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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初。
6月的一天,清晨。
天界,
一个凡人所不知道的遥远的地方存在的现实世界。
疑惑是人们所说的平行世界吧?
“我昨天迷糊了一阵,不知把自己复制到什么地方去了。”
冯凯坐在时空长臂系统监控台前,不知所措,忐忑不安。
他只觉得自己在恍惚中让系统的物质扫描镜对准自己,然后输入了一组地址代码。
这组代码,将自己的生物信息加载到时空长臂系统的异地造物信号发生器上。
也就意味着,随着系统所固有的刺激信号,作为载体刺激遥远的异地土壤生成与自己相同的人。
也就是他的复制体,是一个用信号刺激土石发生化合反应,重新组合生成的与自己的原体一模一样的人。
他昨天一迷糊,竟扫错了目标,输错了地址。
不过,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输入的可能是地界地址,也就是地球为目的地的代码。
这意味着其复制体将在一个自己所不知的地方遭受心身折磨,甚至生不如死。
得赶紧把自己的复制体掉落的地方找到,然后把他分解掉。
分解,也就是通过信号刺激让自己的复制体发生逆向分解反应,重归土石,化为乌有。
按地界凡间的提法,也就是弄死,但又不同于死。
无痛,无知觉中发生逆向分解反应,化作土石。
只因天界与地界不同,天界的高新技术,地界难理解。
天界里无性别、无生死、无卖买、无战争、无远近。
但地界里呢?
现在他的复制体在干什么呢?
。。。。。。
同一个时间,
在天地“时差”(俗话说:天上一天,人间百年)下,却似已过六个月,清晨。
地界,
一处凡人繁衍地方,
草原。
黎明时分,
草原上显得空旷而深邃。
随着金星的淡出,东方的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
鱼肚白下边渐渐溢出一片桔黄色的光晕,慢慢化作一轮红日。
在昏暗的白炽灯光下,天还未亮前,马凯就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出门。
此时他正用力拉着一只塞满大大小小布袋的大旅行包的拉锁,却拉不动。
“大哥,我起来帮你整一整那旅行包吧。”
此时与他住一室,睡一炕的一个十六岁的小孩从其被窝探出身,说。
这个小孩叫毛孩,他也是这个养牛场职工,平时与他睡一炕。
“不用了,反正合不上的话,用别针扣着应付就行。”
“那好吧。”毛孩又把身子缩回被窝里,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继续捣鼓他的仍裂着嘴不合的淡黄帆布旅行包。
这当儿其心里既高兴又紧张,恨不得瞬间飞临三十里外的镇汽车站。
可他这养牛场离他所在的村还有六里远,他得先回村,然后让村委会开介绍信后步行到镇汽车站。
那年头还没有身份证之类,出门都需要由工作单位开具介绍信才行。
在晨风下,他闻到一股从牛栏里飘出的涩气,夹杂着乳香。
随着慢慢升起的太阳,惨淡的白炽灯光下室内反而阴了许多。
为了赶路,他草率地扒拉了几口饭,算是填了常挨饿的胃肚。
那个年代,出门也没什么可体的盛装,都是些粗布旧衣,简朴而邋遢。
“你出远门进大城市,穿这样的破旧衣服不大行咧。”
在一旁仍在躺在炕上还未起来的毛孩突然说。
“在这个小地方,从哪去找一件合身的新衣服呢。唉。”冯凯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那件土布旧衣,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那时候,乡下人进城,穿旧衣也不当一回事儿,城里人有的也穿得破破烂烂的。反正那时吃的,穿的都如此。
炕桌上放着他刚吃完饭后空了的碗筷,一碟咸菜吃掉了半边。
养牛场离村子较远,但宿舍与牛栏倒也较整洁,成排摆着。
“你可以借村里人的一件象样的衣服,不就行了么?”毛孩又提醒道。
马凯没吱声,只是埋头继续捣鼓他那装得圆鼓鼓,沉甸甸的大旅行包,拉锁还是合不上。
他边捣鼓那不听话的旅行包拉锁,边想着心事,也想起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本来不是这个地界里的凡人,却鬼使神差地穿越到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养牛的农夫。
不知怎地,他从亿万公里外的天界(其实这是其原体因一时迷糊而错误地从外宇宙用快子信号异地造人的结果,距离用数字是没法表示了的)掉落到凡间,至今一筹莫展。
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是一个正处在时空长臂时代的太空城里。
他那个世界里没性别、没生死、没卖买、没战争、没远近,这一点,地球人难以理解的。
特别是没远近这个概念,地球人的思维里,不知为何物。想一想,没远近,什么意思?
按现代人的提法,那不就是平行世界吗?不会吧?
自己突然间从太空城里的监控员沦为地面上养牛场铡草工。
这种巨.大差距,实难接受,但也难逃脱。
看来,自己落到这般地步,应是时空长臂系统操作出错引起。
从豪华的天界,落到这么简陋的人间,这巨.大差异,太难接受了。
他很懊悔,不知怎地,时空长臂系统的物质扫描镜意外地对准了自己。
更糟糕的是自己稀里糊涂的键入了一组生成地址代码,结果呢?
