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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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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
  古老的嘶鸣回荡在辽阔的天空,金碧辉煌的车舆銮驾任九龙拉扯,遨游穹宇。
  万丈仞壁,衣着褴褛,面容消瘦的众人抬起头来。哪怕天空中那有形无相的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沉眠脑海之中的回忆再度被唤醒,车舆金銮象征着毁灭和杀戮,是无情天道的化身。一双双坚定的眼眸中,满是执拗,看着苍天之中的金色车銮,战意昂扬,无人屈服!
  斯是幻像,却是仞壁之外敌人的手段。如今通过不知名的灵法,越过仞壁,传到此方天地。
  万众瞩目之下,形容枯槁的老僧双目失明,和众人的无畏形成反差。他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因他言出法随,能召见未来之像,更知道这车舆銮驾的恐怖。
  “四兽印除,金龙现世。天门大开,神路重铸,他们要回来了!“
  老僧的话回荡在空旷的仞壁之上,结局已经预示,却没有一人离开。
  ……
  万丈仞壁身后的尽头,名大梦,有北海城,空城新雨,淅淅沥沥持续了一月有余,将市井街头的悠扬烟火冲的很淡很淡。歪歪斜斜的黄土巷子上,生出黝黑的苔藓,生机盎然。
  ……
  这一天,随着遥远处传来一道龙吟,北海城中金光冲天而起,将浑朴的天空捅了个大窟窿,久久不能弥合。
  顺着天空中的窟窿,雨势开始变得急躁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夹杂在小雨之中,流向北海。街头巷尾的古槐桂树猛然老树新枝,萌生出一层绒绒的青屑。细碎的雨花毫不厌倦的拍打着北海古老的方块城砖,冲刷在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上,激荡出一层层青蒙微光。
  纵横交错的青光就像一道道伤疤,曾铭刻在名为北海的小城残躯上,这一刻,却在慢慢舒展。枯木逢春,刀光剑影。老城新枝,雨花盈天。
  被世人遗忘的北海城,将会再度热闹起来。
  ……
  少年头戴纶巾,面容俊秀,风度翩翩,漫步雨中。都说君子如玉,他唇红齿白,星眸剑眉,举止合仪,正似那谦谦君子。
  独自走在小巷之中,就像画里走出的神仙人物。
  少年白衣翩跹,紫玉发簪,左手撑一把簌簌发黑的铜油小伞,右手拿一叠泛黄的契据,闲庭信步间,走过一个又一个低矮的巷子,满是留恋和不舍。
  他感受着北海城沉寂千年的脉搏猛然跳动,手指却是不经意间划过一道诡异的符号,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芒,转瞬即逝。
  每完成一道符印,一尾金色的小鱼就蹦蹦跳跳的游到天空之中,欢快畅意。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轻快几分,气质越发出尘凌世。
  尘封的小城正在苏醒,而他也正在这一点一滴中找回自己。
  ……
  最终,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间芜凉的小院,轻轻一推……
  “吱扭……”
  沉重的大门发出艰涩的噪音,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悠远寂寥。小院中,草木葱郁,廊庑凋敝,已经很久无人打理。
  少年优雅的走过庭前吐着泡泡的池塘,将手中的契据放在身前的石桌上,方才停下脚步。他看着此间主人,温淳和厚,
  “王莫,好久不见。”
  “说来也巧,你们王家老宅的房契、地契都到了我手上,如今它们该物归原主了。”
  空荡荡的院落中,小石凳旁的院子主人身穿褐色麻衣,头顶髻子,沉默不语。只是……他看着暴露在小雨中的地契、房契,黑着一张脸,就像草丛里的一块石头,素来并不讨喜。和锦玉一般的少年同样年纪,说起话来却瓮声瓮气的。
  “白渊,你出什么价钱!”
  天空中的落雨不绝,白渊自知到了离开北海的时刻。看着倔强的少年,白渊感到一阵温暖,心中感慨
  ‘哪怕所有人都变了,你也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啊。’
  ……
  王莫越是恼怒的看着自己,白渊嘴角的笑意越甚,他轻轻摇了摇头。
  “都说我是来物归原主的,又何必谈什么价钱呢?”
  “他们过去是世仇,但……老人间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么?”
  王莫感受到了白渊言语中的善意,可他却也有自己要坚持的道理。这道理是他一直认的死理,朋友可以当,但是契据不能收。
  面对雨中撑伞的白渊,嘴笨的王莫像一个木头桩子,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
  “轰隆!”
