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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西北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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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安十四年的腊月二十九,辽东九镇自入冬已来就没有下过一场大雪。实际上并非只有辽东常家的九镇边防,整个北方大地连同京城都没有下过一场雪。整个北方的天像是都在为什么而静默着,为谁呢?一个在床上已经无法动弹的瘦弱老者。
  老人的病床前已跪满了人,使得这宽敞的房间显得十分拥挤,老人的眼紧紧看着窗户,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小声的说着什么。
  一位披甲壮汉,小心的踱步到床边,蹲下去,贴在老者耳边,声音透着悲悯:“墨儿呢?把墨儿带来见我”
  房间外的一处院落,一位全身白衣的女子正红着眼睛站在一颗梅花树下,长发披肩随手用一条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院子的角落站着一位年轻男子,看着女子神色复杂,想要上去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披甲壮汉来到院落中,向白衣女子跪地行礼,声音却有些低沉:“小姐,帅爷叫您进去”
  女子转过身,容貌绝丽的脸上硬挤出点点笑,看的让人心痛不已:“叔叔们,不是说女子入堂。不吉利吗?”
  “帅爷怕是挺不过今天了,有些临终的话要与小姐说,他们也不好拦”
  听到这话,女子手颤抖起来,心中只感觉有千万根针刺一般,脑中一阵晕眩,不由得往一边跌去。好在一直在一旁的年轻男子扶住了她,并安慰道:“常姐姐,挺住。常爷爷还在等你呢”
  女子猛的抬起头,灰烬一般的眼中再次焕发光彩,往老者房冲去。
  常家帅府,占地虽大但布局建筑只行一个字:直。女子奔过跪满了仆从的长长通道之后,终于见到了在病床上的老者。
  两眼相对,两人都止不住了流出热泪。自入冬已来,他们爷孙两是第一次见面。
  女子跪坐在床前,看着爷爷如今的模样,止不住的往下掉眼泪。而老者伸出枯竹一般的手臂,不厌其烦的擦去少女脸上的泪。
  “墨儿,帅爷有话对你说,别哭了,浪费帅爷时间”房间内一位明显是女子长辈的中年男子喊道。
  病床上的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男子,虽未发话。但一旁的侍从们几十年的相伴,一个眼神便可以知道老者的意思,压上来将男子擒下,准备押送出门。
  “等等”老者吃力的喊住了侍从们“虎山,把他送回家,交给月儿”
  壮的像小山一般的侍从头领愣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将男子带出了房间。
  虎老而未死,老者方才的威势再次震住了房间中一颗颗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
  老者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慈祥说道:“爷爷,要走了。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我家墨儿嫁人时候的样子了,更不能帮你把关了。记住了,要嫁你喜欢的人,自己做主。爷爷跟你奶奶,吵吵闹闹几十年来,烦着对方又离不开彼此.......”
  老人说着,女子原先止住的泪又不争气的往下落。
  “不哭,不哭,爷爷在世上也没几个朋友了要操心的事也没几件,还不如下去陪你奶奶,和弟兄们喝酒。该高兴,乖”老人笑着
  “墨儿不哭,墨儿不怕”女子强忍泪水,却止不住的用哭腔喊道。
  “对,不应该哭”老人突然转向房内的其他人,声音也不在慈祥,充满了威仪“听令”
  “末将候令”房内常家战将们齐呼
  “自即日起,我常议传辽东节度使之职与常家嫡系子孙常墨,辽东九镇四十五万北军当尽心竭力遵从新使的调令。尔等诸将,也应当遵从新使之命”老者一口气将职位调动念完,目光如炬看着房内众人:“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女儿身,墨儿比你们聪明,能让你们活的更久”
  “老帅放心,我等必尽心竭力,辅佐新使”
  “那就最好,那就最好”老者喃喃着,眼皮却越来越沉,直到合上,再也不会睁开。
  屋外无边的黑空,悄然无际的雪花在与大红灯火交汇时才显出纷纷扬扬,一片片白又映着一点点红色了。
  “下雪啦,下雪啦”几声惊喜的声音在大世朝廷皇城的不同几处几乎同时响起。
