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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我活不了多久了。”
那是在一次蒋咏泽不在场的情况下，方刀梦跟红说的。
“为什么？吸血鬼不是很长寿吗？”
“长寿不代表死不了，我活了1000多年了，也该活够了。”
“……”
听到方刀梦的自述，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说活够了是假的，果然还是想活着，无论是生物，都畏惧死亡，不知道死后到底会怎样。”
“是啊……”
这点红很了解，那种接近死亡时的恐惧。
“我死之后，咏泽就交给你了。”
“不用的，他比我更强。”
“他确实比你强，他是个怪胎，相信越久你和他之间的差距也越大。不过，他终究是人类，会老，会病，会死，这方面人类远不及吸血鬼。”
“终有一天他也会遇上他人类之躯无法超越的对手。”
“那……”
只要把他也变成吸血鬼不就行了——
断刃在眨眼间转向了王郁极！
刺穿了王郁极的盔甲，贯穿了王郁极肩，变成碎片呼啸而过！
“确实，我疏忽了，应该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应该更早把红杀掉的。”王郁极看着被刺穿的肩，说。
只过了几秒，王郁极的伤口就消失不见，肉体恢复了原样，被破坏的血盔甲也一同复原了。
“那就证明，你并不是很聪明！”
声音和蒋咏泽一起来到王郁极面前，来不及反应，王郁极被一把抓住了头上的血缎带，一把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难以置信的进步，蒋咏泽一开始以为吸血鬼也就仅此而已，因为红并不是他的对手。
可直到现在自己变成了吸血鬼才知道，这是恶魔的体质，这是无可置疑的强大物种！
整个地面全部破碎，像是被陨石砸到的痕迹。
“咳咳咳！”王郁极的血通过头盔咳了出来。
“起来，继续。”蒋咏泽并没有趁虚而入。
“真是天才啊你，竟然拿着这种普通吸血鬼的躯体，就能跟君王该隐的直属之血不相上下。”
王郁极慢慢站起来，刚刚受的伤似乎都已经痊愈。
对于吸血鬼来说，就是如此，只要不是致命伤，那就等于平安无事。
唯一差距的就是各自的痊愈速度快慢。
很明显，王郁极的恢复速度快得离谱。
“不相上下？”
不知什么时候蒋咏泽已经站在了王郁极身后。
随即抬起手，一拳对准王郁极的后脑勺。
“怎么可能，我已经超越你了。”
轰——！！！
这一拳的声响堪比炸弹，余震将周围的碎石全部轰飞。
“确实，刚刚我是没看清你的身影。”
可事情再次颠覆了蒋咏泽的三观——
王郁极吃下了这一击，仍然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我姑且不只用吸血鬼来跟你对抗了。”
王郁极的血盔甲开始消退，血液重新流回身体里。
在蒋咏泽面前的，不再是一个人，是一头怪物。
实打实的怪物。
漆黑的鳞片，白皙的利爪，一双纯白无暇的巨翼，唯独他的双瞳，仍然是艳丽的赤红。
如果硬要说像什么的话。
“龙……”
“还挺聪明，这都给你答对了，要不要奖励表演一下喷水给你看？”王郁极拍拍蒋咏泽的肩，夸道。
龙？
那是什么存在？
这东西有什么能力？
更快吗？
还是力量更大？
不清楚，没见过，没听过，除了在书里看到别人虚构的之外。
一无所知……
“已经够了，蒋咏泽。”王郁极苦笑了一下，“已经很不错了。”
“不……还不够！”
蒋咏泽一跃拉开距离，沉下腰。
全力以赴！
红在看，就当是表演，表演给她看。
她杀掉的，救下的，重生的，是英雄！
而不是蝼蚁！
全力的一击，拼尽所有，哪怕对手是自己一无所知的怪物！
那也仅仅是现在一无所知罢了。
我很快就能抓住他的弱点，因为，我是天才——
天才绝不会一无所知！
王郁极并没有动，他像是寻死一般，张开双臂，一脸寂寞的假笑。
和自己很像，也许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能把他杀了的人。
不知为何，蒋咏泽认为王郁极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可是现实并没有如意——
王郁极张开双臂，蒋咏泽也确实命中了，全力以赴的一击！
超越所有生物的爆发力！
准确命中了王郁极的心脏。
可又为何？
像是打在了一块无比坚硬的钻石上。
纹丝不动……
“泽！！！”红哭喊着奔向了飞在空中的蒋咏泽。
并不是被王郁极打飞了。
而是刚刚的一击确实超越自己至今为止所有的可能，突破了极限，所以，这是反作用力。
正常。
这一击，光是使用的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足为怪。
可是——
他为什么纹丝不动？
蒋咏泽用余光望向王郁极，他仍然一脸寂寞地假笑着，相比起刚才，笑容里夹带了失望。
“王郁极——！！！”摔在地上的蒋咏泽咆哮道。
不甘心，明明自己牺牲了肉体，再次重生，化身为鬼！
为什么却仍然拉不近差距。
为什么！
为什么！！！
“够了……”
王郁极再一次，走向蒋咏泽。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了，不过看来，作为天才的你，也仅此而已。”王郁极面无表情地说。
“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肯放过泽！”红抱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蒋咏泽，哀求道。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既恨着蒋咏泽，也爱着蒋咏泽。
红不知道。
也不想承认。