当然,现在应说是自己的原体,自己是他的复制体,不过,现在虽已分为两体,但两人的记忆是一样的。
结果就是误把自己生成到一个自己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世界。
时空长臂系统也叫宇际传物系统,是一种用信号异地造物系统。
叫它时空长臂系统,是因为它就象人类的超长手臂一样。
其原理是将本地人或物扫描成信号并加到带刺激性信号载体上。
然后发射到无限远的有同类物质的异地,生成相同的人或物。
也就是用信号刺激异地带属性物转化成无属性物,然后重新组合生成。
重新组合生成的带属性的物质,即与源地扫描的人或物相同。
这样的长臂系统,寻星与生成都需要用智能搞,人工不行。
虽然是人工智能完成,但仍需要设监控人员,输入寻星代码。
而寻星代码的编制,是一个非常高超的技术,凡人大都编不成。
马凯也许因为这一点,误让系统扫描自己并键入了错误寻星代码。
也就是扫错了目标按错了键,鬼使神差让系统把自己生成到凡间。
对此马凯也无何奈何。
因他只是一个复制体,而原体仍在其所在的太空城发射基地里。
作为复制体,他完全无能为力,只等其原体把自己分解掉。
所谓分解,也就是其原体发现把自己的复制体发错地方了。
也就通过操作记录找到那个错误地生成的地方,也就是地球。
分解,也就是把原生成的人或物转化成无属性物,随后化作土或石。
但现在马凯已生成在地球上并分配到一个山村养牛场里。
他既然当社员,就得听从其村委会分配。
有啥办法呢?
当时个体户在江淅一带刚出现,但大部分地区还未普及,没工作就活不成。
象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在那个刚从极左阴影下走出的年代更不用说了,寸步难行。
现在村委会让他去S省城与外商进行贸易谈判,他也只能服从。
可到S省城的路程却使他犯难了,他原来习惯了无远近的生活。
现在他需要步行三公里回村,然后骑自行车十二公里到镇汽车站。
从汽车站乘汽车到县城,然后从县城坐火车到市里。
从市里又乘飞机抵达要与外商谈判的那个省城。
这对一个用异地造物系统穿梭宇内宙外的太空人来说,太难了。
村主任不知他是一个从天外来的穿越者,原是监控人员。
现在要他与一般村民一样背着一大包农产品赶三公里,太过分了。
一个从不搞体力劳动的天外来者,现在要背着大包赶三公里。
当一个苦力,他行么?
背着这一只沉重的大旅行包,赶了一阵路,他就满头大汗了.
马凯不由流下悔恨的泪水。
好端端的一个在舒服的监控台前对着显示器处理代码的人哪。
只因自己无意间被时空长臂扫了一下,一输错代码就这样了。
背着沉重的大旅行包,步履蹒跚向前赶,虽想休,却不能。
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否则难立身。
村主任让他这样赶路,只因他们把自己看成普通的村民,这倒好。
对一个普通村民来说,这么一点旅行包算啥?
他现在不管死活,必须咬紧牙关Ting过去,省得村民怀疑他的身份。
他只希望自己的在天界的原体早点发现出错,把自己分解得化为乌有。
地球人的说法,化为乌有就是死,但天界没有这种概念,无生死。
地球人如活得太苦,有可能轻生,自杀,他不敢,毕竟怕痛。
为了不让村民看出破碇,他咬紧牙关,硬是走完这六里地。
他虽然硬是Ting过去,却满身象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样却引来村民们的奇怪的眼光。
只因一般村民背这么一点东西不会被汗淋成这样。
马凯在天界穿行宇里宙外,借着异地造物系统,瞬间抵达。
可现在,几公里远的地方,竟走了二小时。
村主任奇怪地看着这个乡里派来的人,他给村里的人的印象就如此。
“照你这样走,今天恐怕赶不趟火车,跟不上飞机了。”村主任说。
地球人的时空观原来这样,Ting烦人的,马凯心里想。
村主任断言这样走已赶不趟火车了,就叫村里人用摩托车送。
这可是村里的最值钱的家当了。
村主任叫一个小伙开着摩托车,抄近路把他送到县火车站。
他本来是穿越过来的,可他脑子里却似乎有了本地人的记忆。
与本地土生土长的老农一样,竟懂得自己去那儿,办什么事。
嗐,这什么了?
到了县城,他也就坐火车去了市里,从市机场坐飞机到S省城。
到了省城,他本能的在机场附近的书摊上买了一张省城市区图。
这可是地球人的一种习惯性的举动,到陌生地,就这样。
他不是地球人,是系统出错穿越过来,本不应有地球人的个性啊。
难道地球人中间也存在某种意识的“磁化”现象?不会吧?
马凯虽然迷惑不解,但也无心考究。
他只巴望自己的原体发现自己操作出错后来找自己。
找到后就会对自己的意外地散落到凡间复制体进行分解的。
分解就意味着消失,地球人称之为死亡,但天界里则叫意外。
他在机场外溜达了一阵,就叫一辆出租车向外商驻地开去。
车窗外不停地闪过的街道与人们的穿着,其时代特征很明显。
他看出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开放初的街头景象。
街头缺乏现代感,没多少高楼大夏,多为几层或十几层楼房。
而且大都是灰白色楼墙,缺乏五彩缤纷的现代楼体感觉。
此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街上往来的车并不多,当时如此.
这一天半时间里,经历了很多事,时空似乎延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