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见杜若和魏珣两人皆静默着,便也不敢多言。
  
  马车内,因先前之故,虽还是置着冰鉴,但魏珣已经吩咐散开两侧车窗,连着前头帘帐亦撤了下来,只以一层鲛纱挡着。
  
  鲛纱质薄御阳,挡着外头滚滚热流,却又不绝日光洒入,便是再合适不过。
  
  外头的风虽热,但架不住车内冰鉴寒雾缭绕,如此灌窗而入,转瞬便成阵阵凉风。杜若觉得周身舒适了些,又因一日折腾,心神早已撑不住,不多时便往茶茶身上靠去。
  
  “郡主!”茶茶揽着她,见她面色尚好,只是双眼微阖着。
  
  “我睡一会。”杜若往茶茶怀中缩了缩。
  
  茶茶搂着她,两眼却望着魏珣,意思再明白不过。
  
  魏珣避过茶茶眼神,目光落在杜若身上。他当然想抱她,靠在他身上,也不必这般蜷缩着。可是他不敢碰她,莫说碰她,估计只要一靠近她,她便该惊醒了。
  
  片刻,他见她眉间舒展开来,呼吸亦沉了些,知是睡熟了,便将自己风袍解下递给了给茶茶。
  
  车内冰鉴寒气甚重,这般睡着,极易着凉。
  
  因杜若睡着,马车便行得稍缓了些,如此大半时辰方回信王府。
  
  杜若醒来时,魏珣已不在车内,只郑嬷嬷带着一众女使前来服侍她。她睡得尚好,精神亦恢复了些,下车时茶茶更告诉她,面上指印退的差不多了。
  
  她也没在意,女儿被母亲打了,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郑嬷嬷自是对她又有所不满,因为她没有与魏珣同下车驾,魏珣更是一下马车便奔去了书房。蔡廷等人知他回府,已经等他多时,当有急事。
  
  如此,郑嬷嬷便觉得杜若不随夫君同下车驾在前,夫君忙于要事为妻者却丝毫不随之侍奉在后。故而,杜若才踏入府内,转过后院要回溯源轩,郑嬷嬷便开始说教上了。
  
  先是要引她去蘅芜台,说那边才是正儿八经的寝殿,接着又婉言指出她今日失的礼数,再又言其殿下身侧不能少人侍奉……
  
  欲要再言,杜若揉着太阳穴开了口,“我年少不懂照料人,也不曾想过要学着侍奉谁。嬷嬷疼惜殿下,且回了德妃娘娘挑些人来吧。”
  
  郑嬷嬷闻言一怔,她本确有此打算。但到底这王妃乃是长公主与太尉嫡女,又新入王府,想着先□□一阵再说,总也不能驳了太尉府的脸面。却不想,今日直接从新妇口中听来,一时间竟也辨不清这是真话还是醋话。
  
  她一个久在宫闱□□了无数新人宫嫔的老人,自觉来这王府后院掌事,协助教养个不过才及笄的女郎,乃是易如反掌的事。
  
  况且,她看多了皇族权贵见的喜新厌旧,总想着男人自是喜欢柔顺听话、会伺候人的女子,待这新婚劲头过去,便将自己女儿送来。王妃是个好相与的,便随了王妃,若是个厉害的,自有她在,一样能入了殿下的眼。
  
  却不想碰上这一位,又冷又傲不说,出口更是永远让她定不了真假。
  
  便如此刻,她尚且还在疑虑间,杜若便又添了句,“我闻嬷嬷有个女儿,年方十七,品貌尚好,不若先送了进来。他日能得个一男半女,我便作主入了宗谍。”
  
  郑嬷嬷已经摸不着北了,既惊讶这新妇对她家中的了解,又委实不敢相信自己谋划许久的事,瞬间被她三言两语挑破了。
  
  一时间,竟不知该磕头跪谢,还是奉承赞扬。待回过神来,杜若早走了。
  
  郑嬷嬷正要追去,林桐从外间走来,拦在了她面前。
  
  林桐和李昀一样,皆是魏珣贴身亲卫,是影卫首领。今日接了命令,由她负责杜若安全,杜若面前,郑嬷嬷无须再凑上前去。
  
  郑嬷嬷闻此令,一时更觉如坠云雾,只道,“老奴乃是德妃娘娘派来的掌事。”
  
  “没说你不是掌事,只是王妃的事无需你掌。”林桐行伍出身,只知按令行事,待郑嬷嬷还要言语,便已经横臂握剑在前。
  
  郑嬷嬷哪见过这般架势,只带着人强撑着一点面子疾步离开了。既不要她掌事,她便也算腾出了功夫,告了个假直奔宫城而去。
  
  *
  
  这厢,杜若回了溯源轩,靠在榻上养神。茶茶给她锤着腿,要么绵软无力,要么急雨落盘。
  
  “做什么?”杜若睁开双眼,蹙眉道,“近来我扣你月奉了,还是哪里得罪你了?”
  
