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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碎寂之心 / 第二章 灾夜

第二章 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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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的,恒辑带着满头的疼痛醒来。
  这……是哪?
  浑身动弹不得,恒辑迷茫地看了看天花板,勉强看见了房间的装饰。
  医院吗……
  不等他多想,一阵猛烈的困意袭来,恒辑的思维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医生,他好像醒了。”
  ……
  恒辑再次醒来。这一次他的状态好多了,虽然脑袋还是像被砸了一样格外的痛,但是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又不知道他睡了多久,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
  我这是被车撞了?!
  恒辑心里感受到世界满满的恶意。前一刻还跟肖雪保证呢,下一秒就被打脸了,这不科学啊!
  突然他眉头一皱,身体传来的剧痛终于让恒辑清醒过来。他静下心来,控制着身体各个肌肉轻微活动。
  双手、手臂、肩膀、胸腹……
  很快,他基本知道了自己的情况。现在他右手手臂痛的要命,右腿更是处于麻痹状态基本瘫痪,估计几十天的住院是躲不过的了。
  恒辑估摸着脸上也有伤,他感觉到的异样应该是绷带。
  对于脸的伤恒辑没有多在意,反正有没有都一样,他心里一直对自己的面貌有自知之明。倒是右手的伤比较麻烦,如果是扭到肌肉还好,若是伤到骨头的话,那他接下来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都会很不方便。
  忽然他听到旁边有动静,恒辑这才发现旁边的病床上还躺睡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爷爷。老人旁边的柜子上摆满了慰问品,看来已经有过家人来看过了。
  恒辑期待的转头一看,果然他也是有的。
  虽然比不上老人的丰富,但恒辑的要求也只是吃饱而已,说实话他现在感觉肚子空荡荡的。
  恒辑轻轻的撑起身体,慢慢把手够了过去。
  礼品很简单,一小袋苹果和柑橘,另一个则是一个精美的篮子,里面装着各种水果还有零食饼干。
  恒辑抽出篮子里的便条,平静的扫了一眼,随后甩手丢在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吃起来。
  地上还放着一箱牛奶,还没有开封,以恒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无法享用了。
  他嘴上吃着,眼睛却没有消停。
  房间很快被他扫视一遍。
  恒辑以前陪他爷爷来过,知道这里是县医院住院部,外面不停传来响动,显然现在还是很忙。这也正常,毕竟这次交通事故规模太大,可是伤了不少人。旁边的老人也不知伤了哪里,手上挂着两个点滴,嘴上还戴着呼吸机,若不是他面色红润,看起来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恒辑看着墙上从来没用过的呼叫器,心里想着要熟悉一下,说不定过几天就要用到了。
  左边的床位倒是没人,看起来是去做检查或者手术去了。
  恒辑在稍微填了一下肚子之后并没有多吃。然后无聊的他发现自己的书包不见了,想来是被拿走了。
  这下恒辑是彻底无聊了。
  他身上已经换了病服,原本校服里的手机应该也一起被保管了,当然,在被撞的时候飞出去摔碎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恒辑一想到在自己昏迷时别人帮他换了衣服浑身就忍不住一抖。不管是谁,是男是女,恒辑一想到他帮自己换衣服心里就一阵恶寒。
  接下来没有人来打扰,恒辑也无聊,索性就躺在床上发呆。不知是不是伤势的原因,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恒辑才醒来。
  他是被摇醒的。
  看着旁边的西装男人,恒辑打了个哈欠。现在医院很安静,旁边的老大爷还在睡觉,嘴上已经没有戴呼吸机了,左边的病人仍然没有回来。
  西装男翘着腿,他的眼神仿佛一湖死水,看着恒辑慢慢转醒。
  “之前醒了为什么不联系我。”男人皱着眉头盯着他。
  “如果我手机还在的话应该是换衣服时被医院顺带保管了。”恒辑躺在床上平静的说到,似乎眼前坐着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恒源,恒辑的父亲,一个公司经理,一个冷酷的人,当然,他本身更是两家之主。
  对,没错,两家之主!
  恒源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为什么不向他们要呢?”语气依旧平静。
  “看人家医生那么忙,不好意思。”
  不待他发问,恒辑接着说道“妈呢?也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恒源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就心烦。“她暂时没事,只是被爆炸的冲击波蹭了一下,暂时不能移动。她现在就在你楼下。”
  恒辑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和语气,想到他既然不想说起这方面,于是恒辑问了另一个问题,“我的伤医生怎么说的?还有,我躺了几天?”
  突然传来一声铃声,恒源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嘴上仍然平静的回答了恒辑的疑问,“距离你车祸已经过去两天,你现在右手肌肉拉伤,右腿严重脱臼,基本失去了行动力。”
  听到自己父亲口中的悲惨事实,恒辑眉头一皱。
  恒源继续说到“过两天我会叫人把你需要的书和资料送过来随便给学校请假。你先休息吧,我有点事要先走了。”他看着手机的眼神有些不耐烦,说完就起身走向门口。
  “谢谢。”恒辑撇了眼他的背影认真说到。
  恒源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他的手机。
  恒辑看着天花板,听着声音渐渐远去,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失望。
  就在以前他还一直天真的以为他们家还算是幸福的,谁知道,恒源竟然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和他母亲闹离婚,而自己在半年前才知道!
  这几年恒源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业,因为还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人,母亲也是苦苦哀求挽留,而且有着他们三姐弟作为纽带,这才使这个家仍然伪装成幸福美满的样子。
  但就在半年前,那个女人,那个让他父亲恒源再一次说出爱的女人出现了。他们家的分裂也在那时候无可阻挡的发生了。
  也是那个时候,恒辑遇到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死亡的想法。
  神奇的是,两件都能让恒辑发疯的事碰到一起却让他有了新的感悟。
  他无比平静的接受了所有。
  以前的他真是个傻子,但从半年前开始他不再是了。
  夜晚在发呆和睡眠中过的很快。
  早晨没有人来看望他,但在旁边的水果吃完之前恒辑也无所谓他们来不来。
  旁边的老人已经醒来,在自己女儿和孙子两人的陪伴下吃着他们准备的早餐,女子时不时地问老人的身体状况,老人则牵着她的手说没事,转头又和孙子谈起来,一家人气氛很活跃。
  恒辑在一旁安静的吃着苹果,耳朵自动屏蔽了他们的声音,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
  左边昨天不见的病人现在正躺在床上还没有醒,也没有任何人来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恒源走的时候都还没看见他回来。
  恒辑轻轻看了一眼。
  左边的病人是个看起来面色正常的男人,最引人瞩目的是他那梳的整齐无比、油光亮丽的头发,那画风和他的病服甚至周围整个医院都格格不入。
  一个奇葩,恒辑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有受伤。
  在安静的填饱肚子之后,恒辑再次无事可做。旁边的小孩早就翻出手机开始打游戏了,只有老人和女子慢慢说着家事。
  他们谈话的内容听起来不太好,恒辑也没有任何兴趣听下去,他按照旁边住院手册上的操作提示,按响了呼叫器。
  很快,一个秀丽的护士姐姐走了进来。
  “你好,请问我可以拿回我的手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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