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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一身淡黄色的长裙，锥帽上垂下的米白色幕篱遮挡了面容，只能隐隐看到轮廓。
苏文依在阁楼的窗前，盯着张宁进了将军府，穿庭过院。
“没偷看到人家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失望？”
苏文侧头，看着一袭素衣的墨灵道：“你是在吃醋吗？”
“切！就你？本姑娘勾勾手指头你就得乖乖就范，用得着吃醋？”
“这么自信？”
墨灵把湿漉漉得秀发甩到身后，湿润的发丝扫过苏文的脸颊，单手撑着下巴爬在窗台上道：“羊毛织布机不要了？罡气境的机甲不要了......”
苏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下次能不能挑我不在的时候洗澡？”
墨灵歪头看着苏文，抽了抽鼻子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
“这是我的将军府。”
“没说不让你住阿，有本事今晚就来，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苏文叹了口气，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和看过来的张宁目光对了个正好，就算隔着幕篱苏文也能感受道张宁目光中的清冷，月光仙子般的清冷。
墨灵撅了撅嘴，伸手在苏文眼前晃了晃道：“别看了人都进去了，真想看我可以帮你把她的幕篱摘掉。”
“我就想看看这样的光线还带着幕篱，她会不会摔倒。”苏文抬头望天，看着微暗的夜幕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墨灵望着苏文的背影，神色复杂。
“记住为师和你说过的话。”
曲大师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墨灵并不意外，起身恭敬一礼：“师尊，弟子不明白，就因为他是鬼谷门人？”
“这世上哪还有什么鬼谷门人，始皇帝逆天一役，大秦豪杰早已破空而去。”
“师尊是想让弟子弄清苏文的来历？”
曲大师摇头道：“苏文有始皇帝的太阿剑又是紫薇命格，跟着他我们说不得也有离开的机会，就算不能也可以在这乱世庇护你们。
你要是不愿意为师也不勉强你，为我墨家寻找一条出路这本该是墨言这个巨子的责任，不是你的。”
墨灵想到了什么，神情坚定道：“师尊放心，弟子会做好的。”
曲大师点了点头，拍着墨灵的肩膀道：“委屈你了。”
晚宴之上，简单的寒暄之后陷入了沉寂，张宁不开口，苏文也不开口全神贯注的欣赏着歌舞，还好贾诩时不时的举杯相邀，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先生对苍天怎么看？”又一轮举杯之后，张宁率先打破了僵局，声音空灵飘渺，这要是是去搞直播，都不用露脸，光声音就能让小火箭刷爆屏。
“苍天！”
苏文端着酒盏起身走到门口，望着满天星河，打了个酒嗝道：“抬头看阿，还能怎么看。”
说完举杯欲饮，看着杯中倒影笑道：“要是有水的地方，低头看也行。”
张宁莲步轻动，走到苏文身侧，开口道：“先生应当明白我说的意思，何必装傻充楞失了鬼谷门人的气度。”
月下看美，越看越美，月色下的张宁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月光，好似真的月宫仙子下凡，苏文情不自禁的靠近。
“醒醒，一个月华之体就把你弄得五迷三道，以后还怎么混。”
系统的提醒来的很及时，苏文在凑到张宁不到一尺之地时停了下来，笑道：“本将还真不明白，劳烦圣女解释一二。”
张宁侧身躲开苏文，回到座位，开口道：“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不过是一处牢笼，先生是想穿过极北冰原的幻光海离开吧？否则也不会布局草原。
可惜就算穿过幻光海也只是跨越时空，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想要真正的离开摆脱无休止的轮回，只有打破天壁这一条路，先生作为鬼谷门人不会不知道。
还是说先生想回到始皇帝那个时代，追随始皇帝一同离去，或者先生本就是从那个时候来，肩负着始皇帝的谋划，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鬼谷门人，也没有太阿剑，也没有先生存在过的痕迹。”
饶是贾诩号称‘奇谋百出，算无遗策’还是被这消息炸的晕头转向、惊骇莫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苏文等答案。
“系统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苏文哪还有心思搭理他。
“时空错乱，阴阳颠倒......”
“打住，说我能听懂的。”
“这么说吧，你可以把整个世界理解为一个魔方，每一个小世界就是魔方的一个小块，每一个小世界都在无休止的轮回，只有向外的那个面才能离开世界，也就是打破天壁。
其它四个方向，不管是极北冰原尽头的幻光海，还是东海深处的归墟海眼，南疆的十万大山，西方的无垠沙海都只能一个小快跳到另一个小块。”
“地下呢？朝地下走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整个世界的核心，从而控制这个世界？”
“额......想法不错，不过这个世界是不存在这种力量的，你就别想了。”
“你也不行？”
“不行，我只是个碎片，要是完整的崆峒印，这样的世界一个眼神就能看爆炸。”
“你之前好像说你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吧？”
“那个，最近不是气运给的挺足的吗，我就恢复了一点点。”
信了你的邪！不过没办法，谁让咱是消息不对等的弱势一方呢？
苏文退出系统聊天，看着张宁道：“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圣女这么想出去莫不是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张宁没说话，良久开口道：“和这里相比，外面就是炼狱，看不到希望每天有无数人在绝望中死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就待在这里不好吗？”
“生而为人，这是我们的责任，逃不掉也不想逃。”张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哀伤，和一丝斩不断的坚强。
苏文没有问张宁外面有什么，也没有问系统，问了他也无能为力，他只是牢牢记住了张宁的话‘生而为人......’
“要让圣女失望了，我有我的路要走，殊途同归有缘再见。”
“也罢，甲子年，春分，邺城，请先生前来观礼。”
“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