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关中寻宝 / 第一章 打斗

第一章 打斗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引子
  “找到没有?”一个声音急切地问。
  “还没有找到。”多个声音陆续回道。
  “一群废物!还不给我再找?”那声音訾詈。
  “是”。众声领命。
  随即一通鸡犬不宁的噪杂声在一个农家院里弥漫开来。
  这是陕西关中富平县张桥镇西北十里铁门堡一个寻常的农户院落,院落单门独户,夯墙土坯,房顶用茅草苫盖,进得低矮的榆门,迎面一堵土砌照墙,左进即为会客之处,再进则是寝房,后院为畜圈,养了些鸡鸭,院子后面便是三亩薄田。
  此刻,这间草房会客之处,几举火把照得灯火通明。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被四个黑衣蒙面大汉按跪在地,兀自叫骂不停。那男的约摸三十来岁,浓眉圆目,身躯伟岸,脸上浑是血痕;那妇人虽灰头灰面,倒也十分清丽,看似无缚鸡之力,却也毫不胆怯。
  会客的方桌上,放着一杯茶,一根鞭子。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黑衣蒙面秃头男子,只见他神态倨傲,慢慢地呷了一口茶,叹了叹气道:“海老大,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说了,我就会放了你们全家”。
  那跪地被称为海老大的男子喝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家没有你要的东西!”
  秃头男子冷笑一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会打你也打乏了,歇一会。等会待我的人找出图纸和你家儿子,我看你还嘴硬?到时候休怪我无情!”
  那妇人听到“儿子”二字,似有言语,海老大立眼瞪了她一下,她急忙收敛。
  秃男见状,站起走到妇人跟前道:“海大嫂,你男人不说,你可以说,说出来可以饶你儿子一命。”
  海大嫂瞥了秃男一眼,“呸”的一声,唾沫吐在了秃男脸上。那秃男甚是恼怒,抽了海大嫂一耳光,嘴里骂道:“哼,见你模样俊俏,却是如此桀骜不驯。等老子一会杀了你丈夫和儿子,再来收拾你”。说罢又返回座位坐下喝茶。
  不一会,四处搜寻的贼人纷纷回令,都说找不到图纸和海家儿子。秃男盯着海老大,阴森森道:“你说,把你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海老大心知肚明,只要说出儿子的下落,这帮贼人肯定要加害儿子,于是扭头不语。秃男向旁边的人摆手示意,只见有一贼人手起刀落,砍了海老大的头颅,登时鲜血乱溅。
  海大嫂见此情形,恸哭道:“孩他爹,你不能死啊!”边说边要挣扎奔向海老大尸体,只见海老大身首分离,已然死去。
  秃男让左右放开海大嫂,色迷迷地盯着海大嫂,狞笑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押你回山寨,令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海大嫂撕心裂肺地痛哭了一会,止住泪水,拾掇了一下发髻,苦笑道:“你附耳过来,我给你说。”
  秃男登时大喜,立时附耳过去。海大嫂趁其不备,一口咬住秃男的右耳,秃男吃痛起来,嚎叫不已。众贼见此突变,惊骇之下纷纷上前拉扯海大嫂。谁料海大嫂咬得非常牢固,任众贼殴打,也不松口,众贼一时竟也无能无力。
  海大嫂失去丈夫,自己打定主意决不苟活于世。用力之下,只见秃男那血淋淋的右耳被生生咬了下来。秃男满脸秽血,面目狰狞,口里吃吃乱骂,情急之下,抄起地上的朴刀,一刀刺死了海大嫂。
  众贼惊恐甫定,忙过来探看秃男伤势。秃男疼得呲牙咧嘴,大骂手下办事不力,却也回耳无天。秃男犹不解恨,又在海大嫂尸身上胡刺了十几刀,方才住手。
  秃男捂着右脸,恼羞成怒道:“既然一无所获,干脆一把火烧个干净”。
  众贼马上动手,纷纷用火把点燃房顶茅草。霎时,火光冲天,黑烟缭绕起来。秃男看着大火烧起,嘴角一丝苦笑,然后领众贼扬鞭驰去。
  大火惊动了堡子乡民,纷纷赶来救火,可惜为时已晚,一把大火已把海家烧成一片焦土。不一会,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转眼间焦土变成一片洁白。
  第一章打斗
  二十年后。