  “哼!”茶茶别过脸去,“比这些都更严重。”
  
  “……我梦里说要把你发卖了?”杜若凑上去问道。
  
  “郡主,您到底怎么想的?”茶茶转过头来,跪坐在杜若身侧,“这才新婚一月,殿下是受了伤,不能抱您,不能与你同房。但是殿下对您挺好的呀,你为何要给殿下纳新人,将他推出去?按您的身份,压根就无需用这等手法博贤良名声,便是要求殿下终生只您一个,王府内外皆说不出个什么!”
  
  “但是您别看殿下如今对您爱重有加,殿下他到底是男人,你若真招新人进来,他未必会一直守着您。届时受冷落的还是您!”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殿下挺可怜的。”茶茶鼓足了勇气。
  
  “他可怜?”杜若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怎么可怜了?”
  
  “您不知道,今日您在车中睡着了,他便一直看着您。我能看出来,他很想上来抱一抱您,可那样子,分明又不敢。唯恐您生气。”
  
  “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敢抱,难道不可怜吗?”
  
  杜若退开身,重新靠回塌上,片刻才道,“所以,你觉得我对他薄情寡义?为他鸣不平?”
  
  “当然不是了!”茶茶亦靠近杜若,“郡主怎么会是薄情寡义之人,奴婢只是觉得若郡主与殿下生了嫌隙,且两人夫妻间说开了便好,何必赌气纳新人进来,白白便宜了别人。这多不值当啊!”
  
  杜若瞧着茶茶,半晌道,“去传晚膳吧,我饿了。”
  
  “那……要去请殿下吗?”
  
  杜若叹了口气,“随你!”
  
  茶茶走后,屋内便剩了杜若一人,她传了两个小丫头过来点灯。外头最后一抹日光已经落下,黑夜无声蔓延。
  
  如今,没有这些烛火,黑夜里她半刻也熬不过去。
  
  灯火一盏盏点亮,她心中却愈发混沌起来。
  
  茶茶说魏珣不敢接近自己,还觉得他可怜。以前在三哥偷给她的话本上,倒是读到过类似的故事。说男子犯了错,或沾花草,或负情意,心中歉疚,便对所爱之人近乡情怯。如此方有“不敢”之说,又作“可怜”模样。
  
  可是将这投于魏珣和自己身上,便是荒唐了。
  
  他的那点情意,当是早奉给凌澜了。
  
  只是念及近日种种,无论是在静室,还是在母亲面前,他却又有几分护着自己的模样。
  
  然而一想到这二事,杜若面色便冷了下来。
  
  怎么觉得他是护着自己的?
  
  静室内挣扎,恐暗恐黑,乃是前世阴影所照,被母亲扇那一巴掌,原也是为了要与他和离所致。
  
  说到底,皆拜他所赐!
  
  而如今和离已然不成,即便三年后上书宗理堂能得万一,这来年随他前往临漳封地亦是必然之势了。
  
  按着前世的时间,三年后,当是永康三年初,是黎阳长公主写信求救之时。虽如今公主早已出嫁,但杜若仍旧心有余悸。
  
  那是一个节点,她不能让旧事重演。
  
  魏珣功在社稷,是魏国边境上连梁国都惧怕的对手。当下朝中难有这般出色的统军之帅,但凡这一世家族无忧,她便可以为了天下黎民留他一命。但是若累杜氏,自己既占着先机,只有要暗子营在手,要他命的方法便有千种。
  
  前世,就是因为失了暗子营,才让自己陷入那般死境。
  
  这样想着,她倒也不介怀待在魏珣身边了。就当是为了杜氏一族,与他虚以度日,也没什么。
  
  只是,她既为人妻,纵是给他纳尽天下女子,但他若要行夫妻之礼,她亦没有办法推拒。总不能一头撞死,这样的死太没有意义和价值了。
  
  难堪与仇恨到她为止便算了结,再不能延至下一代。
  
  她垂眸望着自己小腹,想起前世那个从未见过天光的孩子。
  
  她想,她需要一碗汤。
  
  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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