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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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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严重了……这副身躯……”
  在孩童们视线当中,飘然坠地的黑袍谪仙,就像是死亡的信徒,来此引领这他们走向死亡……
  孩子们其实什么都懂了,毕竟,再天真的孩子在经历过害怕、痛苦、死寂后,心智多少都会被迫的被打开。
  平常见到的那个老人就侍立在黑袍人旁边,有两个孩子甚至冲宋东来笑了笑。因为到了这个程度,死对他们来说,就是另外一种解脱了,甚至可以说,死亡这个过程,能让他们为之疯狂。
  在孩子们已经死寂的瞳孔里,似乎冒出了些许渴望……
  侍立一旁宋姓老者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他到懂了一些事情的年岁开始,他便清楚认识到,他这一辈子可能都只会为了宗门的兴衰荣辱而奋斗了。
  外出任务,家族俗事似乎都能被他处理的很好,宋东来也觉得自己这五百七十多年的生命里应该没有甚大的遗憾了,可是后来宋东来意识到了一点,就是这辈子来最大的遗憾——他心太软了……
  一个宗门的执法长老,不能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到了秘境这些年的时间里,为了宗门大计,这个慈祥的老者封闭了内心,麻木的进行着一切计划……但是这一刻,站在圣池这里,他撇见了这些孩童们的笑容,眼里闪过的微茫,身体竟然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宋长老,您没事吧?”黑袍谪仙问到
  宋东来闻言,只得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失态,对那谪仙报以笑容,答道:“谢少主关心,老奴无碍,莫要因为老奴误了时辰。”黑袍谪仙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宋东来见状,舒了一口气,背着黑袍谪仙,神色晦暗……
  他知道,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事了,今时今日却作这般姿态又是怎么一回事?!宋东来把头压低,脸色痛苦,又能如何?他只得紧咬牙冠,心头一横,对那些孩童视而不见!
  “甲士,把他们带上来吧,我会亲自进行圣选!”黑袍谪仙突然从平地腾空,将将恰恰就站在血池上空,对那甲士放声说道,同时袖袍一挥,一道架连地面与血池的桥梁,霎时间,便显露身影。
  甲士闻言,道了声是,旋及身形一动,拽着铁链就向桥上走去。巨大的牵扯力直接让六童飞腾开来,瘦小的脖颈瞬间鲜血就飙了出来!
  悬空的血池不是太高,金甲力士甲六几步踏桥而上,就来到了池子边缘,只是身后孩童却吃尽了苦头,孩子们尽数跪坐在地,瘦小的手臂拼命捂着脖子,嘴里呜呜作响。
  黑袍谪仙见人全都到了,点了点头,旋及从黑袍里弹出一颗赤丸,射入蒸腾的血池。池内顿时异象横生,但见红雾倒流进入池内,嘶哑的怪叫声此起彼伏,摄人心魄……
  待圣池异象停歇之际,黑袍谪仙放声一喝道:“放母蛊至圣池五域!”
  谪仙话才作罢,只见力士右手一收,六童瘦小的身子一晃,瞬间就被力士拽入手心,小小身躯悬空晃动,挣扎不已!甲六力士左手向靠边的女童脖颈用力一拽,巨大的作用力使铁环同女孩一并破开链锁,女童被力士左手拽住,嘴里呜呜咽咽,小手奋力拍打力士大手,张开小嘴,咿咿呀呀,似乎被割破了咽喉……
  力士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左手一甩,将女童一下子就甩进了血池一侧,女童落池后瞬间没入血液当中,不见踪迹。而后力士依照此法,将其余孩童一个接着一个的甩入血池。
  就在池边仅剩金甲力士和朝践阳时,血池突然惊起异象,但见五条冲天血柱劈开洞府上空,迅猛攀爬,直冲穹宇!
  异象并未停止,血池里的血水似乎没有竭尽,在疯狂升空的同时也自池中探出无数蛊虫,大大小小,千奇百怪,密密麻麻的向五道血池,也就是五个孩童落水处疯狂涌入。
  只过了一会儿,万千蛊虫就没了影儿,而从五道血柱里,突然传出一声声嘶吼,似远古巨兽苏醒而来,声音愈来愈烈,愈来愈疯狂!
