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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陈设，但相比上面的便利店，这里要清爽许多，仅有一台老旧的电脑摆放在角落。
“他死了吗？”渡平稳地坐到电脑面前。
方舟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他意识到渡并没有望向这边，接着又“嗯”了一声。
渡一把打翻茶杯，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他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圆润的身子团缩在一起。
“他是怎么死的？”
“很快，一瞬间，没有痛苦。”方舟如实回答着，他想尽可能的安抚渡，以免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替友人完成使命。
“那就好，这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对他而言活在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痛苦吧。”渡摇转座椅，面向方舟，如同审视。
方舟站立着偏过头去，他无法直视渡的眼睛。
“你不这么认为吗？看来他们已经改变了你。”
方舟一愣，说道：“改变？你是对我的过去有所了解吗？”
渡按下回车键，然后站起身子。方舟可以看见屏幕上打开了一个复杂的程序，一层层打开，一点点刷新出来，正是方舟的照片，那时候的他笑得灿烂。
方舟快步走上前去，他仔细观察照片的背景，他确定自己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
“这是谁？我吗？”
渡点了点头，他将文件下拉，繁密的体征数据记录在内。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方舟难以遏制对真相的渴求，真相离他仅有一步之遥。
渡闭上眼，他熟练地敲击键盘，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份份个人资料，但渡却一个也没有打开。
“实验体K35、实验题M67......这些又是什么？”
渡低沉地回答道：“莫比乌斯计划死去的实验体。”
“莫比乌斯计划......”方舟渐渐将一切联系了起来。
渡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方舟的肩膀，如同一个老者对待后辈，他说道：“你是为数不多的，存活下来的实验体，我也是，Z也是。”
“莫比乌斯计划......我想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渡静静地望了眼方舟，说道：“为了成为神，让人类比肩至高无上的神！你可以理解我们是‘先驱者’。”
“成为神？”这再简单不过的言辞，方舟也无法理解。
渡继续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所以他们死了，但我们这些存活下来的人，就比那些逝去的生命更加高贵吗？这只是又一次优胜劣汰罢了，残忍的社会法则。”
方舟望着屏幕上一张张闪过的图片，他大概能知道这个计划的实质，应该是基于DNA融合改造的生物技术。此刻，他有些理解了那封临别信的含义，也理解了Z。
“莫比乌斯之环，则是他们用来监控我们的设备，同时它增强了我们的脑电波，使得我们能够将脑内电信号整合成可传递信息，我就是这样与你接触的。我们无法将莫比乌斯之环取出，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什么时候会突然找到我们，不过我们个体的死亡，对于这个世界似乎并非一件坏事，Z是这么想的，我也是。”
方舟听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一下子灌输的信息太多，他有点吃不消了。
“可是，莫比乌斯之环是Z给我的，我并没有佩戴这个东西，我应该不是你说的什么实验体都才对。”方舟在想着撇清关系，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或许，你很特殊，他们并没有打算使用莫比乌斯之环来监控你，而是把你控制在巴别塔试验站，这难道不是更简单的数据收集方法吗？也可能是我们的叛逃让他们感到不安......你该不会是在逃避吧，方舟。”渡将方舟内心的投影，一语道破。
方舟再无话可说，他的反驳显得幼稚且无力。
“我跟Z在实验过程中逃脱，所以我们保留了先前的记忆，我们达成共识要摧毁整个莫比乌斯计划，结束这一切，因此成立了乌托密会，并且我们找到了你，无法被说服的只有被杀掉，我们绝不能让莫比乌斯计划成功，否则只会有更多的牺牲，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将莫比乌斯之环交给了你，Z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方舟抬起手腕，原来这层皮肉之下，藏着一道禁锢。
“不论你愿意不愿意，知道计划内容的你，与我已经站在了一起。”渡打开一罐可乐，他真的爱喝这玩意儿。
“好吧，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我还需要知道更多，有关于你们的信息，这里除了你和Z，还有别人吗？”
“有，但是并不多......况且我们的通讯一旦暴露，他们就会监测到我们的位置，所以我们尽可能减少使用它，同时也选择了分散躲藏。”
方舟沉思了片刻，他将一切从头理顺，疏解导向，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明白。
“我们通过了莫比乌斯计划的改造，存活了下来，可是，我们有什么改变吗？我们成为神了吗？”这显然是一个否定答案。
渡哑然，这个问题他也无法解答。
“这个计划是失败的，人类无法创造出神，这不可能......”方舟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无比高大屹立于楼屋之间，那才是神，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也许是一个过程，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它不是突然改变的，而是潜移默化着，悄无声息地将一切颠倒。”
“这个计划背后的组织是Sev吗？”方舟转而问道。
“这个无从取证，但他们一定有着细微的联系，据我所知在Sev中就有一位莫比乌斯计划存活者，我尝试过告诉她这一切，但被她拒绝了。”
“所以你杀了她？”方舟虚眯着眼睛，身子有些颤抖。
渡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别无选择。”
方舟双腿有些酥麻，他感到非常难受，那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
“你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渡沉沉道：“或许是吧，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她的面容，我记得她还是Sev的驾驶员。”
“驾驶员？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渡一愣，说道：“当然，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毕竟这是我肩负的罪，我看过她的身份牌，虽然那已经沾满了鲜血，她叫凌遥。”
惊愕写满了方舟的脸，凌遥？她分明还活的好好的！但方舟没有继续追问，他希望凌遥能够活着，好好的活着。
“所以，乌托密会是跟Sev为敌吗？”
“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们只是想终止莫比乌斯计划，仅此而已。”
方舟点了点头，只要不跟六分仪和凌遥以及Sev为敌，已经够他长舒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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