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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是全年最短的夜晚，但对于一些人来说确是一辈子的漫长
“少爷，该起床了”三儿像往常一样来到醉春苑去叫醒王明阳
三儿在阁楼外面静静地等待着少爷的回话，但是今天的王明阳却迟迟没有应答
虽然三儿觉得很奇怪，但是依旧在外面守候，没有擅自进去
等了有一会儿之后，依旧没有答复，正当三儿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三儿微笑的看向从房间里出来的王明阳，可是却发现王明阳的神色没有平时的好，而且眼袋似乎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一样
“不碍事，昨天晚上没睡好”王明阳对三儿的关心给予答复
“少爷没事就好，那么少爷咱们今天有什么安排”三儿询问道
王明阳想了想，然后说道“今天我想在家待在家里面，今天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你也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吧”
王明阳如此吩咐，三儿也是听从主人的话，于是鞠了个躬就离开了
其实王明阳也不知道今天想干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想待在家里，尤其是在昨天晚上和父亲交流过，袒露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这种感觉就还能更加强烈了
“对了少爷，我有件事情忘了说了”王明阳回想着昨天晚上的对话的时候，去而复返的三儿忽然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王明阳询问道
“老爷今天早上派人告诉奴才，在厨房有着老爷为少爷和小姐准备的早饭，别忘了吃”三儿复述着老爷说的话给王明阳听
王明阳表示很是诧异，在自己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没进过厨房，更别说是做饭了，但是三儿传达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那你去通知小姐去吧，我一个人先去看看”王明阳吩咐道
于是三儿便去往百花楼，而自己先去前往厨房
一路上王明阳都在想的是父亲想要做什么，却怎么也没想到早饭的意义
来到厨房，看着整洁的灶台，好像就没有用过一样，掀开大锅，里面热气腾腾的交子香气就扑鼻而来
看着热乎乎的两碗交子，王明阳的热泪滴落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的端出来，放到灶台边上，又拿来碗筷，倒上酱油，放一点陈醋，然后又滴两滴香油，将交子用筷子夹起来放到碗里，沾上酱料，刚想放进嘴里，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放下来，在厨房里面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想要的
大蒜一直不是他喜欢的，因为他总觉得这个东西吃完之后会有一些怪怪的味道留在嘴里，小的时候去上私塾的时候，曾经吃过一次，结果被同学告知先生有异味，从而受到莫大的羞辱，在那之后就不在吃过一回
王明阳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动手将那薄如蝉翼的蒜皮一点点剥离。没多大功夫，几个坑坑洼洼的蒜瓣就被放在碗里，王明阳低头闻了闻，还是摇头，依旧有一股怪味
将剥好的蒜瓣碾碎，之后用筷子夹起一小点放进交子碗里，夹起交子，一口吃掉，鲜嫩的肉汁在咬破交子皮的那一刹那充斥了整个口腔，蒜瓣的那一股辛辣混淆在其中，不仅不打乱原本的味道，反而融入进去，使味道得到升华
就这样王明阳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交子。王晓晓进来的时候看见他这个样子，还觉得他有病
“吃吧，这是父亲给咱们做的早饭，再给你点蒜瓣，父亲在吃交子的时候每次都会吃一些，你也来一点”王明阳看见王晓晓进来，将另一碗交子递给了她，同时递过去的还有大蒜
看到交子的时候，王晓晓也是沉默的接过来，之后按照王明阳的做法，开始大口的吃着交子，随后也是流出眼泪
‘出门交子回家面’这是大乾朝的习俗；交子因为做起来像是圆形，寓意着团圆。同时交子也有另一层的意思：交于儿子；是父亲认为自家孩子长大可以自己的闯荡的意思，对于儿子的认可
王明阳和王晓晓看见交子的那一刻，就明白父亲的意思了。身居三公，每日都会参加早朝，基本上都是天不亮就进宫面圣，这也就是说，在父亲离开家之前一直在做交子
两大碗交子，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刚刚好不是很撑，嘴中仍残留着交子的味道，那是父亲的味道
“好了，父亲的心意，咱们也是明白，关于问题，晓晓你有了答案了吗”王明阳问道
“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已经有了答案”王晓晓肯定的回答
