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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执着的少年，胸口的血肉全部炸开，甚是狰狞。他在移动，爬着，快要站起来了，又摔倒，躬着整体，双手至地，紧握长矛。
“快下去。”
“下不去。”
“就说，我们捡箭支。”
“你疯了吧，下去十个五个回不来。”
“可那是一条人命。”
“你的命不是命！”胡须男子叫骂。
士兵不再说。
两个人陷入寂静。
胡须男子说。“我和你一起下去。”
那士兵傻笑。
城下，那人正是黄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稀里糊涂到了这里。
这是一片战场，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的有马的，但大多是蛛支，白骨，当然，还有比普通人尸更久远的发绿尸体。这些气味够我喝一壶的。
“黑森林，黑森林，该死的黑森林。”我在抱怨，这鬼地方，蚊子真多。我扶着那根长矛，前行。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等等窜出几只怪物，必死无疑。
我踉跄一下，回过神来，好像有火光，往前一看，竟是城门。好一个威武霸气的城，往眼看去，却有一种自卑感，如沧海一粟。
“有人吗！快开门。”我朝上呐喊，石落大海，并无人鸟他。
算了，这里挺好。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摸了摸伤口，虽很大，触目惊心，但实则没伤根本。吃了一口雪，烤着火。
月亮慢慢升至我头顶。长矛挑，一条蛛腿上了火盆。可呜的一声，门开了，我一踉跄，没拿住，火盆倒了，油洒了出去，蛛腿也没了。
铿锵声传来。
里面三个军士出来，看到我，竟有点激动。我有点小尴尬。“您们是？”
“捡箭的，你等等跟我们走。”
“为何？”
胡须男子笑道。“原来是个娃娃。”
“嗯。”我挠了挠头。
“我上面看到你，是个兵。怕你死在城墙下，顾而救你一命。”旁边一个粗犷的汉子笑道。“一般你们这种，回来了也是死。今天你运气好，撞到了拾箭。”
“拾箭。”我狐疑。
“以前不用，后面便要了，一个月三天，一天四次，每次三人。哎！”
“不够用？”
“怪物真的多，不用箭雨，几乎打不下去。”
胡须男子突然骂了一句。“狗官，你们不贪，会死这么多人吗？”
粗犷汉子见胡须男子怒骂，迅速捂住他的口。“你不想活了！”然后看向另一位军士。
那人见目光，立马说。“兄弟我知道，只是不敢议论而已。”
“那就好！”
他知道，这是让自己表态，如果不表，可能就活不了了。
“如果没有这些贪官，哎！不知能少死多少人。”我看着那满地的尸体，感叹！
“小伙子，挺不错的，日后跟我混。”粗犷大汉见我机灵，大笑道。
我心中却在腹诽，狗屁的机灵。
静默无语，看着他们干的起劲，我也背了几框，朝城走去。
“放在这，等会会有人来拿。”大汉指挥道。
“我们可以进城了。”我问。
“想多了，还要再来几次。”胡须男子说。
就这样，极其幸运，来往几趟。便了进城。我们这是北城门，也是全城最高的城墙段，一百二十米。中间凸了起来，听大汉讲，那是此城都司，指挥一切防务。营地在城墙下。
“你的伙长是谁？那边的。”胡须男子问道。
“死了！”我答。
“那边的？”他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装出很悲伤的样子，抿着嘴。
大汉见我如此，便拦住了胡须男子。“别悲伤了，人生谁无一死。就外面说到，跟我混。”
胡须男子也叹了口气，说。“我以后就是你的百夫长，他是你的伙长，交给你了，啊魁。”
“诺。”大汉拱手。带我下去了。
“今晚，睡城墙上。还有两日，才能回营房。对了你叫啥名？”大汉站在城墙上，往下看。
我怪不好意思的。“黄上。”在李叔那，我也知道这是啥意思。
“颜色的黄，上去的上。只是怎么有点怪。”大汉思索道。
我点了点头。
“狗日的，你敢亵渎当今圣上，我不打死你。”大汉突然暴走，一记巴掌扇我脑门上。
“人的名，是父母取的，与我何干。”我大声嚷嚷道。其实黄上更本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其黄上之名，都来自潜意识。黄上的母亲原名孟珊，后因国破了，勿忘国耻，更名黄珊。黄上后因偷听其母梳妆，反复念黄珊之名，误以为黄上。
“狗屁村夫，竟敢亵渎当今圣上。你入军之时，可说此名。”大汉继续问道。
我硬着头皮说道。“没有，我字子上。”其实子上也是我瞎编的，因为听李叔说，外面的人一般不用其名，用字。
“黄子上，如果有人问你名，自己改一个，或者不说。知道否？”大汉瞠目道。“这是诛九族的。”
我惨笑。
他从自己的被子中，取了一叠，给予我。我称了一声谢谢。靠在墙墩上，盖着被子，裹得紧紧的，睡着了。
这是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日，天晕朦朦的。到我们守夜了。北城墙，现有四千余人，共四校，三十九营，一百六十来个伙。如果遭到攻击，会再有四千来人，它们也是会轮换的，一个月一次。
城下是数不尽的树木，也是此城唯一的临树的。我们的视眼范围只有十几米，远处只能听声辨位了。
很平静，时不时有一声鸟鸣，一天就这样过了。
这可是大动作，从东到西，依次换防。我们早早的醒来，因为我们是第一个，人山人海。
“终于回来了。”有人将帽子狠狠地的摔到铺上。
我进了这大号土坯房，不知所措。“魁哥，我有位吗？”。
“你倒是个麻烦，那边，就是潮了点，没火，你将就一下。”
看着那边，有点无奈，谁叫我是混进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