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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醉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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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府进驻风谷山驿已经5天了,案情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所有人都在焦躁和狂暴之中。
  对于驿市的胡汉商户,恐怖的阴云一天不散,就一天不能恢复自由,更不要说恢复生计。
  对于办案的官员和差役,一天不结案,就一天不能结束煎熬,和家人团聚。主审官限期破案,已经开始鞭笞差役,再不破案,大家都要皮肉受苦。
  对于太原城,不抓住凶手,尹、帅两派的争斗就分不出胜负。对于帝都长安,此案决定着宰相的兴衰,和帝国整个北部边防诸军镇的人事大变动。
  对于沙陀军,此案更是决定了他们的最终命运,他们或者成为真正的权贵之家,或者永远是边鄙豪族。
  沙陀庭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案子毫无头绪,毫无希望。
  他们身处嫌疑之地,又被困在庭中,无法自证清白。他们的长官远在太原城,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只能等着别人对自己的判决。他们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镇定自若。
  史敬思不是小孩子,他不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不良人身上。
  对主审官王卞,他更是疑虑重重,这家伙是太原府属官,他的态度不言而喻。不要说把屎盆子都扣在王家头上,就算是多拖延几日,王家的节度使之梦也必然破碎。现在已经朝议沸腾,时间越长王家的名声越臭,圣人也会越来越不耐烦。
  在看似绝境的情况下,史敬思打出了一张牌:他给了进通和存璋两个牙军腰牌。
  为保证沙陀庭和太原城王家私邸的联络,牙军统将傅文达给了老朋友三副牙军腰牌。这使得沙陀庭可以出入驿站,不受驿监控制,在驿内,也有了有限的行动自由。
  但是史敬思明白,如今沙陀庭和驿站官民已经势同水火,不可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了,更何况在王卞眼皮子底下,私自调查案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在这个时候,两个不起眼的少年,也许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此案因进通兄弟而起,他们两个参与了全部过程,放他们出去,也许能够找到关键的线索。对这两个顽劣少年,黄胡子有种莫名的信心,因为小家伙熟知风谷山驿的地下社会,那是和成人不同的世界,成人之间隔着一堵墙,孩童则未必。
  “你这是要去哪里,入娘的,火烧了屁股么。”存璋跟着进通急匆匆走在环驿大道上,不停的抱怨着。
  进通站住了,看着存璋说道:“我们总是盯着那些驿市小儿,却忽略了另一桩案子,就是谷仓马夫案,你不想看看案发现场么?”
  存璋不耐烦的说道:“你又不认识那个倒霉蛋,去了现场又有何用。”
  进通缓缓说道:“所有人都禁足在家里,那你告诉我从哪里查起?”
  存璋狠狠踹了进通一脚,骂道:“就你个贼厮鸟鬼心思多。”
  谷仓位于驿站东南部,出了驿市东门向南走一段路就到,出东门向北,就是驿站的公廨房,现在成了官府办案的所在,戒备森严。沿着环驿大道折而向西,就是驿南大道,有几家车坊和邸店,除了车马和库房,就是大片野地荒林。
  平日里,这谷仓、草料场和马厩有几个仓吏和驿卒看守,现如今都被集中到驿监,这里实际上已经无人看管,只有几个马夫在照料马匹。
  道路上有几个牙军在值守,空旷的草料场上,两个马夫在铡干草。比起北部和东部的繁华热闹,这里就显得安静多了,若沿着大道向西,就更加荒僻,只有几家邸店和车坊。
  谁也想不到,这看起来一派祥和之地,竟然是一个恐怖的杀人场,几天时间,先后有6个人命丧于此。
  进通默默观察着这里,由于有牙军把守,他无法深入到凶杀现场,难以想象杀人的过程。他脑子里反复模拟凶案,始终不得要领。
  “走吧。”存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进通注意到了一座建筑:醉红楼。
  这是一个两层木楼,是教坊司的歌舞舍,也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从楼上可以俯瞰大片区域,包括东部和南部大道的一部分,和驿市东南角。