“那么就去见见赵真人吧”之后王明阳就带着王晓晓去往赵真人的住处
这一大清早，赵真人就在那里活动着手脚，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这是他的习惯，在未成为修者的时候，曾经是武馆的学徒，每天的必备课程就是这些动作，这一简单的动作一练就是五百三十七年
刚好做完最后一组动作，在院落外面就传来脚步声，赵真人也是不慌不忙，坐在石凳上，喝了一口上好的清茶
“拜见真人”王明阳和王晓晓两人来到赵真人的面前，鞠躬弯腰行礼道
“你不是说我是个老神棍吗，怎如今给我请安了”赵真人将王晓晓扶起来，之后严肃的看向王明阳说道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昨天惹得真人不高兴，现在还请真人给以惩罚”王明阳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低头请求原谅
“老夫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你起来吧”赵真人也是命令他起来，王明阳于是就站起来了
“既然你来找我了，那么那一定是有了答案，我现在就再问你一遍，你想修什么道，成什么仙”赵真人再次看向王晓晓问道
“何为道？何为仙？”王晓晓居然反问道
赵真人微微一愣，之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没想到你一晚上就想了这一件事，也罢，是我没讲清楚，那么好，我就道说给你听，但是当我讲完之后，你必须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王晓晓果断的点了点头
“这就说来话长，每个人理解的意义不同，道就不同，后来经过漫长的争议，最终达到了一个统一的认知。即万事万物的运行轨道或轨迹，也可以说是事物变化运动的情况。
因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约而同，统一遵循某种东西，无有例外。它即变化之本，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其始无名，此为道。道之极尽视为仙”赵真人这样解释道
王晓晓若有所思的样子，王明阳则是不为动摇
“给出你的理解吧”赵真人说道
“何为道，何为仙”王晓晓又重复了一遍，只是相比上次的疑惑，这次的回答充满着坚定
“你莫不是在耍老夫”赵真人刚要动怒，但是见到王晓晓坚定的表情，又迟疑起来，细细想来王晓晓的话，竟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你是想修习何为的道，竟然要质疑的是道”
“没错，我就是怀疑道的真意，究竟什么是道，难道就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断定道的意义，那不是我的想法，我要自己去探寻道，追求我的道”王晓晓用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惊世骇俗的话语。
赵真人则是被震撼到了，这样的言语居然从这样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说出来，在别人看起来可笑，但在他看起来这是令人敬畏的一件事
“你的答案要你自己去寻找，这会十分困难，所以我决定帮你一把，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何为仙”赵真人决定将王晓晓带回去进行进一步教授
“那么你呢”赵真人转头看向王明阳询问道
“我只想要我的道”王明阳说出了他早就已经想好的答案
“有点意思，你们兄妹俩的答案有些让人搞不明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赵真人问道
“以我的初心为道，违心即为失道，顺心是为得道，不求天下无敌，但求问心无愧”王明阳解释道
“很好，你们两个我全都收了，待到你们夫亲回来之后，和他告个别就离开”赵真人说道
“能不能现在就离开”王明阳问道
“难道你不想和你们父亲告别嘛”赵真人奇怪他的做法
“并不是，只是已经道过别了，父亲也是这样想的才会现在还没回来”王明阳说道，语气伤感……
“老爷，少爷和小姐他们已经走了”三儿俯身对着坐着看戏的人说道
“知道了”声音中透露着疲惫感
小梨园内台上正唱着名曲《浣溪沙·寄子》，那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却唯独王润毅在哪里微笑
“这位爷，今个打烊了，想听戏，明儿个请早”小二过来收拾场子，见王润毅还坐在那里，便上前说道
“人散后，椅空、茶冷、夜凉。周围一片空灵；热闹远去，冷清却登场。一个人的舞台，只有寂寞在喝彩
哈哈哈，只有寂寞在喝彩，只有寂寞在喝彩啊”王润毅喃喃着最后一句话，慢慢起身离开了
“只有寂寞在喝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也没听过这句词儿啊”小二还在原地琢磨这王润毅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