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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啊？”周启边开车，边跟后面的实习生聊今天的建筑商多傻逼，梁迄突然开口，周启下意识踩了急刹。
车上的人统统往前一倒，周启人还愣着，梁迄就已经解了安全带下车。
“怎么回事啊？”
周启揉了揉额角，伸着脖子往外看。
这一看就看明白了。
他们对面停了辆车，车前面堵着交警，梁迄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下车大约是看清了谁站在交警跟前。
这路段没几米就是高架桥，车来车往，周启看着梁迄被车速扬起的衣摆，又瞧了瞧路边无知无觉的姜妹妹，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被车水马龙淹没，车上的实习生互相看了看：“周工你这是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看戏。”
被骂这种事情似乎会有连锁反应。
姜知在剧组被林欣挑毛病，出了剧组又被交警拦了下来。
被拦车纯粹是她的问题，她转道的时候转错，而且还超了速。
姜知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挨骂。
“你怎么还没换本，不会是拿到驾照从来没开过车吧？”
看着姜知老旧的驾照，交警怀疑地看着姜知，不少女生一满十八就把驾照考了，但之后几年不碰车就敢随便上路。
“我之前在国外。”
“在国外待了几年？”
“四五年。”
“国外的交通惯性能跟国内一样？！你得多找几个空地方练一练再上路。”
姜知有些跑神的应了声，她觉得这个交警的态度有些奇怪，果真他下一句就是“知道在什么地方练车吗？”
姜知正不知道怎么答，肩膀被推力冲的微微向前倒了倒，姜知的嗅觉比视觉先看到梁迄来了。
西装革履，配着他的平头却有微微的痞气。
“出了什么问题？我是她哥。”梁迄半个身子遮住了姜知，声音低沉醇厚，姜知看着他的肩头微微发怔，不知道他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违规变道，桥上超速二十。”
交警扯着眉打量了一遍梁迄，像是衡量他说的哥哥是哪种哥哥，“多让你妹妹练练车再上路。”
给自己的话找了个总结词，交警收起了要跟姜知长谈的架势，提了一句记住交罚单就上了车。
闪烁的警灯没了影，姜知觉得路上的风顿时冷了许多，缩了缩肩：“好巧哦。”
翡市那么大，她违反个交通规则都能被梁迄看个正着。
“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缩头缩脑地在挨交警的骂，仔细一看发现是认识的人。”
姜知尴尬地呃了声，所以这件事要怪梁迄坐车东张西望，眼睛太尖。
“姜妹妹！”
周启找了个调头的口，车稳稳停在了两人的身后。
听着过于兴奋的呼喊，姜知眨了眨眼，没怎么辨认就认出了面前的人：“周启哥。”
“回来能有一个多月了吧？我本来说是去看看你，但听说你进组了，在拍电影见不成。”
姜知点点头：“我今天进城去工作室拿个设计图。”
“那可真巧，我们今天也是去看设计图。”因为当年的事，周启其实有些怵姜知，婚姻把个小可爱弄成了怨妇，他当年没少被她怨怼。
但现在见人像是真忘了曾经那一段，周启自在了不少。
围着姜知转了圈：“漂亮了漂亮了，越来越美。”
“周启哥成熟了。”
知道周启想听她夸他，姜知偏偏不，沉吟了一会，就送了他成熟两个字。
周启果真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难道没变帅。”
姜知又仔细地看了他一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两个人说起话就没有完，梁迄原本想说的话也吞回了肚子里，开了副驾：“你也想被收罚单？”
梁迄已经先一步坐回了车里，周启跟姜知约了下次见面也上了车。
一上车，周启就瞥了梁迄：“人才出了交通问题，你也不说陪人一段路。”
梁迄面无表情：“想去就去。”
“我想去个什么，又不是我前妻在剧组受了委屈，失魂落魄的出了交通事故。”
梁迄清淡的脸上浮现一丝嫌恶：“你长了天眼。”连姜知违章是受了委屈都能知道。
