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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益号中两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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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的清晨,早有计划的张恩辟在天还不亮的时候就开始了忙活。
  先是借着篝火散发的光亮,换上了李儒的外衣,幸好李儒穿的是相对宽松的文人襕衫,不然的话张恩辟还真穿不下,届时就只能穿着那身花哨的道袍进城了。
  一番准备过后东边的天空开始有了微微的光亮,南玉又递过来放凉的开水和备好的干粮,张恩辟三两口吃完,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对留守的二人说道:
  “李兄且先穿着这身道袍将就一下,我快去快回!”
  “南玉,你也要照顾好李兄,不能有任何闪失!”
  先是用宋话辞别了李儒,又用普通话提醒了一下南玉,张恩辟这才背着装有玻璃瓶和另一件道袍的背包,牵着那头吃饱喝足的驴子朝着山下走去。
  好在这几天每天都要下山取水,这条荒僻的路径张恩辟已经是走的精熟。打着火把,拽着驴子,沿着薄雾冥冥的山间小道一路不停,走了快大半个钟头终于来到山下。
  此时东方开始有了霞光万道,张恩辟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就朝着李儒指点的方向一路南行。
  这一走就再没有停歇过,等到太阳完全出山之时,张恩辟已然路过了两三个村庄,这条所谓的官道上也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由于张恩辟身材高大,面皮白皙,这一路的回头率着实不低,沿路上有那好事的路人时不时的喝彩和攀谈:
  “好个白面书生,恁地的俊俏!”
  “这位官人可是要进城走亲戚?俺这里有上好的果子,尽是早间现摘下的,端的新鲜干净,恁先来两个尝尝吧……”
  随着距离县城越近,路上的行人也越多。据张恩辟观察那些农户、轿夫、小商贩大都穿着既短又粗的布衣,而稍微有身份得人都身边跟下人仆从,穿的也是交领或者圆领的长袍。甚至不分老幼男女,很多人还喜欢在头发上插上一朵鲜花!
  真是让张恩辟大开眼界,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千多年前的宋代人穿着打扮就这么前卫。
  托了这身襕衫和头巾的福,盖住了他满头的短发和内里穿的卫衣,不然真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异样的眼光,甚至是麻烦。
  就这样,张恩辟跟着逐渐汇聚和壮大的人流,且走且看,并且一路打听,等到大约上午九点左右,终于来到了大宋朝廷治下的京东东路潍州昌乐县县城的南大门——迎薰门。
  看着眼前青石为基,砖土混筑的真实的宋代城墙,张恩辟不仅有些感慨,这么雄壮坚固的城池为什么在短短的一百年里先后在辽人、金人、蒙古人的马蹄下一次又一次的失守?到底是所谓的天命有归,还是说是目前主宰着这片土地的赵家是一窝实打实的饭桶?
  “咣咣……快来看呐!县衙出告示啦!”
  一声锣响让张恩辟回了神,原本打算去看看告示的他突然发现,那些在城门口挤成一团的百姓商人被新出的告示吸引过去了大半。他连忙牵着骡子,捂住背包趁机进了城。
  这一进城才发现真叫个一墙之隔,两间世界。
  进了城门又出了瓮门,首先映入张恩辟眼帘的是一水儿的临街正店从南到北,从低到高排列着。全都是挂着或挑着高低不同的旗子、幌子,尽数写着大大小小的店名和招牌。
  有卖漆器箱笼的“协和盛”;有做炊饼馒头点心的“大德兴”;还有叫做“萃银楼”的首饰铺子,以及数量最多的各种大小不一,有新有旧的酒楼饭馆。
  张恩辟漫步期间,身边走过的要么是走街串巷挑着担子的货郎,要么是提着花篮脆生脆气叫卖的孩童,要不是记得还没有彻底安顿下来,张恩辟早就忍不住逛一逛这原汁原味的宋代集市了。
  就这么一步三回头,从南关到北厢,张恩辟终于来到了李儒嘴里的“清苑坊”。
  清苑坊是一个聚集着昌乐县大大小小五家长生库的小街,这五家长生库虽然都从事着典当抵押生意,但是各自的经营范围又有所不同,资金实力也是强弱不一。
  有主做房产田地抵押质卖的“长今号”,有经营字画古玩的“仁益号”,更有私下兼营赌场和勾栏的“金元发”……
  经过李儒事先指点,张恩辟略略看了几眼,就来到了仁益号。先是在店铺门前的石头桩子上栓好了驴,再把胸前的背包用手拎着,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那汉子!你来当甚么?”
  进门之后张恩辟还没落座,就听到了里间栅栏后边的一个伙计问道。
  听着并不客气的语气,张恩辟不慌也不怒。他来之前李儒就给他科普过这些当铺的日常手段。
  这个伙计不客气也不狂妄的语气唤做“当头棒喝”,是验证所来之人是否有过典当经历的手段,这招是大多数典当铺伙计的必修课,业内也多唤做“投石问路”。
  早有准备的张恩辟先不搭话,只是施施然地捡了一副座头坐了,才开慢悠悠的开口道:
  “打住,我且问你,恁店里的翁朝奉在否?”
  “翁待诏(注1)就在里间,我听客官口音似不是本地人,不知打哪里来?”
  “聒噪个甚!直管叫翁朝奉出来,就说有好大生意来也!”
  那伙计不过二十的年龄,只是个店里的学徒,只是早上生意大都冷清,这才有机会看着柜上。所以轻易就被张恩辟这幅做派唬住了,不等张恩辟开口要茶,就先拿了茶水果品摆将上来,随后又急急忙忙到里间去请翁朝奉了。
  张恩辟见初战告捷,心里也有了几分底,于是悠然拿起小茶几上的茶杯就开始品尝,谁知那茶水刚一入嘴,张恩辟立时就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特么是什么玩意!”
  原来宋朝的茶水多是将茶叶碾成粉面状的茶末,再用这粉末冲上开水,一边冲一边搅,最后弄成了糊状才算成功。
  张恩辟哪里喝过这种玩意!又没个心里准备,于是乎这一幕就落到了刚刚走到前厅的翁朝奉眼里。
  有道是人老成精,翁中冶翁朝奉就就是个中典范。
  只见他从后院转过前厅,不过三四步的功夫,便将张恩辟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但是看完之后却暗道一声:
  “古怪!此人年纪轻轻,面有贵色,不似寻常人物。但是为何又穿衣凌乱,举止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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