  可以看到,有几个黑点在肆意妄为的血水里面现出模糊阴影,似乎是在向池面游弋,黑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随之的兽吼也变得使人震耳欲聋!伴随着五道震天嘶吼,随即有五只巨兽从池里突现,只见它们飞腾而出,绕着血柱狂猛飞升,冲进雾霭深沉的断鸿崖上空!
  仿若洪荒妖兽,踏破云霄,嘶鸣在天!
  再看养蛊洞府内——
  黑袍谪仙法袍振荡不一,双袖摊开,低头俯瞰着姜阳小皇子,虽然看不见面目,但却能从谪仙身边振荡的灵气涟漪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平静,谪仙对着力士甲六说道:“甲六,送他进圣池!”
  池缘甲六闻言,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将朝践阳甩入池中央,就这此时,惊异突起!
  甲士抓住朝践阳的右手,此刻竟似怀抱着一座巍峨巨山,甲士没有太多神智,用尽全力却不能把一稚童甩飞,奇怪之下,只是转头往向朝践阳,面带不解。
  但见瘦小的孩子被力士甲六握在手心,此刻却做天真之色,精致的小脸上疑惑不解,咯咯笑道:“叔叔,是我太重了吗?小阳今年才四岁,被那宋老头折磨的惨了,身体应该还没有婴儿重吧?要是叔叔实在扔不动的话……”说着,朝践阳一脸的天真烂漫,奶声奶气的说道:“母后和陈夫子都和我说过,助人为乐乃人之大善,要不,我帮帮叔叔吧?咯咯~”话罢,只见朝践阳蹦开甲六紧握住他那细小身板的手掌,跳站在池缘,右手捂着咯咯而笑的小嘴,伸出枯槁的左手,指向力士面堂,只一瞬,一道光柱便自朝践阳小手中射出,金光灿烂,刺人眼眸。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以至于老者宋东来和黑袍谪仙都没能反应过来,力士甲六便烟消云散了……
  池下的宋东来骇得睚眦欲裂,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冲昏了头脑,纵身越起,竟想不顾一切的擒住朝践阳!
  怎奈那稚童冲他咯咯一笑,不给宋东来有丝毫机会,不见他有甚动作,宋东来便被定住身行,悬挂空中,思觉全无。
  “宋老头别那么着急送死,我可不想把这些年辛苦积攒的脉炁全用在你们这些杂碎身上,想死,得等我杀了你的少主才行呐!”孩童模样的朝践阳蹦蹦跳跳,欢快说道。
  而后,他转头望向那个站在半空不言不语的黑袍谪仙,小脸哭笑又扭曲的说道:“我现在大致理清了点思路了,想来是那些死不掉的东西做得怪,不然仅凭一个闻所未闻的仙瑶乡又怎会有噬神蛊的蛊祖!真是可惜了这具金枝玉叶,不过天公作美,嗬嗬,刚才偷偷探测了你一下,没想到你的身体跟这具比起来,竟然丝毫不差,咯咯,我好想要你呀!!”朝践阳站在池缘手舞蹈之,状貌痴癫。
  不料他突然将身躯蜷缩,两只小手捂着嘴巴,呜呜干呕起来,小小身躯颤抖不已——
  许是装模作样,“童心童趣”恶作剧没能让黑袍谪仙有所动作,朝践阳便将小小的脑袋扭转过来,看向半空谪仙,嘿嘿怪笑道:“你那父亲让你来这里,除了得到那只小虫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必要时刻就算舍了那只小虫不要也要‘吃了我?’咯咯,我可快要控制不住这具身体的主意识了呢,你快点来趁人之危呐!”蜷缩的孩童说着说着便站了起来,正视那个距今也未有言语的黑袍谪仙,嗤的一笑,双手伸张,对谪仙唇语道:“我等你来。”旋及身躯后仰,落入池中……
  从惊变开始到结束,黑袍谪仙不知是不在乎还是痴呆了,对朝践阳的言语,竟不作任何表态。
  而那朝践阳落入血池之前,后仰坠落那一霎,精致稚嫩的脸上有沧桑神色一闪而过,面色复杂,唇齿微张—。
  ,几多轮回,真希望躺下去……
  醒来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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