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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纪元完形世界 / 长夜灯火 2

长夜灯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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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常人看来,格尔曼是空有生命三要素却不适合生存的地狱。
  也的确,如果有一支星际舰队在此路过,在这个星系歇歇脚,他们必然选择停在同步轨道,或者干脆找个无大气星球建立临时基地,再费点力气派飞船去格尔曼采集资源,也不会选择在格尔曼降落,因为环境实在恶劣。
  这类潮汐锁定星球的命运其实这么看来挺惨的,一边付出资源,一边被资源索取者嫌弃。典型的白眼狼忘恩负义行为。
  但也正因此,这种类型的星球少有人打扰,生命得以安静地在其上寻找机会生根发芽、大展拳脚。
  生命是如何起源的?生命活动的底层机理又是什么?无生命的原子与分子所组成的DNA是如何有规律有选择地控制细胞生命活动的?无生命的原子分子又是怎样组成细胞这样精密可活动的系统的?智慧又是怎样产生的?智慧的本质又是如何?
  如果存在宇宙本源或者宇宙规律这类东西,生命肯定作为法则之一位列其中,这是宇宙终极问题题组的一部分,人们相信,要完全解答这些问题,需要等到文明拥有自由航行于河系之间的科技实力时才有可能。
  在此之前,对生命的研究需要从底层做起,依靠实物证据和推测来还原生命的答案。
  在科学界研究者中流传着这么一条不言自明的准则:“最大概率准则”,它要求人们在推测曾经或将来发生什么事时,应该结合可以佐证推测的实物证据资料,从概率最大的可能事件开始着手研究,一味地钻小概率事件是得不出什么结果的。
  所以,行星生命学的学者们认为在相似条件下,生命的演化也会按照一定的近似相同的方式发展。
  格利泽虽然比太阳烫,但是在光谱中显示它发出的光线中依然是绿色光包含最多的能量,与太阳的光谱能量分布相似,而无论格尔曼的大气成分还是地层元素,都与地球差距不大,这是由各元素在星际中产生的难度和各类元素相应的质量决定的,类地星球在宇宙中是非常普遍的。
  由此,学者们大胆预测,在生命活动的早期,格尔曼与地球的进程会相似或相同,生命利用能量的演变也应该会从最容易的营养物质到光能、化学能、原子能演变。
  事实也是如此,格尔曼早期的单细胞生命,可以从地球上找到形态和功能都极其近似的生物种类,为后文叙事方便,我们就用相近的生物名称为格尔曼的早期生物命名。
  这是一个杀生以护生的故事:格尔曼的生命活动最早也是从深海热泉中产生,出现了在未来被命名为早新世的时期,相继一举统治环球宜居带的生物种群,分别是格尔曼的真细菌和古菌。
  但在它们称霸格尔曼之前,它们还有生死攸关的问题摆在面前有待解决:各种有机物质不必说,如二氧化碳、硫化氢和甲烷等在格尔曼的早期海洋中多多少少有点存货,但是其他必须的营养物质都富集在深海热泉的烟囱口,在被热泉水流抛出热泉口之后就意味着失去了源源不断的热能和营养物质供应。由此生命们陷入了断食的危险。
  但生命总会有解决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与地球生命一样的大分子“视黄醛”在进化中被生命找到了合成方式,这种分子如今在我们的视网膜中大量存在,它能控制改变酸碱度从而控制渗透压和物质交换,留住水分,成为早期细胞生命生存的重要组成。
  同时,它能猛烈吸收利用格利泽发出的绿光,因而外表呈现浓烈的紫色,这些古菌成功打开了生命利用太阳能的大门,取得了生存优势,迅速占领了格尔曼向阳面环状宜居带的每一处,为格尔曼添加了一条紫色的巨大环带,醒目的标志着生命的产生与存在,呈现出生命力的强大。
  没错,达斯萨尔玛的紫色地球假说同样适用于格尔曼,由此,古菌走向环球,称霸世界,成就了一代紫色王朝,铸造了早期单细胞生命的神话。达到了早新世鼎盛期。
