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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迪缪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到一旁。
“这可是为了这场战斗而专门买的西装,虽然只是劣质品而已。”
眼前这个露出玩世不恭笑容,杂乱得如同鸡窝般的灰色短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那如同一年前如出一辙,胜券在握的笑容。
明明西装革履,却依然散发出慵懒颓废的气息,唯独眼神十分犀利,如同一把剔骨尖刀,妄图在我身上寻找什么。
而我将校服外套脱下,也丢到一旁,将衬衫的袖子卷起,老实说,这样的动作也只是为了耍帅罢了,虽然琼茜不在这里,不过再怎么样,衣服还是会坏的。
所以说只是在做无用功吗?
嘛!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抱着这么随意的态度,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整天喊着“不幸啊~”的刺猬头普通日本高中生,难道,我也是不幸体质吗?
怎么样都好啦!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东西,只有守护好重要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综上所述,这全都是为了掩饰自己此刻紧张得双腿打颤的心理活动而已。
真是没出息呢!到现在还是会害怕,全身粉碎的痛苦。
思绪延伸到这里,我便主动截断了它,转而全心全意的望向仍然在喋喋不休的鲁迪缪。
真是舌燥的家伙,一年前也是这样,废话真是跟我的老妈有的一比,不过老妈的废话多少是带有情亲,所谓“爱的嘱咐”。
而这家伙,只不过是向我抱怨那边世界的酒有多难喝,美少女多么少……还是选择性失聪吧!
“……所以,废话少说”
你不是一直在说吗?
“我们开始吧!”
真是个任性的大叔呢!
抱着如此想法,我看向间距十几米的鲁迪缪。
冷清,无人的街道上,唯独只有我们两人的身影,让我产生错觉,就好似全世界就真的只有我们两人一样。
天空仿佛被墨水给沾染一般,不知何处吹来的清风,像个顽皮的孩子般,牵扯着我衬衫的衣摆,鲁迪缪杂乱的短发正同风一起散落飘扬。
忽然,看着他扬起的笑容,恍惚中,脑海浮现出那道未回答的题目,倒不如说是质疑。
我现在有资格回答了吗?
……
嘛~无所谓了,这种事情,必须要拼上性命,奋不顾身的去做才会明白吧!
“一年前的答案,我已经得到了。”
“哦!是吗。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呢!”他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回答,“那么,答案会是什么呢?凛川昴君?”
“我想要让她成为一个“普通人”,并且我会坚持不懈的利用各种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哪怕是最卑鄙无耻的手段也无妨。”
话语简单的脱口而出了。
“因为——”
我的脑海中闪烁着少女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想要永远守护下去的心情促使着我握紧双手。
一年前难以回答的问题,到了此刻却显得十分简单明了。
什么与全世界的魔法术师为敌。
什么不得善终,会永远活在痛苦中。
难道,还有什么比得上让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微笑,幸福的生活下去,善始善终更美好的事情吗?
“我会赌上一生来做好一个尽职尽责的守护者!”
听完我所说的话,鲁迪缪微仰起头像是感慨似的长舒了口气,视线像是飘到什么虚无缥缈的事物之上。
接着,他看向我。
嘴角仍然挂着一抹笑容。
嘲笑?讽刺?鄙视?
意外的,他开口说道,没错,他如此说道:
“老好人过头了变得有些病态了呢!真是像以前的我,也是那么狂妄自大,嘴里总是嚷嚷着要保护好所以珍视的人,呀~不过那也是一段激情的岁月呢!总是感觉一切都在猛烈的燃烧,一切都好似被染上红色。”
不明所以的话,他仍然不打算停下,而是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
“但是,当我真正察觉这些都过于理想之时,已经太晚了,于是想要守护好任何人的鲁迪缪,一个人都没有守护好。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亵渎,一种怠惰,一种傲慢,一种无知呢,凛川昴?”
