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征兵

　　征兵并不是一件难事，特别是铁骑的兵源，只要听闻领主征铁骑，只要家中有适龄的青年，基本都会送上征兵场。
　　在知识与武力皆被垄断的时候，成为铁骑对于平民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
　　“涅梅罗亲。”
　　贵族间日常的平等称呼让林得有种逛淘宝的错觉。
　　“雷布尔亲。”
　　忍着莫名的笑意，林得回了一句，雷布尔是西奥的名，西奥是姓氏，西奥家也算是有点历史的贵族了。
　　这位邻居的外貌与林得的想象有些不符。
　　当了解到这位领主喜欢送儿送女的癖好以后，他还以为会是个工于心计的市侩形象，结果现在一看——
　　妈耶，中年沧桑帅大叔。
　　不过也能理解，如果不是这个长相，他的儿女真的会有人要吗？
　　为了方便林得观看整个征兵过程，平坦的滩地边缘早已经修筑起了高台。
　　此时林得以及前来参观的西奥就坐在高台中进行着贵族间那虚伪繁琐无用但又必须做的事情——商业互吹。
　　“规则很简单，择优录取，七个项目，综合表现佳者进。”
　　一般贵族的征兵，直接找够数的身体没问题的人来教育一番，把忠诚于领主的理念灌输进去，然后喂药往死里训练就完事了。
　　成为铁骑，除了秘药还有年龄外，其他真的没有任何门槛。
　　“比赛选取吗？”西奥扫视一圈场中的情况后，冲林得感叹道，“真是聪明的办法。”
　　很多贵族都是直接将死忠充进铁骑，很少向外征兵，就算征兵，也是就近按刚才说的那样直接拉人。
　　不过，事后证明，忠诚在力量的诱惑面前，大概率不值一提。
　　曾有个胆大包天的前车之鉴，依靠几代人留存下来的秘药以及聚拢起来的死忠试图掀旗造反，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的确成功了，在王位上坐了一个月。
　　因为拿不出秘药，后面原国王就被这位造反者的军队重新请回了王位。
　　“总得多给人点成为人上人的希望嘛。”林得笑了笑。
　　在刚才没有被写出的寒暄中，两位领主已经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互相间基本确定了友善关系。
　　“聪明的理论。”雷布尔赞道，“我真的没看错人，您真的是位智慧不俗的领主，可惜。”
　　西奥话中的可惜意思很明白，是林得再三拒绝了联姻请求。
　　虽然贵族间的寒暄大多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但自寒暄中，二者就已经开始试探了，从对方的喜好，环境的布景，谈吐中就能稍微窥见其主的个性。
　　随着交流的深入，雷布尔·西奥越发觉得这位年轻的领主是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
　　至于残不残疾那位所谓，反正塔纳婚姻是实行一夫一妻制，夫妻共同掌管整个领地情况，至于两者间的优先权，则是看婚前的所有权。
　　而且，涅梅罗是这一代封君的子嗣，地位稳定，起码在这一代的封君死去之前，不用担心被人猜疑。
　　场地中安排逐渐完成，混乱的人群也在十五位铁骑的引导下分成七支队列准备开始比赛。
　　“请等一下。”林得面带歉意地打断了雷布尔滔滔不绝介绍自家女儿的话语，“稍微有点事情。”
　　“嗯，没关系，请便。”
　　然后，默默站在后面的尼雅走上前来，推着林得到高台的边缘，同时，紧随在一边的亲卫递上了一个简易的喇叭。
　　“领民们。”
　　“我是你们的领主涅梅罗·泰塔希亚。”
　　林得的声音在场地上回荡，引得所有人抬头仰望。
　　在场地里，从领地各处汇聚而来的年轻人眼中，那位坐在高台上的领主穿着黑色的帅气服装，闪着光芒的银白头发下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即使守卫在一边的还没开口发出告诫，他们就已经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开始静听高台上那位的所言所语。
　　“前八十名，免今年租税，第八十名至三百八十名，租税减半！”
　　租税是领民必须向领主缴纳的税金，对于他们来说，税金是种很大的负担。
　　所以，林得在讲述保卫领地，保护领主的责任时，他们虽然也在认真听讲，但反应远不如此刻热烈。
　　当听到减免租税的一瞬间，整个场地先是一静，然后转眼便噪杂了起来，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哪怕是守卫大喊肃静也一时半会儿难以控制情况。
　　不过，对于这种状况林得也早有准备——
　　“领主万岁！”
　　一声远比他们讨论更响亮的声音不知道从人群中什么地方传出，然后——
　　整个人群被带着呼喊出同样的话语。
　　“领主万岁！领主万岁！领主万岁！”
　　欢呼声逐渐落下，场地中又恢复了沉静，这时，所有人都带着热切的目光注视着高台上的林得。
　　见此情景，林得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现在......竞技开始！”
　　随着林得的一声令下，守卫按照演练，同时开始七个项目的竞技。
　　“厉害啊。”目睹全过程的雷布尔由衷称赞了一下自己的眼光，真准。
　　“如何？”从外侧退回来的林得看向西奥。
　　“可惜，我是真舍不得女儿当情人，所以没办法了啊。”雷布尔百般感概。
　　在他对林得的观察中能够看出，这位新的实封贵族并不是想着捞个封地就混吃等死，能力，谈吐，才华都不差，因为只是初步了解的缘故，他不敢把话说太满。
　　再加上本身的背景，多半是心有所想，领主夫人的位置想来早有打算。
　　“......”林得本想劝一句自由恋爱之类的话，但考虑到交浅不宜言深的道理，所以只是沉默以对。
　　“不谈这个了。”雷布尔话锋一转，步入正题，“不知您之后是否有什么事情。”
　　“我有要事想与您商量。”
　　他来这里，第一目标就是试探，打着联姻的旗号，如果情况满意，这位领主值得交往便深入主题。如果不值得，就就此打住，不再来往。
　　现在的结果是，这位涅梅罗·泰塔希亚有值得交往的水准。
　　“您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