  但在古菌厚厚的菌毯下,还有一种名为真细菌的种群,正艰难地在古菌的紫色统治下度日。无处不在的古菌毯吸收了格利泽发出的绝大部分绿光,它们只能想方设法地高效利用菌毯缝隙中漏下的一点阳光,因而,一种名为卟啉的分子被进化之手送上了生命舞台,它将对颠覆古菌的紫色王朝起到巨大作用。
  卟啉能够吸收绿色以外的全部可见光,从而外表呈现出绿色,这是格尔曼和地球后期为何产生反直觉的绿色王朝的真正原因,因为卟啉,真细菌们学会了利用太阳光拆解出空气中硫化氢中的氢原子,与二氧化碳一起合成必需的有机物,开启了光合作用的大门。
  在不断的自然选择中,一种与蓝藻结构相似,机理相同,能力相似的强悍藻类出现了,按照前文所述的命名规则,我把它们也称之为蓝藻。
  它们将光合作用更进一步,懂得了如何利用海洋中无处不在的水中蕴含的能量。“叶绿体”将水分子劈开从而得到氢原子(气)和氧气,氧气,是颠覆紫色王朝的最强大武器。
  氧气,是生命的大敌。
  这就是曾在地球出现过的“大氧化”事件,在早期,一点点氧气还不至于撼动紫色王朝的根基,在地球和格尔曼上都存在的亚铁离子可以轻易地吸收氧气净化空气。
  然而一点点亚铁离子终究抵挡不过时间,在长达三亿年且仍在持续的造氧进程、氧原子不断地轰击下,前者化为了氧化铁,铺在地表,埋在地下,经过十几亿年,会产生与地球相同的带状铁层。后者硫化氢则会重蹈地球大氧化事件的覆辙,变成二氧化硫,在往后更长的时间里变成硫酸盐和碳酸钙,沉积在地层中。
  无穷无尽的氧气狂潮最终还是将紫色王朝覆灭了,绝大部分古菌在饱和氧化打击下机体快速衰老消亡,之后会渐渐沉积为一种叫做层叠石的化石,无声地诉说紫色王朝曾经的辉煌。
  此时,格尔曼的颜色是蓝偏紫色,捎带绿色,蓝色是天空的颜色,绿色是新的生物群落,紫色,是前朝存留下的遗民,那是通过过了自然选择后存留的嗜盐古菌,它们拥有抗氧化的能力。
  在格尔曼几乎占据大半个球体的海洋里,它们是前朝的遗民,是弃子,是被演化之手抛向角落的古物,但比起它们在地球的前辈,它们相对幸运,还能在海洋中保留住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他们在地球上的前辈,则悲凉的多。
  经历了同样的大氧化事件,最后只在内陆的咸水湖中有所保存,咸水湖那斑斓的色彩,是对失落王朝的纪念,是帝国逝去的纪念碑。
  它们曾经生于海洋,如今只能苟于湖泊。
  这一时期,被称为中新世大灭绝,一类生命在灭绝,一类生命在崛起
  这是一个杀生以护生的故事,大氧化毁灭了古菌王朝,也同时毁灭了大气中的甲烷,而甲烷是一种二十倍效率于二氧化碳的温室气体,大氧化过后,甲烷慢慢在格尔曼的大气中消失了。
  这样一种气体的消失,在地球上曾经造成过名为休伦大冰期的极寒,那时候整个地球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冰球,被极寒封冻,断绝了生机,经历过几亿年的漫漫寒冬才最终解冻,休眠的真细菌才得以继续进化的步伐。
  但是格尔曼不同,它是一颗潮汐锁定的星球,太阳对其中一面长期的光照使得在地球上的大冰寒在格尔曼上变成了大降温,使得热区的最高温降低到了五十六摄氏度的温度,从此宜居带扩展,生命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更多的进化时间。
  在柔和了的台风和闪电中产生的臭氧,逐渐包裹了整颗星球,庇护了格尔曼上的生命免受宇宙射线的直接轰击,也因而留住了容易逸散的氢气,保留住了水分。
  在地球上封冻生机的休伦冰河期,在格尔曼上,却是使生命生机焕发,产生全新活力的中新世末始新世初宜温期。。
  由此,新的自然选择与生命进化的环境给了生物大发展的机会,在格尔曼上奏响了生命之歌的最强音,经历过早新世大鼎盛与中新世大灭绝后,始新世爆发出了文明的火花,点亮了宜居带,照亮了格尔曼。
  在格尔曼以海洋为主的与地球相似的生态系统中,生命的进化却发展出了另外一种与地球完全不同的生态模式,产生了奇特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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