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樊家园

　　“飞哥，这边。”
　　恒泰商城星巴克，江阳朝刚进门的许飞招了招手。
　　许飞还是像直播时一样，穿着一身昂贵阿玛尼白色西服。每一次迈步，脖子上的星月菩提串哗啦啦地作响。
　　这区域紧邻三里屯，不少抓拍的长枪正好在这喝咖啡，看到许飞这身装扮，猛地拿起装备开炮。
　　“这人好潮啊！文玩串配西装，啧啧啧。”
　　江阳站起身，礼貌地同许飞一起坐下。
　　“江先生您好，鄙人许飞。”
　　许飞摘下墨镜，美男子的面容又引得周边摄影师一顿抓拍。
　　江阳注意到许飞的普通话很标准，和直播里口音完全不同。他也没多在意，为了直播效果，这样的设定很合理。
　　“许先生要喝什么？”江阳与许飞握了握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等等就去樊家园逛逛？”
　　许飞倒是没有喝咖啡的习惯，理了理头发，“江先生不用那么客气。我随时都可以。您等下，我要对我的直播间先进行调试，需要提前给你设置好人脸马赛克，这样直播的时候，您就算进了镜头，直播也会自动给您打上马赛克。”
　　江阳也是第一次见到专业的直播，饶有兴趣地看着许飞调试设备。
　　只见许飞将摄像头对着江阳拍了一会，然后就开始捯饬起各种直播参数。
　　不一会，“行了！老板，咱们走！飞哥带你去寻宝，七分故事三分宝。”
　　樊家园市场离这不到三里地，两人很快就走进了市场。
　　下午三点，正是樊家园市场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江阳现在不敢去古玩街做打眼任务了，他捡漏到《永乐大典》残卷的消息这几天在古玩街都传疯了。
　　当初别人认为他又多棒槌，现在就有多佩服他！
　　古玩街市场甚至在传，荣阳斋少当家扮猪吃老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江老掌柜平常不带江阳出来，就是为了藏拙干一票大的。
　　樊家园市场离古玩街隔了一个区，在这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熟人了吧。
　　“二五仔们，开播了啊！”
　　许飞对着自拍杆上的手机吼了几嗓子。
　　许飞的老粉收到斗音的飞机票提醒，都第一时间进了直播间。
　　“飞哥，好久没播户外了啊！今天又给哪家去送钱啊！”
　　“我屮，标题写着带金主捡漏！飞哥你哪来的金主啊！等等别推销什么东西哦！”
　　“就是！飞哥带货，我就取关！”
　　“别这样啦，飞哥也要恰烂钱的吗！我们买了第二天再退货就行！”
　　江阳看着直播弹幕一行行划过，不禁笑了起来。
　　从主播粉丝的弹幕中，基本可以看出主播大概是什么类型的。看到这些搞笑弹幕，江阳就放心了！
　　许飞咳了两声，辩解道：“是真的大老板哦！老板，你给大家说两句吧。”
　　为了怕粉丝们不信，许飞将镜头转向了江阳。
　　镜头中，江阳自动自动被马赛克了。
　　江阳一想到等等飞哥就能帮他完成任务，心里还有些小激动，配合起飞哥的直播也是不介意。
　　“大家好，我是这次的老板，这次我将拿出六十万让飞哥帮我掌眼，当然，我会给飞哥一个挑战，我这六十万只能买十件古玩。这非常考验飞哥的估价能力！”
　　看着界面中的马赛克神秘人，观众都炸锅了。
　　这声音听起来好年轻，像是一个富二代啊！
　　“老板啊，你这六十万必亏！飞哥能给你把防弹玻璃说成琉璃！”
　　“老板，你胆子真大！上次飞哥户外买了个康熙官窑大盘，上面画着三英战吕布你敢信？”
　　“老板，不如发红包吧！”
　　弹幕越是劝，江阳就越是放心。
　　这飞哥，果然打眼靠谱啊。
　　许飞把镜头转给自己，说道：“冚家财啊你们这些扑街仔，今天飞哥就拿出毕生所学来给老板挑东西。”
　　弹幕清一色划过：“保护我方老板六十万！”
　　江阳看着这些粉丝们的弹幕，心里终于感到一丝安定。
　　原来，这才是“稳了”的感觉啊。
　　之前的那两次，都是错觉！
　　许飞向江阳征求意见，“老板，你想买什么类的古玩？”
　　江阳反问道：“飞哥擅长什么？”
　　许飞胸中升起一股自信：“如果是在古玩市场上的话，我都行！”
　　江阳又求证地看了一眼弹幕。
　　“飞哥全能吃药王！飞哥，吃药滴神！”
　　江阳放心了。
　　一般来讲，一个资深的古玩老手不会说自己会很多个品类，光是一个大项，就够人钻研很久了。
　　这么一看，飞哥应该是半吊子全能！
　　“那你就看着买吧，只要是十件凑够六十万就行。”
　　许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一个有看头的鉴宝方式。
　　“老板，这样吧。你先挑，我在旁给你鉴定，等什么时候你挑厌了，我再替你挑。这玩古玩啊，和吃螃蟹一个道理，要自己动手才香。”
　　江阳思考了一下，也是没有拒绝，毕竟是请飞哥来的，自己什么也不做倒是说不过去。
　　不然会与系统不能做出反常行为的规定相违背。
　　“成！那我们就一家家看吧。”
　　江阳和许飞开始从路口的摊位逛了起来，许飞一边走还给江阳讲些樊家园古玩市场的历史，有时候还会拿些传闻来讲给粉丝们听，节目效果倒也还不错。
　　江阳在一家摊位上蹲了下来，明显是看上了一尊造型奇特的佛造像。
　　江阳还记得，老爹和他讲过，佛造像也算是很难捡漏到大项之一。
　　江阳拿起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又转手交给了飞哥。
　　飞哥将三脚架架好，熟练地端起佛造像看了看。
　　“泰国过来的佛造像，我建议不要入手，佛像底座不老。”
　　飞哥委婉地提醒，因为开着直播，又是当着摊主的面，许飞还是含蓄地指出了底座有问题。
　　江阳心底一个警觉，这飞哥难道还有点水平？
　　此时，弹幕上飘过整齐的队形：
　　“飞哥，这佛像和你上次户外打眼的那座一模一样！”
　　江阳看到了弹幕，提起来的警觉顿时消散，原来这飞哥在佛造像上打眼过，倒也说得过去。
　　江阳沉声说道：“不错，不愧是飞哥，我只是小小地测试一下。”
　　飞哥心里很受用，没想到这老板也是有点懂行的。这比纯棒槌老板要好伺候的多。
　　江阳又在几个摊子上选了几件古玩，江阳也不懂，纯凭直觉来上手。原本他以为飞哥会让他买上一样，哪知道飞哥都是委婉地提醒他不买。
　　等离开了摊子，许飞才详细地给他解释了一下刚刚物件的造假所在。
　　江阳越听越不对味儿，这飞哥好像不大对劲啊。
　　弹幕又是躁动了起来。
　　“飞哥别装了！我知道你都是在背央视鉴宝节目的台词！”
　　“老板，这人在忽悠你呢，不让你买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水平。等等他照样打眼！”
　　江阳又放下心来，这飞哥劝我不买，尽说东西是假的，倒也有几分想让我更信任他的意思在里头。
　　江阳继续逛摊子，在一家摊子前，看到了数只瓷杯。
　　“飞哥，你看这几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