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来势汹汹的瘟疫

　　在神医谷中住了三天，孟东玄已经去了四次青冥崖顶的埋尸坑。
　　但不出他所料，后面几次摸尸之旅收获寥寥，全便宜了墨白那小子。
　　毕竟无论在哪，也不可能天天有死人。
　　除非……
　　正当他一筹莫展，为摸尸数量发愁之际，墨白带来了一个令人痛心疾首的好消息。
　　附近村镇爆发了瘟疫。
　　“你到底去不去。”墨白背着医药箱站在澜居门口，面露急色。
　　“去。”
　　轻车熟路地翻越青冥崖，路过埋尸坑，他们继续向西南方向走去。
　　爆发瘟疫的村子距离青冥崖顶还有十多里的路程。
　　“这是预防瘟疫的药丸，你含在嘴里别吐。”
　　“防毒面巾升级了？”孟东玄结过淡青色的药丸含在舌头下面，神医谷也真奇怪，既有千金一救的规矩，又偷偷救济周边的贫苦村民，替他们抓药治病。
　　“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墨白面露忧色。
　　墨白年纪虽然不大，但医术高超，看他这般神情，孟东玄心中也蒙上一层乌云。
　　孟东玄虽然沉迷摸尸，但不管怎么说，百姓无辜。
　　治病救人的工作交给墨白，他的任务是将病死的尸体运至一处集中焚烧，防止疫病扩大传染。
　　前面就是爆发瘟疫的红石村。
　　村口人迹寥寥，死人气息盖过了活人的生气。
　　孟东玄同墨白伪装成恰巧路过的游医进村。
　　街上随处可见病入膏肓的人，以及正在渐渐腐烂的尸体，水源已经被污染。
　　除了身体健壮的成年男性，老人小孩妇女都是瘟疫的易感人群。
　　按这种速度蔓延下去，不出十天，周边的村镇也将一一遭殃，到时候神医谷将会被困在这毒圈之中。
　　这场瘟疫来得蹊跷，而且针针对性很强，孟东玄总觉得有人在幕后捣鬼。
　　“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和尸体。”进入红石村之后，墨白一直眉头紧锁。
　　“没有干净的水源，就无法根治疫病；病死的尸体若不能妥善处理，只会造成更多的人患病。”
　　“尸体交给我处理吧，你先去看病。”
　　墨白点了点头：“我先去拜会红石村的村长，麻烦你把尸体拖到村口焚烧。”
　　“没问题，摸尸我在行。”
　　他们二人开始分头行动，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孟东玄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尸体太多而发愁。
　　红石村是方圆百里最大的村镇，从村头到村尾，骑马也要走半个时辰。
　　整整四十一具尸体，遍布在红石村的角角落落，要全部收集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搬尸是个漫长的力气活，持续使用真气，容易伤身。
　　在村子里来来回回跑了三十八趟，孟东玄终于将所有的尸体都搬运到村口。
　　孟东玄瘫坐在地上，胸口中似要炸裂开一般疼痛，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
　　他燃起一把火，小山一样的尸堆瞬间被点燃，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但他痛并快乐着。
　　“叮——摸尸数已达二百，《长生诀》全本已兑换。”
　　他微微一笑，露出满足的表情。
　　终于换出全本秘籍了，这下应该可以突破瓶颈。
　　最近一段时间，孟东玄修炼内功心法总觉得进步缓慢，像进入了瓶颈期。
　　他以为这是瓶颈期。
　　世事就是这么没有公平可言，孟东玄从筋骨初阶修习到御神初阶，跨越三个大境界，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御神境界啊，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而他却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一般，达到了。
　　这么逆天的存在，自大虞建国至今，也就他一个。
　　那些刻苦修炼的青年武者要是知道孟东玄把这几天的平台期称作瓶颈，大概率会吐血而亡，或者弃武从文。
　　孟东玄不是不知道练武需要戒骄戒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八苦教的穷追不舍，命运没有给他放松的机会，他有一颗急迫的变强之心。
　　不顾自己身在烟尘漫天的焚尸现场，他闭上双眼，打开了刚刚兑换出来的《长生诀》密卷。
　　“后面的内容，怎、怎么是空白的？”
　　无论孟东玄如何操纵自己的意念，他始终看不到《长生诀》后面的内容。
　　“叮——《长生诀》最后几章高深玄妙，未达到大乘宗师境界的人不能随意修炼，否则会走火入魔。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挥刀自宫，斩断六根，神功大成。第二，开启修炼保护模式。”
　　来之不易的喜悦瞬间消失。
　　孟东玄现在很暴躁，非常暴躁。
　　大乘宗师？我要已经是大乘宗师了，我还要你这本秘籍干嘛？
　　“坑爹系统，我选三。”
　　“叮——考虑时间十秒，过期不能作出决定的，系统会自动选择第一个选项，挥刀自宫。”
　　“十……”
　　“你咋帮我自宫？”
　　“九……”
　　“等会等会，有话好商量……”
　　“六……”
　　“八和七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三……”
　　孟东玄股间一紧，他咬了咬牙，始终没能下得了决心。
　　“二、二，我选二。”
　　“叮——已开始修炼保护模式，待你达到大乘境界时，秘籍的后半部分会自动开放。”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啊。
　　孟东玄看着烈火熊熊的焚尸堆，越看越气，越气越看。
　　忙了大半天，竟然兑换出个寂寞。
　　“叮——随机任务。找到附近的岭南尸王，吸取其煞气，可获赠绝世神兵六合剑一柄。”
　　“岭南尸王在附近？到底在哪你说清楚点。”
　　回答孟东玄的是一阵无边的沉默……
　　天色渐晚，焚尸的火焰也一点点变小。在四十一具尸体都即将化成灰烬的时候，红石村村口终于出现了墨白的身影。
　　“我还以为你要留着过夜呢。”孟东玄走到墨白身边：“怎么样，这瘟疫能治吗？”
　　墨白脸色很差，眼中全是倦怠之色。
　　“我猜测水源的上游应该被污染了，不解决水源的问题，就算暂时治好瘟疫，也会再次复发。”
　　这场瘟疫像是人祸，不是天灾。孟东玄拍了拍墨白的肩：“那周边其他村镇呢？”
　　“估计就在这一两天了。”墨白深深叹了口气，眼看这些人一个个痛苦死去，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只要清除掉水源上游的污染，下游村庄自然就有干净的水源。到时候，瘟疫就能被控制。”
　　孟东玄双手环在胸前，他认为解决水源的问题是当务之急。
　　“你说得对。”墨白眼中亮起一道光：“水源的最上游，在幻夜雪山山顶。”
　　“不会在那。”孟东玄否定了墨白的想法：“幻夜雪山终年积雪，冰冻三尺，尸体早就变成冰疙瘩了，不利用病毒的传播。”
　　墨白不知道病毒是什么，但他也认可在极端寒冷的环境下瘟疫很难传播的理论。
　　这是他剖尸多年，翻阅大量古籍后才得出的结论。没想到孟东玄竟然早就知道，而且说得那么笃定，难道他在医学一道上也有很高的造诣？
　　墨白心中对孟东玄又多了几分佩服。
　　“走吧，咱们去幻夜雪山。”
　　“你为何要救那些村民，他们跟你非亲非故，你又不是医生。”
　　“救人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