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相

　　周渊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息，虽然看起来并不强烈，白虎心中却冒起一丝寒意：如果攻击这个人类的话，也许它今日就要殒身在此。
　　像是在思考般，白虎硕大的虎头微微倾斜，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自二十余年前开启灵智，从血脉中得到修行之法，之后便潜心修行，从不主动害人。
　　三天前我无意间发现这恶鬼，便想抓来吞吃提升道行。
　　不料当时没有经验，让它给逃了，之后我便一直守在附近，直到今晚才将它抓获，并非是来吃人。”
　　周渊神色不动，这只白虎身躯弥漫着一层层煞气，分明是吞吃过不少人类，被怨念纠缠在身，这些话他信了才怪。
　　不过这次他应该是来的正好，在他的感知中那破了窗的屋内，里面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已经昏迷，但身体并无大碍。
　　周渊先不管那屋里的人，看着虎妖冷冷说道：“你这周身浓浓的怨气，敢说没害过人？”
　　如果这只白虎真的说没有，那周渊也不用再等了，直接出手击杀就是。
　　如此鬼话连篇，说的话又怎能当真，留下来也是个祸害。
　　“吃过，还不少。”
　　令周渊没想到的是，白虎直接承认了，没有丝毫犹豫，这让他眼神一凝，心中的杀气隐隐升腾。
　　“我在深山懵懵懂懂的生活一百二十余载，吃过不少闯入山里的人类，但我身为兽类，吃人就像尔等人类吃家禽牲畜，并无不妥。
　　况且自我开启灵智之后，从不主动害人，除非人类想要捕猎于我，我才毫不顾忌。
　　如果不是需要这恶鬼的魂力，我今夜也无需下山，吃些凡人百姓对我修为并无益处。”
　　周渊听言眉头紧皱，听它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毕竟，没有灵智的野兽，你还能逼它分辨出野兽和人类的区别不成，至少在诞生灵智之后不主动吃人，算是勉强能接受。
　　而且对于一只踏进修行路的妖类来讲，基本能通过吸收日月精华来补充身体的能量，根本不用进食。
　　只有一些携带灵气的仙草灵果，才会让修行之中的生灵感到渴望。
　　这只虎妖虽然还未化形，但听其话语井井有条，灵智已然不低，应该不敢做这种容易招来祸害的事情。
　　毕竟人类之中的正道之士可不少，虽然自己没见过，但自己不也正是那其中之一吗……
　　而且，这发生失踪之事已经过去三天，只听说失踪了三四个凡人罢了，以这白虎的体积，一顿吃三五个人都不在话下。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只沉声问道：“既然那些百姓不是你所害，而是恶鬼所害，那必然会留下尸体，你可知道在哪？”
　　恶鬼伤的是人魂，不会伤及肉体，所以如果之前失踪的人是被恶鬼所害，那必然会留下尸身。
　　如果尸身不在，那便证明它在撒谎，这事跟它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都要把它给灭了。
　　周渊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寒意。
　　白虎答道：“这个简单，那伥鬼已然在我腹里逐渐炼化，虽然记忆碎片混乱不堪，给我点时间我应该可以找出来。”
　　见周渊点头，那白虎当即加快炼化的速度。
　　片刻之后，白虎身上一丝戾气一闪而逝，它有些迷茫的摇了摇硕大的虎头，被那恶鬼混乱的记忆消耗了不少心神。
　　“伥鬼已经被我炼化了，它记忆中的位置是在那里，十公里外。”
　　白虎抬起前肢指着北方，双眼凝视着他缓声说道。
　　周渊点点头，“你带路吧。”
　　说罢将身后的哆嗦的白狐抱起，给它念了一道清心咒，示意它不要害怕。
　　周渊知道，小白是之前差点虎口丧生，有了很严重的阴影，加上这只白虎道行不浅，散发的凶煞之气对它造成很大的冲击。
　　来之前他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只成精的虎妖。
　　白虎在前边飞奔带路，一盏茶的功夫，一人一虎就来到一处丛林横生的山涧中。
　　借着月色，在一处非常茂密的丛林里，发现了四具尸体，从衣着上看，是三名中年男子，一名妇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
　　月色淡淡洒下，只见这几具尸身皆是脸色狰狞，眼珠子瞪的滚圆，仿佛生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嘴脸的弧度非常不协调。
　　再看身躯，衣衫凌乱，应该是被树枝划开了，但并没有什么伤口，而且四肢俱全，没有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只是在这幽森的丛林间，就这么躺着几具面目狰狞的尸体，让人头皮发麻。
　　怀里传来一阵蠕动，却是本来已经安稳下来，正瞪大眼睛四处查看的小白，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周渊的怀里。
　　这小家伙又害怕了。
　　周渊无奈的摇摇头，明明是一只狐狸精，偏偏怕人类的凄惨模样，实在是百思不解。
　　不过至少尸身找到了，看来这些天失踪的人口，确实不是这虎妖所为。
　　哪有捕到猎物却不吃的老虎！
　　“先生这下可信？”
　　白虎见周渊神情舒展开来，不由也松了口气。
　　它身为修炼有成的百兽之王，速度自然很快，刚才这男子闲庭信步的模样让他心中不由越发谨慎，不敢小看。
　　周渊沉吟片刻，自己对这些精怪鬼魂了解较少，眼下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番这些异类生灵。
　　“你一只兽类成精，为何会需要魂力来修行？”
　　白虎倒也爽快，直接说道：“我等妖类本就修行艰难，别看我如今诞生了灵智，距离化形还差不多，都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不过我白虎一族本就是凶兽一族，血脉对邪魔鬼怪有着强大压制力，且有一门天生神通能轻易捕获它们，利用它们来增强自身的魂魄，提升灵智之光。”
　　妖物自古以来便是体魄强壮，智慧没有人类那么高，魂魄的强度即使经过修炼，也只勉强比普通凡人强那么一点点。
　　这种吞噬鬼魂提升灵智增强魂魄的能力，实在是匪夷所思，如果每个妖怪都有这种能力……周渊不敢想象下去。
　　他眉头紧紧皱着，慎重问道：“只有你白虎一族有此能力？”
　　“在我的记忆传承里，我白虎一族和麒麟一族对鬼魂都有天生的压制，不过吞噬鬼魂增强魂魄，应该只有我白虎一族。”
　　周渊心底一震，听这话难道这个世界还存在麒麟？
　　这不是神话中的神兽吗……
　　……也是，妖怪都有了，神兽怎么就不能有了。
　　只是下一刻白虎便补充道：“不过在我的记忆里，麒麟一族早已灭绝了。”
　　周渊这才释然，只是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我怎知你等是否故意将那些凡人杀害，然后吸其灵魂用来修炼？”
　　白虎明显一怔，虎目里闪过一丝迷茫，额头的王字顿时被拧的更为立体。
　　“呃呃……差点忘了，这些凡人魂魄没甚么魂力。”
　　周渊尴尬的笑了笑。
　　白虎迷茫的神色突然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怪异。
　　这人类，怎的这般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