  “是谁在瞎喊”一个严厉的声音立即使四周重新寂静下来。远处的一盏大红灯笼的宫檐下,站着方才出声的领事太监以及几名东厂番子。
  领事太监一边伸出一只手掌接住纷纷飘下的雪花,望着上天,两样放光:“祥瑞,祥瑞啊,老天降祥瑞了。”在惊喜过后,又冷静下来冲着太监们吩咐道:“都给我听好了,我要去给圣上报喜,然后就去司礼监,你们这几个瞎喊的要是敢在我之前报祥瑞,通通拉到敬事房去,即刻打死”
  “是”那几名精壮的东厂番子立刻四散奔了开去。
  而他则大步向着皇帝所在的武英殿走去。
  与此同时的司礼监值房内,被堆满了寸金长枫炭的两个铜火盆将整间屋子都烤得暖洋洋的,让人止不住的打瞌睡。可挨着墙边躺在黄花梨躺椅上的司礼监五大太监却并不暖反而冰凉无比,一个个沉默不语,跪在五人身前的随从太监们收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给他们换上上朝用的靴子,再在围上一条白狐围脖。
  厚厚的门帘冲进来一阵寒风,一个在外当值的太监,喘着粗气兴奋的冲了进来。
  那太监一进屋就对坐在最当中的那个大太监扑通跪了下来:“恭喜老祖宗,恭喜老祖宗,老天爷下瑞雪了,好大的瑞雪啊”
  两边的四大太监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几人都急着想出门,却都没动步,把目光都投向了中间还躺在躺椅上的那个老祖宗。身为首席持笔太监的陈瑾,小声呼道:“老祖宗,老祖宗,下瑞雪啦”
  “下瑞雪了”像是从睡梦中被动唤醒一般,这位在庙堂之上被称作内相,皇城之中被称作老祖宗的司礼监首席掌印太监赵忠贤,目光之中却掠过一丝悲意但他还是沉着气,把目光看向门帘,那双苍老却深邃的眼仿佛透过帘子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赵忠贤向右侧的持笔太监孟静问道:“陛下,还在武英殿研究小玩意?”
  “应该是的”孟静接道
  赵忠贤点了点头,对众人说到:“议事的时辰快到了,到时候一同向皇上禀告”
  “老祖宗”那个前来禀告的小太监凑到赵忠贤身后小声说道:“奴婢听说,张公公压着大家不许上报,已经先跑到陛下那去报祥瑞了”
  “有这回事?”赵忠贤长长的眉毛抖动了几下。
  “好嘛”陈瑾在一旁阴冷说到:“这姓张的近来风头可有点大啊,跳来跳去,先是抄了日本使臣的车队又是抢着报祥瑞,皇帝一高兴,怕不是就让这张印取代咱这几个老家伙了。张印,张印,掌印啊”
  赵忠贤又重新坐了回去,刚一落座,大雪之中就有小太监领着张印从院门进来。
  “哎呀,老祖宗和各位祖宗都知道了呀”张印说着就在赵忠贤面前的台阶上冒着大雪跪了下去“孙儿给老祖宗报喜了,有了这场雪皇上就高兴了,各位祖宗办起差事来就容易了”磕了个头,张印便站了起来,满脸温顺的望着赵忠贤。
  赵忠贤脸上笑着:“降瑞雪的事,皇上知道了?”
  张印连忙答道:“回老祖宗的话,儿孙已经代祖宗们向皇上禀告过了”
  赵忠贤追问道:“皇上说了什么,做何反应”
  张印错愕了一下,答道:“孙儿是在武英殿外报的喜,不知圣上做何反应,只听见里面侍奉的太监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就闻到殿里燃起了香,想必是皇上欢心,焚香告天”
  “我还以为皇上一高兴让你进司礼监了呢”赵忠贤打断了他的话,面上的笑也变得阴冷可怖。
  一直站在的四大持笔太监一瞬间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印。
  张印身子一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原来就说张印坏话的陈瑾紧接着说道:“是啊,是啊,张小官最近这么忙,是该给他挪挪位置了”
  张印面色突变,哪怕再迟钝也醒悟了过来,这是死局!对着五人扑通跪了下去,扬起自己的两只大手掌,在自己脸的两颊狠狠的抽了起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赵忠贤不在看他,对站在两侧的四位持笔太监说:“走吧,内阁那帮人该来了”
  身后的小太监赶忙为他们披上批发,反倒被赵忠贤一把推开:“如此大雪,当走一遭,以报天赐”
  说着大步踩在一片洁白之上,往宫内去。
  本该留在值班房里当值的太监也都不敢留下,全部一个个走了出去。司礼监值班房空荡荡的院落中,只留下张印一人逐渐被大雪埋没,成为一个雪人。。
  望着赵忠贤领着司礼监四大持笔太监走来,最近那条路上扫雪的太监即刻在地上跪了下来,紧接着远远近近正在当差的所有太监宫女都跪了下来。
  雪地上,台阶上,走廊上,黑压压得跪满了太监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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