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空荡荡的巷子口，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响起。
　　“哎——卧槽。”
　　秦缺在副驾驶座上猛地一晃，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
　　“不好意思啊，这车好久没保养了。”
　　司机赔着笑，熟练地从驾驶台里翻出一个牌子：
　　“二十五，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等等，还是现金吧。”
　　秦缺瞥了眼手机上的零格信号，无奈地开始翻动口袋。
　　“啧，”
　　“现在出门还带现金的年轻人可真不多见了。”
　　司机大叔感慨了一句，偏头看向窗外，无所事事地打量起四周景象。
　　这里看上去和外面的巷子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藏得太深，如果不是有人指路，他还真找不着这个地方。
　　而且，导航里也没标。
　　真是奇怪。
　　“我开了三十年车了，第一次知道市中心里还有这种地方......”
　　他将目光移回车内，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来这做啥的呀？”
　　“啊？”
　　秦缺愣了下，抬起头，很自然地回道：
　　“我来这里做护工啊。”
　　“护工？”司机大叔眉头微微一皱。
　　“喏，就是那儿。”
　　秦缺下巴一抬，指向窗外。
　　司机顺着乘客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是一个褪色到几乎看不见墨迹的长方形字牌，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司机的视力都很好，但牌子上的字实在是过于模糊，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上面的字：
　　【人类希望救助基金会】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邵安市分部】
　　我们市......什么时候建了这个？
　　司机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一阵凉风冷不丁从身旁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下，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刚刚的乘客已经到了车外，正笑着朝着他打招呼：
　　“钱我放台上了，拜拜咯。”
　　原来那阵风是门开合时弄出来的。
　　司机松了一口气，将钱塞进口袋，再抬头时，那位奇怪的乘客已经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只剩下字牌，孤零零地左右摇摆。
　　“藏得这么深，多半不是什么正规组织。”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将手放回方向盘。
　　几秒后，引擎声重新响起，车辆缓缓驶出了小巷。
　　但......就在他离开巷子的那一瞬。
　　“咦，我刚刚是不是载了一位乘客？”
　　......
　　......
　　“虹膜验证...通过。”
　　“指纹验证...通过。”
　　“正在采集其他数据...请稍等。”
　　“初级干员D-7728，欢迎回到基金会。”
　　伴随着悦耳的电子音，眼前的黑色大门徐徐打开。
　　秦缺
　　“编号C-7782，请停止你的愚蠢行为。”
　　摄像头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严厉地说道：
　　“一个多型耦合检测器的采购成本至少要七十万，如果你不想在每月的房贷上再加上一笔，就把你那只该死的手放下。”
　　“立刻，马上！”
　　秦缺切了一声，很是不爽地缩回了手。
　　“由于你和未知人员的接触，所以这次的检查时间要长一点。”
　　浑厚男声语气柔和了不少：
　　“放心吧，是正常现象。”
　　“对，在这拐。”
　　“再往前走一点。”
　　“诶诶诶，师傅，就是这了。”
　　空荡的巷子口，猛地响起一阵摩擦声。
　　“哎——卧槽。”
　　秦缺惊呼一声，差点从副驾驶座上晃下来。
　　司机师傅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从驾驶台里甩出一张牌子：
　　“二十五，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算了现金吧。”
　　秦缺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零格信号，无奈地开始翻动口袋。
　　一旁司机老神在在地看着他，拉下窗点了根烟，将牌子收了回去，感慨道：
　　“这年头出门带现金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可不是嘛。”这话说完便没了下文。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见年轻人没有聊天的兴致，司机索性将头探出窗，打量起这条偏僻的小巷。
　　早上下过雨，所以地面还很湿，午后阳光穿过拥挤的建筑，在水洼上反射出一条灿烂的光带。
　　巷子两边是灰色的墙，没有门窗，墙角处随意堆着杂物。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条平常的巷子。
　　但也藏得太深了吧，导航里都找不到，原来市中心还藏着这种地方吗？
　　司机深深吸了一口烟，将头收回。
　　见乘客还在找钱，他似是自言自语地感叹道：
　　“我开了快三十年的车，第一次知道市中心还有这种地方......真是长见识了。”
　　“说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八卦，是出租车司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秦缺随口回道：
　　“我来这里当护工。”
　　“护工？”司机眉头一皱。
　　“对，”秦缺一扬下巴，指着窗外某个方向，“看到那里没有？”
　　司机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发现了一个牌子。
　　那是个褪色到看不清墨迹的深棕色字牌，几乎和墙融为了一体，但司机的视力都很好，因而他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
　　“人类救助希望基金会......邵安市分部？”
　　好奇怪的名字。
　　听上去不像是正经组织。
　　这话他可不敢当面和乘客说。
　　司机掐灭烟，打算张嘴说些什么，但一阵凉风冷不丁地从后脖划过，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下，又将话语憋了回去。
　　回头望去，刚刚的乘客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窗外，正弯腰看着自己：
　　“钱在台子上，我先走了啊。”
　　原来那阵风是门开合时弄出来的。
　　司机松了一口气，将驾驶台上的钱塞进口袋。
　　当他再次抬头时，那位奇怪的乘客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
　　“走得真快。”
　　他一撇嘴，熟练地发动引擎。
　　几秒后，引擎声再次响起。
　　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着手机，兴高采烈地说着：
　　“喂，老张，我跟你说，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哪呢？”
　　“就......就是......”司机放下手机，疑惑地喃喃自语：
　　“我刚刚......是想说啥呢？”
　　......
　　......
　　“人脸验证...通过。”
　　“虹膜验证...通过。”
　　“正在采集其他数据...请稍等。”
　　秦缺仰着头，用鼻孔对着墙上的摄像头。
　　一秒种过去。
　　两秒钟过去。
　　三秒钟过去。
　　那个呆板的电子音还是没有响起。
　　“喂，这东西不会坏了吧。”
　　再拖一会儿就要迟到了喂。
　　秦缺虚眯着眼，开始在脑内盘算怎么“修好”这个坏掉的检测器。
　　又是几秒过去。
　　秦缺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
　　后面说秦缺的劣迹，坐出租车赶时间到基金会管理区域，记忆干扰设备，和韩木斗嘴。
　　秦缺皱起眉头。
　　虽然这房间整得跟审讯室似的，但实际上，现在进行的是基金会的例行心理状态检查。
　　除了每年固定的一次外，基金会干员在执行任务前，也会被要求执行检查。而检查的内容，按照秦缺的经验，基本上是“你最近开心吗？”这类无关痛痒的问题。
　　算是走过场。
　　但这次的火药味怎么这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