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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临终嘱托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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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之中如今只过了短短一瞬。
  困着他的黑烟已经消失,手中的灰衣人有如干尸,无力的挂在他的手上,气息全无。
  “不鸣!不鸣!”
  无力的呻吟声传来,申无病顾不得检查自身,扑到裘老的身边。
  如今裘老的身体上软软的挂满了银丝,尽管身上已经没有完整的地方,有些地方甚至是可以看到内脏和骨髓,但老人家仍然是站在那里,嘴里无力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裘老,我在这儿!”
  申无病伸手架住裘老,看着挂在他眼眶上的银丝,欲哭无泪。
  “你没事儿就好!”
  裘老长出一口气,身子一软,倒在了申无病的怀中。
  此时申无病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就顺势委顿在了地上。
  “别管我了,你快跑!”
  很快,裘老尚算完好的脸上现出了焦急之色。
  “没事儿,那野修死了。”
  申无病扭头看了刚刚被丢到一旁的灰衣人一眼,见他并没有诈尸,心里也是一块石头落地,真怕他还有什么莫测手段。
  “死了?死在我的余烬焚舟之下?”
  裘老并不知道后续的事情,事实上身受重伤、眼睛失明的他,也不可能知道。
  “是呀!是呀!想不到您老还藏了一手,现在先别操心这些了,快运功疗伤。”
  申无病一面说着,一面试着给裘老渡些内力,却发现自己也是内力全无。
  “我杀了仙师!我杀了仙师!哈哈!我裘道津杀了仙师。咳咳!”
  裘老身上迸发出一股强烈的生命力,支撑着他站了起来,双手大张,仰天长笑,血水、碎肉不停的自身上震落,他却浑然不觉。
  申无病并没有出言劝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虚扶着,让老人家尽情释放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咳咳!我杀了仙师!呜……呜……”
  到最后裘老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缓缓的蹲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他的心情渐复,撑起身体,席地盘坐,双手扶膝,身形挺直,有如练功,神色平静地对申无病说道:“不鸣,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见惯生死的申无病,并没有做什么儿女之态,而是站直身体,冲裘老抱拳执弟子礼,恭敬而又庄重地回道:“裘老请说。”
  “虽然我最初决定收养你时并无私心,只是想着我们两个都是没人要的,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但后来我察觉你有可能是灵体之后,生出了借你机缘踏入仙路之想。”
  裘老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些年来的一些真实想法。
  “我不肯教你,一是见你身具秘法,怕耽误了你;二是想从中借鉴,看是否可以踏入仙路。所以这些年来,在你静修的时候,我都是在一旁偷偷的参悟。后来我发现你也有瓶颈,所谓秘法也只是些武中手段,虽可称得上精妙,但仍不足以让我跨过仙凡之堑。”
  “那野修所说的灵性被封一事,应该只是坏我心神之法,你不要太过在意。我也是在你的提醒下,才发现此处被他布下了阵法,凡是这种借助外力的,都是自身没什么本事的。”
  “我希望你可以将我的骨灰送回家乡,尸骸就不必了,太麻烦。替我跟现任族长说一声——裘道津愧对列祖列宗。如果他们同意,就把我葬在祖地里,碑上写‘愧对先祖’即可;如果不同意,就把我的骨灰洒在祖地好了。”
  “我的心得就送给你了,权做报酬,不要给我的族人,未必是好事;至于你拿不拿、看不看,都随你;有关灭杀仙人之事,不要提及,我不想再给族里惹上什么祸端,你也莫要提起。”
  裘老说得很急,没什么条理,但主要意思都在里面了。说到这里时,身上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坐直的身体开始委顿了下来。
  “必不负裘老所托!”