  白渊看似随意的在空中画了道符印,小小的院子中,却没有预想中的金色游鱼出现。反而,天空中炸出一声惊雷,大雨越发逞强。白渊的解封之术,第一次失败了。
  这解封之术,随着划开的每一道符印,将封印阵眼的金色游鱼释放回天空之中,少年便能招找回一丝属于自己,和这个城市一同休眠的记忆。
  王家老宅本也有一处阵眼,可是,白渊却没能解封。
  ‘除非……这道封印早就被人解开了。’
  倔强的王莫被雨水打湿了身子,如同钉子一般被钉在原地,因为没有灵法护身,一身麻衣全都湿透了。相比之下,石桌上的契据因为有灵法的保护,生出一层微末的光芒,将雨水全都阻隔在了外面,反而没那么落魄。
  白渊看着全身湿漉漉的王莫,又看看石桌上的契据,似是悟了什么。左手朝着天空扬起,……雨伞在空中被风儿吹着,打了个转,便被吹散到了这小院荡着涟漪的一池碧水中……
  雨和人都在沉默……没过多久,白渊就一样被这雨打湿了衣袍,像个落汤鸡,光彩不复。白渊形容狼狈,但却精神奕奕,笑容真挚诚恳,如三冬暖阳。
  “我早该知道,我们都是一路人啊。”
  ……
  雨越下越大,古老的北海就像一个背着大壳的铁乌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像,此刻的王莫,紧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石桌上的契据。
  雨势越重,狂而不燥的大雨之中,白渊像一只顶着关子的芦花大公鸡,身上的鸡毛抖擞着,不失傲气。一旁的王莫就像一块刚从墨池底下挖出的墨石,任凭雨水冲刷,还是最初的混沌模样。
  ……
  ……
  少年看着王莫,王莫看着白渊。白王两家曾同为北海四大家,五百年间,近乎世仇。
  如今白家如夜空明星,冉冉升起。白渊人如其名,似潜龙在渊,小小年纪八面玲珑,天赋惊人,暗中被仙宗紫霞门提前预定,前途无量。
  而王家却只剩下王莫一人,还是个无法修仙的痴儿。人和人的差距,便在于此,天上地下。
  “我们哪里是一路人呢……“
  王莫有些自嘲,他听不懂白渊在说什么。
  但是,看到白渊的落魄样子,王莫皱起眉头,虽然自己只能拒绝白渊的好意,才不违背自己做人处事的道理。但如今天气寒凉,又快到紫霞宗收徒的时节,王莫并不想看到白渊和自己一起淋雨而误了仙宗挑选弟子的时机。
  他最后瞥了一眼桌上的契据,不在留恋,从白渊身旁越过,朝着外面走去。
  ……
  肩膀交错之际,白渊一成不变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他似有一分恼怒。
  “你要去哪?”
  “你有契据,这里……以后是你的了。”
  王莫头也不回,留下瓮声瓮气的一句话。
  ……
  “书生曾说,为恶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就算为善,也不能强人所难。但是我啊,还是欠着你的。“
  白渊战在原地,喃喃自语,却没有去追王莫。
  簌簌雨落,少年白渊独自站在庭院之中,全身上下的白色衣袍都被雨水浸透,索性也不需要用灵法去避雨了。
  他腰间悬挂的一枚八棱圆宝小铜镜,被雨水一阵冲刷,黄澄澄的镜面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随着时间越久,这青色的光芒越发浓郁,最后好像能够从镜子里滴落出来一般。
  白渊伸出手接过一颗落雨,看着上面闪烁的晶莹,似乎正是这青色的光芒,无限感慨。
  “这个时代,该变了!“
  他再次抬起头,迎着这混杂着莫名灵气的小雨,嘴角的弧度也开始上扬,好像说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若是被旁人听到,定然会不可思议!
  “我们就该要离开这北海了,玄武,醒来吧!”
  ……
  “轰!”
  夜雨惊城,巨大的闪电划过夜空,劈在北海的城墙上,似乎在降下惩罚。一如五百年前的剑光纵横在北海的天地间,让人心神摇曳,惊恐交加。
  和惊雷一样惊到整个北海的,还有白家少爷、白渊觉醒白氏法宝照妖镜器灵的消息。
  这个消息如同春风夜树,桂花全开,伴随着醇郁的芳香,一夜间传遍整个北海。清晨醒来后,在这微雨不败的小小花香之中,人们惊叹,感慨,羡慕,嫉妒,不一而足。
  过去的某一天中,那位谦谦君子般的白家少年异军突起,非但修炼上天赋卓绝,灵值惊人。现在更是得到了照妖镜这样的法宝认可,真是被上天眷顾的少年。
  耀眼如斯,人们只剩仰望,许多年后,北海、甚至是大梦,怕是要有一段新的传说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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