  苍白的脸,漆黑的针。脸为何苍白?针为何漆黑?脸白是因为心力憔悴,针黑是因为饮血过深。这张脸曾经温存过红颜,这根针曾经对敌人牛刀初试。在这样一个初冬的黄昏,一个残阳堪血的薄暮,这张脸、这根针出现在陕西关中的张桥镇。
  那张桥镇位于关中八百里秦川北缘,时为关中八大名镇之一,一鸡鸣四县,为南下西安、北上平阳之交通冲要,沃野千里,商贾通畅,民风淳朴。但此刻的张桥镇街道,商户门闩、行人遁形、草木萧敝,死一般的寂静。
  海秦就这样呆呆地立于张桥镇十字路口,直至皓月当空。他仿佛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他已经饿了三天,但他不想吃,他已经两晚没睡,但他不想睡,他只是在等一个人,一个他期许已久的人。寥落冷傲的外表下面,他心中涌起无数往事,想起了死于他针下的对手、因他而死的无辜红颜。该死的、不该忘的,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心中就这样纠结着,他的嘴角微微蠕动一下,他每次动情都会这样。蓦地,一把童声从天际传来,虽然声音是童声,但那童声仿若来自于幽冥地府,交杂着无尽的诅咒和哀怨。
  “在你临死之前,我想看看你那根针”,童声说道。
  海秦扬起苍白的脸,面无表情地道:“做人要讲礼仪。”
  “哦,愿闻其详”,那童声奇道。
  “你打搅我思虑了,你理当致歉。”海秦面不改色道。
  “哈哈哈,我倒不觉得我打搅了你。如果是,那又怎么样呢?”童声笑道。那声音笑得十分肆意,一点也不矜持。
  海秦没有理会那把童声,他的思绪继续神游于江海之上。他深知大敌当前不容心旌摇曳,但他却无法把持自己。他的心里,泉涌出十年前那段凄婉的旧事:
  十年前,海秦虽学艺未精,在江湖上还是无名之辈,但嫉恶如仇、替天行道之义不遑多让于成名大侠。那一年的大年三十,他奉师命去保定府取一个江湖败类的首级,未料途中遭遇不测,中了贼人埋伏,被贼人刺成重伤。他搏命摆脱仇人追杀,踉跄前行,终归因体力不支,昏厥在保定城东十里刘家庄一户人家门口。
  “小姐、小姐,公子醒了。”
  当海秦醒来时,他听到了非常苍老的声音这样喊叫,他努力坐了起来。惺忪之际,发现自己置身一张床上,身盖枣色绸被,眼前出现了一名老妪,那老妪约摸六旬左右,身着绛色连襟冬衣,伛偻着腰,眼皮低垂,脸如橘皮一般縠皱。四目相对,令海秦称奇的是她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寒气,又夹杂着二八少女的懵懂纯真,而霎时这种神情又消弥于无形。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正在熏香的椒房,房间布设极尽奢华之能事,一桌一椅一杯一盏,无不显示着这是一家官宦人家的小姐闺房。凭海秦在香料上的造诣,他闻得出此熏香的材料十分讲究,香料应来自藏地圣湖纳木错湖畔的并蒂雪莲果,那并蒂雪莲一株十年才开一次花,开花之后十年才结一次果,而且一次只能结一个果子,果子再有十年才能成熟。因此以此香料调制的熏香十分名贵,一般只出现在王公贵族家中。那么这户人家究竟什么来头?怎么会用如此名贵的熏香?
  正思忖着,从房子外间进来一位白衣少女。那少女向那老妪点了点头,叫了声“容妈妈”后走到海秦的床边坐下。海秦看着那少女,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顿生羞涩与菲薄之情,这种感受他以前从未有过。只见那少女豆蔻年华,眉似柳叶、眼澈碧水、脸若鹅卵、口如樱桃,清丽不可方物。
  神情恍惚间,那少女伸出削葱根似的手指,摸摸海秦的头,“上天护佑,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海秦觉得那少女的手温润如玉,糯白胜纸,又听她声音宛如天籁,吹气如兰,一时不由得痴了。
  “小子,你找死。”
  突然,童声强行闯进海秦尘封的记忆,这让海秦些许恼愠,这把声的出现太刺耳了。
  海秦撇撇嘴道:“当今世上,就没有敌手见过我的针。”
  话音刚落,海秦对面站定了一个蒙面人,那人如魑魅一般,离海秦两丈左右。
  “如果老子非看不可呢?”那蒙面人怒斥道。
  借着皎洁的月光,海秦发现那人身高七尺左右,体型消瘦,怀抱一把剑。
  “你当真想看我的针?”海秦冷冷道。
  “屁话。老子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陪你小子圆月的。况且我这把七星龙泉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来人说罢,抖了抖怀中的剑鄙视道。
  海秦不由得心中一凛,缓缓说道:“江湖传言,宁惹阎罗王,莫遇老顽童,你就是传言中的老顽童?”
