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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村有大哥寨有大姐 / 十八 异常 1

十八 异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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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元没有出现在解放的庆功宴上,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故事像传说一般在富江县内传播。
  陈紫洋与阿洪在读书时,就听说过阿元独闯龙潭的传说,自然,他们所知道的,与现实中的版本不一样。在你传我,我传他这种口述版方式里,他们心中早把阿元刻画成一位高大勇猛,身背卡宾枪,腰悬手瓜雷,眼似雄狮目如炬的现代版赵子龙形象。
  尽管阿洪等人质疑并劝说,这叫陶宋元的未必就是那个帮助剿匪的阿元,陈紫洋心里仍是不悦。
  他本想借着领袖肯定金田起义是正义的农民革命起义这一点,而历史上的陶村曾反抗太平军一事,以此打击陶明宽参军报名,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自己竟然忘记算计陶村可是在解放全县及剿匪中立过大功的这一事。
  百年前的历史早是浮眼云烟,拿出来说事怕是长辈们也不同意。而陶村的功绩却是摆在眼前。这个平常名不见经传,在县里默默无闻的村落,岂知竟然成为自己的拦路虎?
  他越想越是闷气。自打懂事起,解放县城、打倒土匪,就是要打倒反革命,打倒特务土匪。既然以前说的长毛是正义的农民起义,那为什么不能认为抵抗他们的就是反革命呢?就应该像斗那些地主恶霸一样,在群众面前例数他们的罪行,抗拒历史与革命的脚步!
  他在前头晃着手电。他盯着着光柱,希望它像把镰刀一样在前方挥舞乱砍,可除了在黑暗中,扫到树丛、田梗、荒草、泥土,激不起任何动静。他捏着手电筒的手,几乎要捏出油来。
  愤懑之间,他看见自己的灯光边,也有一道光在乱闪乱窜。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几个提好灯,晃来晃去干什么?”
  “是……”后面数人应道。
  可是回答之后,那三人心中一阵纳闷,甚至连陈紫洋也有所感应,那围绕着手电光乱舞的光,根本不是煤油灯的光,而是另一道手电光。
  四人继续走着,仔细聆听,除了四人沙沙脚步声外,以及周围的风声与虫鸣,没有任何声音。
  四人后背突的像起毛一样,汗毛直立,不约而同慢慢停了下来。
  陈紫洋的手停止了舞动,只见那道光晃了数下,也停了下来,从旁边斜斜地和陈紫洋的光合在一起,照在前方二十多米处的地方,遇出一块老大的青石。
  看起来这道光的主人似乎没有恶意。陈紫洋鼓着气,大着胆子,蓦地回头,朝那道光的方向射去,喝道:“什么人?!”
  只见那边是道路的另一端,手电照射下,一个身影从一棵树后慢慢转出,哈哈大笑:“别怕别怕,我是你们的朋友。”
  陈紫洋听这声音极为陌生,喝道:“少来,谁是你朋友!在那装神弄鬼,干什么?”
  那人笑道:“别生气,朋友。我也是来找反革命的。”
  陈紫洋心中一动,心知这人肯定早就跟上了他们,用手制止阿洪他们要说话的嘴,沉着气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干嘛跟踪我们?”
  那人走了出来,也是一身富江县人常穿的黑衣长褂,手电照在地上,说道:“我和你们的意见一样,陶村有反革命。”
  明宽与宋元没有陈紫洋这边想这么多。明宽对这同龄的侄子,心中是越来越赞赏。其实陈紫洋他们所料没错,阿元就是陶宋元,只是因为出于村里保护等多方面的需要,连明宽也不知道这个侄子,在少年时曾经有过如此的壮举。
  而宋元随着时间的前行,以及这数年风风火火的土改、公社化运动,也早将幼年时这九死一生的事,与其说是忘了,不如说是淡淡藏在心里。
  “当兵这里,我大哥准备让你当什么兵?”明宽问道。
  “他和爷爷、妈妈意见一样,让我先把媳妇娶了,生个娃再说。”阿元想起白天二弟的建议,道,“那时我再参军,也不误了家里领工分。”
  明宽唔了一声,先不言语。大哥家这样的操作,并不意外。
  “那相了哪家的姑娘?”明宽继续问道。
  宋元摇摇头道:“都没有。”
  明宽突然又有些同情这娃这侄子,他在他这一辈上跟父亲、爷爷、曾祖一样,也背上了大哥的使命与责任。
  可是现在的陶村,已经不是百年前那骑马难进的深山村寨,从富江到中国都在进行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这侄子,从哪方面看都很优秀,为什么不能像凤凰、像龙一样飞出去呢?
  尽管他父亲、爷爷都一样从军,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可那是战乱时代,他们后面还是一样回来,享受这战后的和平。这个陶村,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人们的意识与生活习惯却还保留着百年来的一套。
  山寨的江边亮起了灯光,绵延数里。他们这样走回了村子。
  江水被水坝拦住,听不到日常奔腾的川流声,白天,依旧是坝上开工的吆喝声。
  这样大家习以为常的日子过了数日,明宽在等着参军的体检通知,而宋元,亦跟着大家天不亮开工,天黑收工,肚子仍然是饿的多,饱的少。他们忘记了那砖窑的事,却心中都在计较着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明初却隐隐觉得,儿子这数日里的平静有些反而令他不安。这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大叔,虽然去到朝鲜的时候,已经是战争末期,但那种剑拔弩张、平静中掩藏着危机的气息已经深深铭刻在心。
  他从热火朝天的工地与炊烟弥漫的村落里,一种来自战场洗礼的直觉,令他察觉到会有事情发生。
  他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感觉。是不是因为那晚拒绝了儿子参军的意见,儿子却表现的平静令他不安,还是那按计划进展的工程过于顺利??
  这一天,他在坝上正照常拿着大喇叭,指挥着大家工作,有人喊道:“看,天上飘的是什么?”
  明亮的蓝天下,半个钮扣大的红点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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