锋利的眼神再度朝我刺来,虽然直冒冷汗,但我没有退缩,直视着他。
“我只想守护好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人,珍视的人,亵渎也好,怠惰也好,傲慢也好,无知也罢其实都没多大关系吧!只有守护好,就一定可以相互敞开心扉的幸福下去。”
没错,就这样一直幸福平静的生活下去,就行了,不用那么惊心动魄的度过每一天,也不想提前经历那么多次死亡。
鲁迪缪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像是在思着什么,接着,仿佛死心般抬起头。
“……是这样啊……”
他语气变得十分冷淡,像是冬天零零散散降下的白雪般。
“其实这些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吗。只要能让珍视之人幸福下去就可以了吗?”
关于我们未结束的决斗,我明白那并不仅仅代表着武力方面的解决,而是对一年前对我,也是对他自己质问的答案。
“那么……”
这一瞬,鲁迪缪抛开了脸上高高悬挂,仿佛是在宣誓自己对某种事物毫不在意的笑容,展露出从所未有,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悲愤的表情。
不顾一切的朝我,呐喊
“那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这全部都是我能力不足造成的结果!我没在伪魔法术师讨伐战中保护好自己的队员,也是我能力不足导致的悲剧!那么,我存在至今的意义上什么?我能替他们完成什么遗愿呢!少开玩笑了,小子!”
这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两人最后的景象,年长的大叔悲愤,泪流满面的咆哮着,而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尽管能用无数加以武装的理论呛住鲁迪缪,让他闭上嘴,让他放弃一切与自己殊死一搏。
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都会是自己的胜利。
因为自己就是怎么作弊的家伙,毫无努力就可以轻松超越比自己努力成千上万倍,令人恶心的家伙。
“就算是我,也想全部将他们救下,让他们毫发无损的返回自己的家乡,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幸福下去,就算是怎么无药可救的我,也仍然想要拼上自己的生命救下他们,但是——”
他使劲抹了把眼泪,声音变得十分粗糙沙哑。
“我很弱小啊!在那充满怪物的战场上,他们就像不起眼的蚂蚁一样,被一脚全部踩碎,连一点拯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没有!!!”
“我那时就在想,没希望了!大家回不来了,大家都死了!于是就这样自我安慰似的,抛弃他们独自返回到安全地带,其实那只是我在恐惧战场!没错我害怕再度登上那充满死亡的战场上了!明明自己总队长,却如此胆怯!”
“如果当时自己能奋不顾身的冲上战场,一定可以救下哪怕一个人!可我当时逃跑了!逃跑了!就跟一年前一样,我胆怯,我畏惧强大,所以我逃走了!我逃避了!”
“却还依然假惺惺的在心里念叨,如果让我重返战场,这次我一定会抛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他们的!如此傲慢,恶心的想法!”
面对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却又泪流满面的鲁迪缪。
我说不出话,我选择沉默。
毫无疑问,面对这场一年前的决斗,我和他都输了。
没有胜者。
也没有败者。
只有两个如同败犬,正在喋喋不休狂吠。
“我啊——”
鲁迪缪拍着自己的胸膛。
“就是一个——”
我看着他,面对一年前的质问,他也该做出答案了,如同我一样,他也在一年中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失败者!伪善者!无可救药的浑蛋!!”
没错,这就是他的答案,属于永远被灼烧的可怜人——鲁迪缪的答案。
许多年前,鲁迪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讨伐总队长,自信自强,拥有永不言败的意气。
一年前,他是一个颓废不堪,总是带着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般,伫立在陵园前。
此时,他仍然是一个颓废不堪甚至有些无药可救的人,抛弃了那没有意义的笑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永远的,被自己的罪恶感灼烧,成为一个可怜人。
“喂!小子,要来场决斗吗?不是用武力,而是一个问题,亦或者说,是我的质问。”
躺倒在地,浑身上下遍布伤口,衣服破烂不堪的鲁迪缪如此对我说道。
“……”
“…………嗯。”
——过了许久。
“哦……抱歉……有些激动了……”他用衣袖擦泪水,“看起来,你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答案。”
我则点头回答。
“那么接下来,来决斗吧!凛川昴,这次用武力分出胜负。为平局的我们。”
最后还是这样啊!不崇尚武力的我最后,还是要用武力来分出胜负吗?这还真是讽刺呢。
我自嘲着自己,握紧双拳。。
鲁迪缪身上燃起赤红之色的火焰,瞬间将四周照亮。
“我可不会再输了,凛川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