  老顽童不无得意地哈哈大笑:“小子,你还知道爷的厉害?”
  海秦轻轻说道:“至于你武功是否厉害,我的确不知。但论你的品性,当真是臭名远扬。哦,我还偶尔听人说起过你的兵器不错,叫什么七星龙泉剑,仅此而已。”
  老顽童听他言外之意,好似对自己的武功颇有不屑,当下大怒,正待发作,海秦又道:“究竟谁让你来的?”
  老顽童喝道:“少啰嗦,赢了我手中这把宝剑再说”。
  “你不后悔?”
  老顽童勃然大怒道:“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好、好、好。”海秦连说三个好,清啸一声,正色道:“我海秦今日就领教一下你老顽童的七星龙泉剑法”!
  不错,那人正是江湖上令人不寒而栗的四大杀手之一老顽童。
  江湖四大杀手的本名已无从得知,世人只知四大杀手分别是关中老顽童、关东春二娘、漠北囫囵叟,南海避水兽。
  老顽童使一把七星龙泉剑,剑长三尺,剑身由取自昆仑山山顶的千年寒石与西域大漠的精钢铸造,再加入龙泉山庄铸剑师天残的鲜血淬火而成,出鞘作嗡嗡声响,若钱塘海潮嘶鸣。
  关东春二娘,面若桃花,心如蛇蝎,善使美人计,其兵器为三尺白绫,那白绫用天山雪蚕的蚕丝缝制,再加入东海岛的海王草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始成,其韧无比,可以断金,杀人于无形。
  漠北囫囵叟,身材不过五尺,善使五指玄铁爪,那玄铁取自峨眉山高寒之处,坚硬无比,铁爪装有铁索,可伸缩自如,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南海避水兽,谙熟水性,游大江大海如履平地,其兵器为铜质大橹,那橹约摸一丈有余,重约十斤,击打水面形成大浪,借机将对手卷入江海而诛杀。
  这四大杀手都听命于江湖某神秘势力,而且执行刺杀令时从来单打独斗,不会有两个以上杀手同时出现执行同样的刺杀令。这么多年,四大杀手执行刺杀命令从无失手,被刺杀之人没有一个活命,加之四大杀手行凶时经常蒙面,致使江湖上鲜有人见其长相。众人唯一知道的是四大杀手只为钱财,遑论道义,滥杀无辜,毫无恻隐之心,实为正派人士急于诛杀之对象。
  有关四大杀手的名号及所使用的兵器等诸多细节,乃一好事者十年前结缘得知,传之于江湖,可惜结缘之人随即被杀,但至此四大杀手的兵器、喜好等轶事始白于世。
  那老顽童乃关中泾阳人氏,姓涂名修,出身寒门,自小聪慧,悟性极高,又喜武道,八岁师从终南山重阳宫天木道长,学艺十年后出师下山,准备遵从父母之命与同村女子小杏完婚。孰料小杏嫌贫爱富,早已撕毁婚约拟另嫁邻村富家公子黄田贵。
  涂修情窦初开年纪心高气傲,怎能受此大辱?但他城府极深,并无当场发难。黄家本来忌惮涂修谙熟武功,怕他寻仇,久久不敢娶亲。今见涂修性情木讷,始觉放心。于是黄家择黄道吉日,广邀亲朋好友,大摆宴席迎娶小杏。当日婚宴之上,涂修手持宝剑,一口气尽杀黄家客人一百多人,并将尚未洞房的黄田贵与小杏吊死在婚房的横梁之上。
  涂修从此隐姓埋名,远走江湖。这桩惨案当时惊动了当地官府,悬红千两黄金缉捕涂修。可涂修如同一缕云烟,杳无音讯,自此人世间再无涂修,而多了一个老顽童。
  老顽童不怪自己生性残忍,却把自己的婚变迁怒于钱财作祟,从此性情大变,贪财无度,最终堕入唯利是图的彀中。
  但老顽童对武功却不曾遗辍,他根据北斗七星的驿动之道,结合自己对太极八卦的浸淫,加上他聪明绝顶的武学造诣,终于自创了一套七星剑法。这套剑法虽招式繁杂,但却轻灵飘逸,八八六十四卦,阴阳各自组合变化,共衍生出四千零九十六式,变化无穷,对阵御敌,常叫对手防不胜防,无人能敌。虽然老顽童已逾不惑,但由于他杀人前必模仿孩童声音,是故江湖人称老顽童。
