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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蓄了莫乱全力地一掌正中胸前,澎湃地巨力带动着僧人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出。
他在空中调整姿态,以双脚接触地面以卸力,最终在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沟壑。
然后他重新站直身体,目光清明平静如水,手中提着铜匣的背带。
他以硬抗莫乱的全力一击为代价摘走了铜匣,莫乱却也没有阻拦。
可除了胸前的袈裟被内力碾碎之外,僧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饱满的胸肌之上仅仅只是微微泛红。
这一下也让莫乱看清了战局。
他默默移动身体,拾起落在地上的浅蛟枪。
这个年轻僧人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是排除那古怪地让战马发狂受惊的能力之外,他的肉身强度绝对是莫乱平生仅见。
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达到了修行者能够达到的巅峰。
注视着僧人平静脸上那颗显眼的大光头,让他想起了数十年前,曾经声名响彻东陆的一群人。
江南灵隐寺,以至高心法“菩提普度”为核心济世救人,被世人称之为佛门正宗。
但在数十年前,那个诸侯割据群雄并起的年代,灵隐寺最为人所称道的却并非医术,而是一群武僧。
不动明王堂武僧,他们通过日复一日的艰苦修行配合灵隐寺秘法,将肉体千锤百炼直逼人类极限。
他们不需要任何武器,因为他们的身体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
当一支成建制的明王堂武僧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那简直是敌人的灾难。
他们往往不做配合,只是结成简易的队形轰隆着推进,如同人形的攻城战车。
所到之处连最精锐的重铠骑兵也无法与他们角力,杀死一名武僧的代价往往要拿上百条人命去填。
但也正因如此,近百年来,明王堂武僧造成的杀戮实在过多,完全背离佛门与灵隐寺的宗旨。
故而当灵隐寺前代住持苦说大师继承寺院后,亲自关闭了不动明王堂,并发誓永不开启。
再加上风清啸这般惊才绝艳的后辈的努力,时至今日,不动明王堂武僧早已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若不是莫乱曾在研读兵书时了解过相关的东陆战史,连他也不会知道明王堂武僧的存在。
僧人提起铜匣,坚固的铜锁他只是用力一握便将之掰断,铜匣随之打开。
可里面什么都没有,铜匣是空的。
见此情形,僧人似乎也并不沮丧,轻轻将铜匣搁在地上,转身便要走。
莫乱回头看去。
黑骑在这时终于整备完毕,短暂的安抚后骑士们已经重新驯服了他们朝夕相处的战马。
一名副官为莫乱牵来了他的爱马,莫乱翻身上马,紧紧攥住手中的骑枪。
决不能让这个僧人离开这里,这时莫乱作为名将做出的判断。
为了最终的胜利。
这个可能出自不动明王堂的武僧自然是很强,但莫乱却绝对说不上害怕。
因为他身后站着成队的黑骑,而他是这支黑骑的统帅。
作为名将,领兵打仗才是他的本职工作,江湖侠客般的单打独斗本就非他所长。
“喂!和尚,你叫什么名字?”莫乱立在马上,高声大喝。
“李诚心。”
短暂的沉默后,僧人朗声说道。
回应他的是数百名黑骑的怒吼与嘹亮的马嘶,随着莫乱长枪前指,黑骑军终于发起了冲锋。
采儿与一乘竖起短刀严阵以待,就连那名为李诚心的僧人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
他随手扯开身上残破的袈裟,将之扬在风中,将千锤百炼得来的雄健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迎着汹涌地黑骑反冲而去。
南城墙上,东方尘铭拍拍胸脯,终于长舒一口浊气:
“幸好幸好,李诚心大师也一起跟着去了,不然,我的那些个朋友们可就惨了。”
与之相反的,苏文卿脸上的笑意早已散去,阴沉地如同一汪死水。
“李诚心?”他低声道。
“师兄认识李大师?”东方尘铭一愣。
“不,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说,安王李建良最小的儿子,名字就叫李诚心。”
“据说此子天生神力,尚未成年便能轻易举起七百斤的重鼎,在当时的长安城中也算是名噪一时。”
“李大师还有这样的过往?”东方尘铭挠了挠头,“这我倒是没听说过。”
“不过,当年那场让整个东陆轰动的谋逆案中,先王李亨死于乱军,逆党安王一众认罪俯首,宗室人才凋零,这才让如今的陛下顺利登基。”
“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东方尘铭呵呵一笑。
“据说咋们现在这位陛下被誉为是千年来唐国最无能的皇帝,整日流连后宫连早朝都交给六阁首府君山虚主持,若没有那次谋逆,这样的人想必做不成大唐的皇帝。”
“确实如此,”苏文卿点点头,“不过陛下有君山虚还有风清烈大将军的鼎力支持,他二人要是联起手来,任谁都不敢造次。”
妄议朝政乃至当今圣上是绝对的死罪,但在这一点上这对出自镇元观的师兄弟表现出奇的一致。
全都摆出一副“只不过是当今陛下而已算个球啊”那样的流氓气质。
“说起来大将军也就算了,君山虚那样的权臣为何会支持咋们这位陛下?师兄你可知道什么内幕吗?”
“扯远了,”苏文卿白了他一眼,“不过,你的这个帝休组织还真是有点意思。”
“算上你在内,唐门,灵隐寺,幽云宫再加上我们镇元观,大唐顶尖的江湖门派已有四个牵涉其中!”
苏文卿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你们的首领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不止是这样,”东方尘铭依旧在笑,“咋们这还有出自折冲府的秦牧将军,采儿所在的衡山双刀门虽已满门被灭,但曾经也是响当当的江湖大派。”
此言一出连苏文卿都为之动容。
“而且啊,师兄,秦牧将军还曾是折冲府上一代中名声最响的三人之一,我跟他待久了,也是学了不少兵法。”
“说真的,我对师兄的奇门局太有信心了,怎么可能让我这么快就找到死气灵芝的所在,那一看就是陷阱啊。”
东方尘铭的语气中带着讨好般的意味,像是孩子在和长辈炫耀自己的小聪明。
苏文卿一愣,赶紧低头看向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