  申无病郑重施礼应下。
  “你要小心,仙路中人对灵体并不算友好,要保护好自己……”
  裘老生息渐弱,终至于无。
  ……
  申无病听了这些,心中并没有多少责怪之意,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同时,裘老的话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老人家从来不教自己武功;为什么除了目的地之外,其它的方面,老人家都依着自己;为什么老人家在自己遇到瓶颈之时,突然会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迅速苍老下来……还好老人家最后站在了自己这边,要不然以灰衣人的手段,估计自己要交待在这里了。
  其实从裘老开始动手之时,他就有所疑问。因为两人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什么裂地、碎石、腾空一类的攻击,只是看起来威势挺足,彼此之间反而没什么太大用处。
  直到掌劲临体,他才有所明悟。
  因为掌劲之中,“送”和“推”的力量,要远远大于“震”和“封”的力量。所以才有了后边的一系列招式,就是为了混淆视线,吸引灰袍人的注意力,再由裘老完成最关键的一击。
  而以脉为剑的功法,是裘老在与自己切磋时领悟的,甚至还有所拓展——裘老可以从足部的经脉中射出剑气。从这方面也佐证了他不愧“绝无仅有”的称号,至少申无病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老人家十多年的养育之情,以及最后的救命之恩都当得起跪拜之礼,所以申无病准备恭恭敬敬的与老人家告别,刚磕完三个头,就觉得眼前一黑,直接蜷缩在了那里。
  ……
  心安之地中。
  申无病的意识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观察里面的变化,就见眼前一条身披黑色鳞甲的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带着满嘴腥风,一口就将自己吞下。
  蟒蛇不是先缠后吞的吗?怎么我碰上的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莫不是因为我上辈子一直念叨“如果你简单,那么这个世界也就简单”的原因?话说这家伙是蟒蛇吗?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
  他刚念叨完,与以前一样,又有大神跳出来救他了。
  耳中就听得“咔嚓”一声,雷光临体,黑蟒无声无息间就被劈成了飞烟,与雷光一同没入申无病的身体。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雷光也没有放过他,此时他的面上一片乌黑,大张的口内炊烟袅袅,真的是炊烟,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熟透了!
  头发倒没太大变化,因为本来就短。
  不是军队里的板寸,而是两侧鬓角理得很高、头顶略微尖耸的类莫西干发型。
  不是他自己要理成这样的,就算是他想,也没有这个条件。是自他长大之后,就定型成这样了,不会长长、也不会脱发,到是省了理发的钱,没了满地碎发的苦恼。
  还是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里的变化。
  就觉得头顶无数清辉洒下,就像他刚到这个世界时一般,仿佛有无尽的力量,从各处穴道拼了命的往自己身体里挤;而体内各种功法自行运转,互不相让,似乎是在争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他练了那么多功法,以前都是在最初那两门功法的调和之下,相安无事。
  只不过要用到具体某一种的时候,需要转换一下行功路线。所以他在功法转换时,总会有一种生涩和隔阂,想着只要勤修下去,总有融合的一天,也许那一天就是他突破瓶颈、参悟那两门功法的时候。
  本以为是一种福利,或是最初两门功法阴阳调和的原因,没想到今天出事儿了!
  我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这种大杀器果然就是武侠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吗?亏我前段时间还嘚瑟,说虽然自己都死出花儿来了,可没有一次是因为走火入魔死的。
  人果然是不能得意忘形,打脸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这次的碎碎念,并没有念出大神来救他。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变相怪杰,身体不停的拉长、缩短、扭曲、变形;精神时悲时喜,时怒时癫;脑子里时而像团浆糊,浑浑噩噩;时而如针刺刀绞,疼痛难忍。
  这次要靠自己了吗?想想也是,这一路走来,功法虽然都是有人教,但修行领悟还是要靠自己,前段时间的瓶颈也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我贪婪成性而学得太多了吗?但守着这么多功法,我到是想不贪婪,可内心不允许呀!不行,现在我要集中精神。
  他努力清除杂念,回忆每种功法的行功路线,回忆传授之人的经验之谈,回忆自己修炼时的心得,回忆……不行,回忆得太多了,现在脑子里更乱了,完全集中不了精神。
  “砰!砰!”
  他抱着头,在院子里滚来滚去,四处乱撞,又是槌地,又是触柱,努力想把自己脑内的杂念给撞出去,混身血染,怎是一个凄惨了得。
  “啪!”
  这个声音有些不同,一片血红之中,看到了一个破碎的显示器。
  原来他已经滚到了房间里,撞在了电脑上。他无力的趴在电脑桌前,慢慢的向地面上滑落,双手仍不甘的想抓住些什么,桌沿、抽屉……但满是血水,滑腻非常,注定是徒劳。
  他费力的翻了个身,仰面看着熟悉的屋顶。
  家里面积不大,住的人又多,所以这个房间曾有过很多主人。
  最初是姐姐,自己小学时与姐姐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等自己成了武侠迷后,就基本上是住在小棚屋里了,再后来姐姐上了大学,自己被逼着和弟弟一起住在这里。
  这里有长辈们的关爱与期许、姐姐的孝顺与勤奋、弟弟的自立与好学……总之是承载了太多太多。至于他自己,有的只是怨天与尤人。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付不争气的样子。
  他双手用力抓住电脑桌,挣扎着想要起身,准备离开这里,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小棚屋里,没准儿还能像以前一样,满血复活在心安之地。
  “砰!”
  他还是重重的摔回到地面上,电脑桌被他带得摇晃了起来,刚刚就已经出来了近三分之一的抽屉,终于失去了平衡,砸在他的额头,再翻滚到地面上。
  他侧过脸,看着抽屉,终于沦落到连你都看不起我的程度了吗?