  进通心念一动,抬脚向醉红楼走去,存璋跟在后面笑道:“入娘的小屁雀儿,也知道逛青楼了,别做梦了,那些伎子都被拘禁到驿监了,那就是个空楼。”
  进通没有吭声,大步登上石阶,楼中寂静无声,却并没有太原府的封条,也无人把守,可以任意进出。
  崇文轻轻推开大门,眼前是歌舞舍大堂,砖瓦高梁,人字栱的天蓬,楸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红帷翠帐,空气中还残存着各种不知名的香料气味,可以想见这里曾经的温软香艳,歌舞升平。
  4个大铜匦里却无炭火,显得阴暗冰冷,繁华已去,一片凄凉。
  进通从太行山的山村走出来,这是第一次进入青楼,平日里看到青楼外面的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琴声歌声荡漾而出,却想象不到里面灯红酒绿的样子,原来就是这样。
  存璋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四下打量着,说道:“到底是太原大城,就是最偏僻的一处妓舍,也是如此奢华,比沙陀军新城驿的胡姬馆气派太多了。”
  进通没有理他,顺着宽大木梯走上二层,沿着走廊小心翼翼的向西面走去,轻轻推开了一扇门。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个大红香榻,挂着织花锦帷,进通知道,这是名贵的豫州鸡鹚绫,他却不知道,这是伎子的香闺,不知道和恩客上演过多少香艳故事。
  他只是推开了窗棂,向西面观看,正是驿南大道,可以看到那片杀人的杂木林,这意味着这个房间的人,有可能目睹凶案。
  忽然听得外面存璋大声叫起来:“入娘的,哪里来的小娘皮,差点吓死爷爷!”
  他赶紧走出房门,来到外面的走廊上,扶着栏杆向下面看。只见两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子倒在地上,正嘤嘤的哭泣,铜盆扔到一边,水洒了一地,存璋正冲地上大声咆哮。
  进通跑下木梯,一边问着:“什么事?”
  存璋转头向他说道:“爷爷正要四处转转,不知道哪里出来两个小娘皮,差点把水洒在爷爷身上,吓死爷爷了,真是入娘的晦气。”
  进通走到两个女子面前,单膝跪下,仔细端详二人。只见二人都梳着双丫髻,一红色襦裙,一绿色襦裙,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小脸煞白,抖做一堆。
  进通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的人吃了官司,被官府逮拿了么?”
  一个女童似乎胆子大些,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们是楼里的婢女,伺候大家起居的,几天前来了一些官差,把楼里的人都带走了,就剩下我们了。”
  存璋说道:“也许衙门里看他们岁数小,没什么用,就免了他们一场牢狱之灾。”
  进通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女童说道:“我叫绮珠,这个姐妹叫绿珠。”
  进通站起身来,说道:“站起来吧,我们是沙陀军良家子,到这里是来查案,不是来抓人的。我叫王进通,这位是我的兄长存璋。”
  绮珠狐疑的看着两个少年,怎么看也不像差爷,不过这个叫进通的似乎和气,不像是恶人。她拉着绿珠的手,大着胆子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人,两腿微微发抖。
  存璋问进通:“上面有什么?”
  进通说道:“从楼上,可以看到驿南大道,也可以看到谷仓和马厩。”他转过头,问绮珠道:“这位小娘子,谁住在那个房间。”他指着二楼一处所在,那里视线最好,可以清楚看到杂木林凶案现场。
  绮珠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说道:“那是李七娘的寝房,不过她被官差拘走了。”
  存璋说道:“既然你是伺候她们起居的侍婢,问你也一样,2月12那一天,你看到驿南道上的杀人案么?”
  绮珠低着头,低声说道:“听楼里的人说,案发在巳时初刻,那时楼里都在睡觉,如何能看到凶人。倒是后来,不知怎地厮闹起来,才吵醒了楼里的姐妹,听说是官兵拿贼。”
  进通骂道:“入娘的,你才是天杀的女贼,连青楼的贱婢都拿我们当贼人,哪里还有天理。”
  进通看问不出什么,就不再多言,向四周观看。木梯下是一条通道,进通歪头向通道里面看了看,里面似乎是后厨,冷锅冷灶的,也不知道这几天这两个侍婢吃的些什么。
  他转过头,正要开口发问,只见胆小的绿珠正在剧烈的颤抖,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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