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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大兵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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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一医院附属医院,处在南滨路中段,离朝天门港区不远,是这一片儿口碑较好的老医院。
  六楼,任飞向颅内科主治医生了解完情况,心情颇有些沉重地推开了母亲何清萍的病房门,这是间高级独立病房,很宽敞,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
  此刻,何清萍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任霜儿则安静地坐在床前。
  直到现在,她俩都似乎有些恍惚。
  任飞轻轻合上门,才刚转身,小妹就欣喜地迎了上来,嘴里唤道:“哥,妈妈的病情还好吗?爸爸怎么样了?”
  “霜儿放心,有哥在,不会有事的!”任飞摸了摸她的后脑,笑了笑走到床前。
  瞧着躺在床上苍老而虚弱的母亲,脸上光泽全无,唯有病痛和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心底止不住一阵酸楚,只道是岁月不饶人。
  噗嗵!
  一声闷响,任飞唰地双膝跪地,紧咬着发颤的嘴唇,难以启齿。
  “小飞,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这可把何清萍心疼的,那膝盖得有多痛呀?
  “妈,儿子不孝,让您二老受苦了!”带着嘶哑的哭腔,任飞重重地磕下头。
  何清萍急了,赶紧强撑起身子,柔声道:“傻孩子,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再说,好男儿本就该志在四方,你做得对,我们都支持你,可别再内疚了,啊~不管怎样,回来就好,没事了没事了。”
  接着,她又对霜儿说:“这丫头真是的,杵着干嘛,快把你哥扶起来啊!”
  “噢噢。”任霜儿应声,上前来顺势将任飞扶到座椅上,然后静静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接下来,娘俩好一阵寒暄,各有各的担忧和问候,不过,面对母亲的疑问,任飞早已想好一套说辞,尽量避免了一些有关机密的话题。
  家人这些年的境况,任飞也了解了七七八八,但是,对于此次家中变故,母亲没有提及,任飞也没打算询问。
  这事儿,自然没完,他心中早有计较,但并不急,得先安顿好家人,总不能再让他们担惊受怕吧?
  聊完,任飞只叫母亲好好修养,让小妹寸步不离照料,然后便起身,准备去八楼外科病房探望父亲。
  何清萍却突然作势要起身下床,“小飞呀,妈这是老毛病了,住啥院呐!还住这么好的病房,糟蹋钱了,走走走,我们娘仨一起去瞧瞧你爸。”
  “妈!”任飞心急,赶紧奔过去,半扶半压把母亲摁下,说:“无论如何,这次您可得听儿子的,啥都别管,就安心养病,一切有我呢!”
  “可……也犯不着住这么豪华的病房吧?这……小飞呀,咱换换?”知道拗不过儿子,何清萍只好退一步说。
  “不换,这儿清净,你说是吧,霜儿?”任飞说着,忙给边上的小妹使了个眼色。
  任霜儿当即会意,附和起来:“是啊妈,您就听哥的,安心静养,说不定啊,这头疾就好了呢!”
  膝前儿女双全,还唱着双簧,何清萍是打心里高兴,只得无奈摇头,妥协道:“得得得,妈住就是了,你快去照看你爸吧!”
  “成!”任飞应声着出门,回头叮嘱小妹说:“霜儿,看好妈啊。”
  “放心吧,哥!”霜儿脆生生答应,明显听得出来,这姑娘此刻心里欢着呢!
  那可不,她打小就特崇拜任飞,近乎盲目地崇拜,她一直坚信:只要哥哥在,天塌不下来,塌下来也没事儿!
  跨出电梯,任飞径直奔向817病房,那也是一个高级独立病房,住着受伤的父亲,高凡正守着呢。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对话的声音,任飞不禁顿住,连正准备推门的手也收了回来。
  病房的隔音效果倒挺不错的,平常人听不到什么,可任飞却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叔,我说您呐,现在就放宽心,小飞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呢?”高凡粗犷的嗓音传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兴奋。
  盼了七年的好兄弟,终于回来了,他能不兴奋吗?
  “倒也是,虽然那小子从小就跟我对着干,啥事儿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但为人处事还是有分寸的,这又刚从部队回来,性子也磨得稳健多了,不管咋样,就凭他那把子力气,也能安安分分混口饭吃,我也就放心了。”任华生无奈的语气中多少带了些轻松。
  病房中,高凡手里削着苹果,嘴上接过话茬儿:“叔,瞧您这话说的,小飞从小可就是人尽皆知的神童啊,再加上六岁那年就跟着怪老头儿习武练拳,十二年来硬是没断过一天,十八岁从军入伍,这一转眼,整整七年下来,可不知道学了多少本事呢!哪能像您说那样,就混口饭吃?”
  “屁的个本事,除了有把子力气,还能干啥?拳头大?顶啥用?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不料任华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高凡连忙劝说:“叔,叔您别激动,别激动。”
  “唉~”任华生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要是他当初听我的,去参加高考,那什么……北大清华还不任他挑?现在指不定都多出息了嘞!”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嘛!”高凡见缝插针。
  “你就闭嘴吧,我还不知道你俩,打小穿一条裤裆?”任华生白了一眼,接着倒苦水:“你说他要学武吧,我让他学,成天成月去他师父那儿比划,我也咬牙准了,只要每次考试下来,成绩不滑坡,我都可以让步!”