  只见一些写满文字的纸张散落出来,看起来挺熟悉的,都是自己被逼在这里学习、又学不进去时的遐想,又或者可以说是瞎想,没想到弟弟居然一直都留着。
  最上面的一张纸,杂乱而又没有逻辑地写着:
  电脑:机器语言,0和1;
  太极:阴与阳;
  易经:阴爻(¦)与阳爻(∣);
  性别:男和女(人工手段的不算)、雌与雄;
  还有日与月、天与地、光与暗……有作用力就会有反作用力;
  这个世界就是二进制的,是为了孕育生机,是因为一种平衡,守衡,是无极生太极。
  前意识、意识、潜意识;感性、知性、理性;精、气、神……
  这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要是理性和潜意识结合,是电脑+操作系统,进行记忆、基础运算……
  知性和意识是各种应用程序,进行学习、分析、归纳、总结……
  感性和前意识是用电脑的人,负责应用、欣赏、看片、玩游戏……
  那就不用费心学习了,直接导入存储就行,用时再检索导出。
  还可以其中一组休息,另一组上线,像海豚一样轮着来,连觉都不用睡,表面上你看我是在看小说,其实脑子里是在学习……既不会只是程序冷冰冰的不懂人情,也不会头脑冲动没了底线,比人工智能更强悍……
  至于理性和潜意识的电脑操作系统?硬件就是身体了,大脑是CPU、人体产生的生物电当能源、细胞当存储单元、神经是线路、眼睛是扫描仪、嘴是音箱、耳朵是……
  再用阴爻和阳爻当机器语言,把易经八卦什么的都包含在里面,会比用0和1当机器语言更多变,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和现代科技的完美结合。
  我实在是太天才了!
  ……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申无病自嘲了一句,发现连抽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现在的意识一片模糊,身体里一丝力气都没有。
  似乎是不记得一切功法,又好像是全部都深入骨髓。
  他已经分不清,脑子里那如天马行空般的想法,体内那如热锅里蚂蚁般四下乱窜的内力,是他有意识去控制的,还是下意识的行为,又或者是那些功法在争斗纠结中所衍生的。
  似有意、实无意;似无意、实有意。
  ……
  申无病躺着的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飘到了小院的正中,他的身体,准确来说是他的意识体,现在已经不再局限于形态上的千般变化,还加入了虚实不定的转变,似乎是下一刻就要消散了一般。
  而现实中,他的身体也浮了起来,稍微离开了当初的战场,到了溪流在谷中形成的一处小湖之上。
  与其说是身体,不如说是勉强维持着人形的一堆烂肉,这是使出同归于尽招式——“解体”的必然结果,刚刚杀了灰衣人,又听裘老说得入神,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一层。
  四散的血液和碎肉,渐渐形成了一个圆圆的球体。
  最终,意识体彻底消散,现实中的身体也碎成一团血雾,再也难见人形。
  就在这一刻。
  心安之地房间里的电脑,包括主机、显示器、键盘、鼠标等所有配件,如雪一般崩塌,然后如凤舞九天、龙游四海一般,来到小院中间,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玄妙的文字和图形。
  这些文字和图形,似乎是他在小棚屋里的岛上,参悟了十几辈子都没有参悟透的功法,又似乎是添加了很多的不同。如果能用比最高分辨率还要高的显微镜,就会看出,那一粒粒比最基本的粒子还要微小许多的,不是粒子,而是一个又一个阴爻和阳爻的存在。
  依然照耀在小院的清辉、以及那仿佛无尽无边的力量,在阴爻和阳爻的拘束下,渐渐收拢。
  而现实中,天空月光如柱,星辉撒下,正好照在那团血雾之上,林木、溪水、山石等之间,也浮现出一道道光芒,随风舞动,在血雾之中往来穿梭。最最细小的血雾,也是一个又一个阴爻和阳爻的存在,它们也在拘束着现实中天地加身的力量。
  长短相间的阴爻、阳爻,拘禁着各种清辉、力量,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符号,再组成笔画、线条,最终交织形成了骨骼、筋膜、血肉、脏腑……整个过程中所隐含着的、有如天地初生般的莫明意味,似乎是比那些文字、图案更加玄妙,却又将文字与图案本身的意义涵盖其间。
  心安之地里,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意识体浮现于半空中;
  而现实之中,血雾尽收,一个赤果的人形悬于半空中。
  一个以阴爻阳爻为基、清辉力量为法、原来的意识和血肉为质……所组成的新的意识体和肉身。内里清辉闪烁,上应星图;流光荡漾,下合山川;无尽的力量,充斥在星图、山川之间,渐成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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