她认为，只是没机会给自己杀了蒋咏泽而已。
可是当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时。
红才知道，假如蒋咏泽即将死去，那宁愿自己来替他死。
就剩他了。
只剩下蒋咏泽了。
“求求你！我只剩下泽一个家人了！”红哭花了脸。
“放心。”王郁极缓缓抬起手，“反正你们明天之前，都会死。”
——！？
红娇小的身体，被一手贯穿。
“你先死吧，这样不会太痛苦。”
小小的心脏，破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郁极暴乱的狂笑。
笑，一定得笑。
这时候不笑什么时候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个杀人为悦的屠夫。
像个吃人充饥的恶魔。
开心，疯狂，兴奋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刺耳的狂笑中，蒋咏泽慢慢闭上了眼。
是愤怒？
还是解脱？
对于蒋咏泽来说，红不算是家人，更不是喜欢的女人。
她像个捣蛋鬼，总烦着自己。
可是，陪伴了自己人生最久的，就是她。
那又如何？
其实根本不是王郁极杀了红，是自己杀了。
是蒋咏泽杀了红！
如果不是自己那狂妄自大的幻想，那么红就不用来陪自己受罪。
她长得好看，以后大把幸福时光，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自私，把人生栽在了这里。
骄傲自大，自私自利。
也许方刀梦早就看出来了，自己最终会败在自己的异想天开里。
“不可能的，世上有一些绝对赢不了的存在。”
正如方刀梦死前所说，眼前的王郁极，是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的强大。
唯有放弃，才是救赎吧？
………
…………
“臭老头！吃屎去吧！！！”
蒋咏泽一拳砸向地面，站了起来！
似乎每块骨头都在发出悲鸣，折磨着他。
“噗——”蒋咏泽吐了一口血。
这又如何？
对于天才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
“还没放弃吗？”王郁极满脸疑惑，“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早就放弃了……不，毕竟这才是你。”
“眷属……”
“嗯！？”
“炼血！”
刚吐出的血突然动了起来，行成了一把刀立在蒋咏泽面前。
“不会吧，这才变吸血鬼多久，就已经会眷属……”
还没等王郁极惊叹完，一刀划破虚空直朝王郁极双眼！
铛！
王郁极用手挡了下来。
“佩服，果然是天才，我真不想遇到你这种人。”王郁极泄气地说。
蒋咏泽明白，王郁极现在的防御值是自己无法击破的。
但没有天衣无缝的防御！
哪怕外皮是无可匹敌的坚硬，双眼也是柔软的！
“我可是很想把你这种怪物纳入囊中！”蒋咏泽也笑了，像个疯子一样呲牙狂笑。
唯有这样，才会忘记疼痛。
“梦死方坠暮年……直到现在你还没放弃征服世界，真羡慕你。”王郁极说完便用另一只手向蒋咏泽打了一拳。
王郁极没有这种远大的梦想，无论好坏。
蒋咏泽手中的血刃突然消失了，重新组合一个盾，挡下了王郁极的一拳。
原本应该是挡下的，可是这个血盾完全没作用，王郁极直接一拳打碎了盾，如钢铁般的拳头再次打碎了蒋咏泽的胸骨。
蒋咏泽被一下打撞进原本是教学楼的废墟里。
“还不够！还要更强的力量，更强的防御！”
刚听到蒋咏泽一声怒吼，蒋咏泽的血化成了子弹朝王郁极射了过来。
可惜并没有瞄准好，所有的子弹全部打了王郁极的鳞甲上。
但攻势还没结束！
化成液体的血全部收回，朝着天上凝聚！
抬头一看，蒋咏泽握着血制的长矛，猛然坠落，矛头直对着王郁极的头部。
王郁极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矛，在这瞬间，矛立刻消融，再度融合为双刀！
铛！
又是一击强烈的碰撞声。
刀刃断裂，王郁极却毫发无损。
“这是模仿姆的招式。”王郁极庞大的手掐住了在空中无处躲避的蒋咏泽的脖子，说。
“啊，是那个怪物的！”
“真是越来越怀疑你的潜力到底有没有底线了，要是这样放任你，迟早你超越我吧？”
“当然！”
无论是否可以，起码，蒋咏泽相信自己可以。
“那该结束了，对我来说，你是个隐患。”
王郁极掐住蒋咏泽的手突然发力，蒋咏泽刚恢复了一点的脊柱再度粉碎，
“还……不……够……”
蒋咏泽还是让血重新组成了双刀，对着王郁极的手不断挥击。
力度很小，明显比之前弱了。
“何必呢……就这样失去意识，再死去，对你来说是比较明智的选择。”王郁极说。
还不够！
还要更强。
更快！
更快！
更猛烈！
击穿他的防御！
天才，不会止步不前！
双刀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
被蒋咏泽的王郁极不断被打压沉入地面！
这对王郁极来说，这不痛不痒。
但是，内心却不能安稳。
眼前这个奄奄一息，似乎连意识都已不在的人，却像个狂战，越战越勇。
刀的速度已经快到肉眼难以看清，每一刀都会将血刃劈断，但第二刀落下时，刀已经重组完成。
所承受的重量也不在不断增长，王郁极开始感觉到有些许疼痛，刀与鳞甲碰撞产生的强风将周围都抹平了！
他的潜力就好像浩瀚无边的大海，看不到尽头！
“给我……突破！！！”
嗑——！
清脆的一声，格外动人心弦的响声。
王郁极的鳞甲出现了一道裂缝。
“……比起我，你更像怪物。”王郁极不禁感叹。
蒋咏泽没有放过这一刻，双刀融合，化为一把巨斧！
“我不是怪物、我是——”
蒋咏泽！！！
轰——！！！！！
整个学校的楼房都被震塌！
一瞬间附近几个城镇都受到了强烈的地震攻击！
寂静，强烈的震动后，换来的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