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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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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贝里斯克80%的国土覆盖着沙漠,无法进行农业种植,现代化都市建设成本也远高于其他地域,这片贫瘠的土地,逐渐开始延用百年前就见不得人的奴仆贩卖勾当,压迫与鞭挞使得欧贝里斯克人民丧失了抗争的意志,他们把这些当作理所当然,欣然接受,沦为资本剥削的最底层。
  一盆冷水泼洒在安德鲁的头上,夹杂着彻夜的霜寒浸透他的全身。
  眼前没有光,只有谄笑。
  安德鲁曾与这些家伙平起平坐,可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是因为他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吗?还是单纯信错了人......
  看守杰森踱步在安德鲁面前,他已经在安德鲁胸前划开了好几条口子了,杰坦斯王只是下令留着这家伙的命,可没嘱咐不准对他怎么样,况且这也是为了让安德鲁招供出他背后的反叛组织。
  杰森向来对安德鲁不满,原本自己花费大把的金子,就要迎娶艾丽西亚了,也就是安德鲁的妹妹,可这该死的家伙竟然在大婚前夜放走了她,让自己等来了一场空。
  “嘿,安德鲁,当初让艾丽西亚跟着我多好,那么我现在就会对你好一点。”
  安德鲁哼了一声,杰森这个家伙的德行他再清楚不过,简直是烂透了。
  又一道细长的伤口落在安德鲁的胸口,与先前的旧印汇聚成十字架状,淌着鲜血。
  “说话,你这混蛋,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杰森怒吼着,他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戳向安德鲁,当然他并不能说到做到。
  安德鲁甚至不愿意正眼瞧这个家伙,连同他身后的这些看守,他们已经没有了身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准则,欺骗与出卖使得他们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立足脚跟,也让弱者被他们踩在脚下,这也包括他们各自的亲人。
  欧贝里斯克是地狱,这毋庸置疑。
  监牢里射进来一束光,同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才让跋扈的看守们收敛了几分,他们将破烂的布条搭在安德鲁身上,以掩盖自己的行径。
  但这位来访的大人并没有替安德鲁伸张正义的意思,他只是奉命带来方尖塔顶的传话,“放了这人,驱逐出欧贝里斯克,永远。”
  这个结果显然让杰森非常不满意,但他还不具备跟这位大人提出异议的资格,他只能照做,或者驱逐路上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
  杰坦斯仍是倚靠在床榻上,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召见两个刚成年的孩子来侍奉自己,但现在他决定收敛一些,他有了更远大的未来要争取。
  亚修静静地看着远方,风呼啸而过,将那道浅薄的足迹掩去,“对不起,安德鲁先生。”
  风沙中,安德鲁仿佛听见了细碎的低语,但身旁除了杰森以及另外两名看守,没有其他任何人。他偏转过头去,望向矗立在德里的方尖塔,停步了许久。
  “哼,不愿意滚出欧贝里斯卡吗?如果你主动提出这个请求,我也能够成全你死在这里。”杰森拎起安德鲁的领口,唾沫横飞。
  安德鲁斜了他一眼,挥臂揍向杰森的小腹,这一拳直接给他打出了苦水,但也因此,胸口刚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了来。
  杰森咬着牙招呼两个手下冲了上去,这片黄沙即将成为安德鲁的墓土。
  纵使安德鲁拥有极高的战斗素养,但口渴体乏的他怎么可能是三个成年壮汉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来。
  杰森抓扯着他的头发,将安德鲁的头死命往沙土里按,风沙钻入伤口混入血肉,但安德鲁也再无力反抗,他的意识逐渐淡薄。
  刺眼的光亮后,安德鲁又回到了道别艾丽西亚的那个夜晚,他从不后悔放走妹妹,他只是希望艾丽西亚能够自己选择人生,仅此而已,这并非是奢求,妹妹不能想他一样,沦为皇室贵族身旁的狗,也是从那时开始,反叛的种子在他心底发了芽。
  ......
  温润的毛巾擦拭着安德鲁结实的身躯,干裂的皮肤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但方舟仍是执意把这个沙漠中的濒死者搬上了车来。
  卡恩斯叼着烟握着方向盘,他们正在穿越卫星屏蔽区域,在这里能够避开联合政府的追捕。
  “这是哪儿?”六分仪问道。
  卡恩斯瞥了眼安德鲁的军服,说道:“欧贝里斯克,我讨厌这里。”
  克莉丝汀嘟起嘴,她也讨厌这里,自从进入沙漠,她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洗澡了。他们携带的水就连饮用都够呛,但方舟这家伙......
  “白痴方舟,你还要浪费多少水?”克莉丝汀终是没能抑制住心口的愤怒。
  “大不了我不喝就是了,这位大叔还有得救,他还有呼吸,我们不能把他丢在沙漠里。”
  克莉丝汀双臂交叉背转过身去,她不想看见这个愚蠢的家伙。
  卡恩斯瞅着导航,他们距离沙漠的出口还有三五天的路途,但现在的食物供给根本不够他们逃出去,他们必须找地方补充水和食物,而可供选择的补给点似乎只有沙漠中央的绿洲——德里。
  安德鲁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双眼,他更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是在德里附近。用安德鲁自己的话说,这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
  克莉丝汀确实更加恼怒,安德鲁醒来后不仅喝光了仅剩的水,浑身的恶臭更是让她坐立不安,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贴近六分仪。
  而好消息是,安德鲁为他们导航了一条极为隐蔽的砂石道,直抵一片岩石区域深处,反叛军的所在地。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真主保佑,你还活着,太好了。”反叛军首领伊修瓦尔张开双臂搂住安德鲁,同时向方舟一行人表达了最真挚的谢意。
  在了解了方舟等人的来意后,伊修瓦尔慷慨地提供了一切所需物资,这让卡恩斯非常意外,毕竟他对欧贝里斯克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同样身为军人的六分仪,则对这些勇于与权贵抗争的家伙非常敬佩,如果他们身上不那么臭的话,她可能会想要跟这些家伙喝上一杯。
  “欧贝里斯克需要救赎。”
  伊修瓦尔、安德鲁以及反抗军众人,他们正是为此而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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