  “可……可上了那么多年学堂,就在这最后一哆嗦,那混小子居然给老子罢考?一意孤行要去参军?”
  “行,参军就参军吧,我亲自送他上去部队的火车,可这崽子倒好,整整七年来,屁信儿也没有一个,我……唉~”
  高凡默默听着,他知道任叔心里苦,憋了这么些年,一下子倒腾出来就好了。
  可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道:“叔,这我得说一句,小飞您是知道的,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不然绝不会跟家里断了联系!”
  突然,高凡压低了声音:“兴许呀,他是被选进了什么特殊部队,保密级别很高,所以才没有跟家里捎信儿呢!”
  经这么一说,任华生倒还将信将疑了,小心翼翼地问:“还有这种事?连家人都要瞒着?”
  “那可不?据说啊,那些特殊部队可是有很多东西涉及到了国家机密层面的,能不封闭?”说到这儿,高凡声音更小了。
  饶是屋外的任飞有着异常敏锐的听力,也捕捉不了。
  没成想,高凡这道听途说之言还真把任华生给唬住了,哪还顾得了追究儿子这七年杳无音信之过,只道是事已至此,顺其自然罢了。
  牵挂了这么久,儿子也平安回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在这个社会,习文比习武要出息得多,唉~算了算了……”
  说到底,或许这便是任华生最难放下的了,可以说是心结所在,其实,做父母的还能图个啥?不就指望着自己的儿女有出息,将来自个儿好过吗?
  偏偏自己的儿子聪慧过人,是块读书的好材料,他总觉着没走这条康庄大道,太糟蹋了……
  见任叔松开了心结,高凡喜不自禁,长声道:“叔,您儿子是文武双全呐!哈哈哈。”
  任华生缠着绷带的老脸,总算是笑开了颜。
  屋外,任飞深吸口气,一把抹掉热泪,准备推门而入。
  殊不料,方才自己听得太投入,以致于被数米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护士盯了半天还毫无所觉!
  作为医院技能全面的明星护士,南宫竺还是挺忙的,刚才跟救护车回来,给伤者办理了住院手续,这会儿还得去护士站交报表。
  按理说,她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观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尽管他是病人家属。
  可方才惊鸿一瞥,她蓦地察觉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更关键的是,在他身上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这人身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素黑,看样子有些年头儿了,洗得很干净;剃着圆头寸发,面部棱角分明,宛如刀削,极富立体感;鼻梁挺拔,双唇微薄,恰到好处;剑眉浓,星目亮,眼神异常深邃,仿佛装着一个宇宙。
  “哇哦~他哭了?难道是担心家人病情?孝道!”南宫竺心中琢磨着,继续带着专业的眼光暗自品鉴。
  嗯~身材高大,身板结实,一身肌肉即使透着衣服也能清晰看出线条与轮廓,匀称而协调,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感!他双腿修长,站姿极其标准耐看,腰板颈肩打得很直,皮肤略有些黝黑,整个人给人一种铁血刚毅的气质!
  “军人!嗯,一个极其英俊的有故事的军人,错不了!可是,究竟在哪儿见过呢?”凭借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南宫竺轻而易举就猜出了任飞的身份,她不禁挖空脑海,努力地回忆着。
  “是他!”终于,她猛地想起,十年前那张轮廓愈加清晰,渐渐与眼前这人重合,“对,就是他,天哪,茫茫人海,居然真的让我找到了!”
  南宫竺心绪起伏,无法平静,小时候那一幕场景瞬间霸占了整个脑海,挥之不去,若不是他,自己不可能活下来……
  她早已是面热心跳,一脸局促,要让别人看见,那还不惊掉一地下巴?
  “你……你不是这个病房的家属吗?怎么杵了半天不进去?”见对方已经回过神,南宫竺赶紧调整呼吸,抱紧手中的档案,探头探脑凑上前轻问。
  就这么冷不丁蹦出来个人,任飞倒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尴尬,居然让一个小姑娘看到自己热泪奔腾?
  正不知如何搭话呢,只见这小护士精灵般绕过自己,直接打开了病房门。
  吱~
  紧接着,南宫竺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抬手说:“请吧,解放军哥哥。”
  这样一来,任飞就赤裸裸暴露无遗了,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任飞轻咳,腆着脸大摇大摆往里走去,却突然回过头问了一句:“你这么肯定?”
  南宫竺颇有些得意,俏鼻一翕,说:“当然,依您这形象与气质来看,不是大兵就是悍匪,嘻嘻,再见,解放军哥哥。”
  说完,南宫竺
  俏皮一笑,利索而轻快地带上了门,然后,她背靠墙壁,仰头望着天花板,竟淌下了热泪……
  任飞无语,敢情这姑娘还会看相呗?那为何就不能是悍匪呢?
  “小飞!”高凡适时起身,远远唤了一声,凝目与之对视。
  “凡子!”任飞轻唤,旋即点了点头。
  高凡心领神会,转身告辞:“叔,那个,我出去抽根烟,您跟小飞聊聊。”
  路过任飞身旁,他伸手拍了拍其肩头,然后径直走出病房,轻轻拉上房门。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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