  老顽童倏地凌空飞起,飞起之时宝剑出鞘,嗡嗡作响,直扑海秦而来。海秦晃过剑锋,疾步上前,右手弹开剑身,直点老顽童持剑手腕。老顽童见此,收剑回锋,双足点地,身子后翻,避开海秦十步之遥。海秦再看之时,只见老顽童双足替互游走,如若穿针引线。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踩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大方位,剑气叠加形成七道圆圈,在月光下尤显得寒气逼人,如泰山压顶,直奔海秦而去。这几招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兔起鹘落,令人叹为观止。
  海秦也不言语,只见他施展腾挪之法,于七道圆圈之间游走腾跃,虽险象环生但剑气始终无法伤及其身。老顽童见状,蹴地扬剑,剑走偏锋,七道剑光自下而上,直攻海秦下三路,海秦纵起如鹞子翻身,躲过飞剑,临高飞手扬针,只听得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海秦已化解了老顽童的三波攻势,但老顽童却始终不知海秦的银针是从哪里发出,老顽童大骇,心里暗道这小子的飞针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当下不敢大意,全身应对。
  两人斗了一炷香的功夫,海秦只发了七针,老顽童已用完阳仪两千零四十八招,剑锋一转,退出北斗七星走位而行紫宫方位,再施展阴仪两千零四十八招。
  只见老顽童猛喝一声,平地飞出七剑,欻焉伏地飞出七剑,跃起再飞七剑。这三七二十一剑衔尾工夫极短,如天女散花,以黑云压城之态从上中下三路,欲把海秦摧毁。霎那间,海秦只觉得周身被剑气环绕,眼花缭乱,虎口发麻,汗水涔涔,几欲抵挡不住。原来那阴仪招数比阳仪招数更为阴毒绵软,招招攻击要害,十分难缠。
  海峰大喝一声,仰身倒地,躲过下中二路剑气之际,七根银针飞出挡住上路七道剑气,海秦化险为夷正欲翻身,不料老顽童又落地连发七剑,海秦眼见无法躲过,只得以七针化解方才脱身。虽狼狈脱身,但海秦深知自己此次出门,所带银针不多,身上只剩九针,如无击伤对手把握,绝不可肆意用针,只能以腾挪之法虚与委蛇。想到此处,海秦不敢恋战,一边闪挪,一边寻找老顽童剑法之纰漏。
  老顽童这边也是暗暗着急,因为阴阳两仪四千零九十六式马上用完,而敌人却兀自不败,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和一般江湖高手打斗,还未能等他用完阳仪招式,敌人早就命丧黄泉,可是眼前这个人……心中一急一分神的功夫,阴仪招式已悉数用完。
  他只好重归紫宫位,准备再次重复阳仪招式,只见海秦突然纵起,前三针,后三针,排山倒海又三针,九针连环悉数飞出。落地之余,只见老顽童轰然倒地,怒目圆睁,已然毙命,而尸身上竟无半点伤口,只是满脸通红,仿佛醉酒酣睡一般。
  原来老顽童这套剑法虽然十分美妙,但阴阳两仪招式转换之际,必归于恒位紫宫而再置七星位,而恒位在这套剑法中的方位始终不变,转换之际没有了变化,威力大减,这也是这套剑法的破绽所在。虽然电光一闪的工夫,但海秦看出了这个破绽,果断出手,从而用最后九针将老顽童一招毙命。
  一场恶斗下来,海秦已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他俯身拾起飞针,走到老顽童尸身旁,淡然道:“虽然你的人品猪狗不如,但若论武功,你堪称当世高手。但凭这点,你可以闭目了。”
  海秦说罢,用手合了老顽童双眼,起身站立道“我说话算数,这个世上没有敌手见过我的针”。说罢,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走了。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