后面的实习生面露惊讶，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大秘密，努力回想刚刚那女人的长相，没想到梁迄不止结过婚，竟然连前妻都有了。
*
意外遇到了梁迄，姜知后面的路都开的格外小心，生怕再出一个错，停下车窗前就是梁迄似笑似讽的脸。
到了地方，姜知拿着资料看着面前的高楼，她跟梁迄他们说了谎，她这次出剧组不是为了拿什么设计图，而是为了“正义”的反抗。
姜知到孙老板的公司的时候，孙老板正好有空，免了她的预约。
孙老板自然是林欣的那个孙老板，姜知没见过人，在她想象中会包养女明星的男人，要么不是秃头，就是肚子大的看不到脚。
孙老板这两样哪样都没占。
人看着四十多岁，手上带了块百翠丽达，长相不到梁迄那么出众，但身上的气质让人无法说他是个丑人。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包养了林欣，姜知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状，孙老板的样子在她看起来像是正经人，正经人怎么会包养，说不准林欣是真爱。
要是真爱的话，她的告状就半点效果都没有。
“姜导有什么事情需要特意上门？”
姜知惊讶孙善成的样子，孙善成也惊讶姜知的年轻。
林欣只说制片人找了个没多少经验的视觉导演凑数，却没提姜知的长相优越的可以当主演。
“因为听林老师的话，我觉得的孙总跟我可能有些误会，所以就不请自来，孙总不要介意。”
就像是怕他介意一样，姜知迅速的把资料摆好，打开笔电。
要是男人做出这副架势，孙善成只觉得又有人要找他投资，但姜知来做，却有几分小女生的可爱。
男人对漂亮的女人总是有几分宽容，哪怕知道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那姜导说说看。”
姜知先给孙善成递了张表，上面是林欣进组以后NG和换布景的次数。
然后另一个表是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多少时间，而这些时间又等于多少钱。
姜知想的挺简单的，不管林欣是不是孙善成包养的人，孙善成投资都是为了赚钱，但林欣这样搞下去，一定会亏钱，那为什么不及时止损。
林欣的那个角色本来没那么多戏份，变成女二都是因为投资人的意思，如果投资人想砍戏完全是一句话的事，赵导还会感谢他。
姜知来没有抱着必须成功的心态来，她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完全不反击，哪怕不成功，哪怕会失败，她也想试一试。
“你的意思是林欣在浪费剧组资金？我虽然没拍过戏，但演员NG难道不是正常的事？”孙善成本来是只觉得姜知好笑，告他的人告到了他这里，但看她等着他的回答，眼里的懵懂让人心生怜悯，孙善成收了收脸上戏谑的笑容，回道。
“NG正常，但是林老师拍摄常常不在状态，拍摄的进度比计划的拖慢了十天。”
林欣不是科班出身，之前拍过几部戏，都是没什么水花的电视剧，小导演对林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赵导重视影片质量，对林欣一点都不会马虎过去。
孙善成安静的听着姜知分析，听着她从他的角度出发，总和种种证据表明按着这个情况投资跟回报不会成正比。
大概说了个清楚，姜知就等着孙善成表态了。
“这样吧，我还有一个会，要是还有什么话你等一下我，我们等会一边吃一边谈。”
呃……
孙善成的表情坦然，这话不像是夹杂了其他什么含义，但姜知时刻记得面前这个男人是包养女明星的商人。
“我还有点事，可能不方便。”
孙善成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像是知道她没什么事，也知道她在怕什么。
姜知一时有些尴尬，总觉得她说不定弄巧成拙了。
“既然这样就有时间再谈，姜导再见。”
孙善成的秘书送的人，走到门口，秘书问她要了号码：“如果孙总有什么需要再联系姜导演的会方便很多。”
姜知总不可能连号码都不给，留下了号码，姜知回到车上，一时有点恍惚，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
幸好梁迄不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要不然她又要再受一次嘲笑。
时间不早不晚，姜知开车绕了一圈，干脆开到了童熙上班的酒店。
“你是怎么想的？！”
童熙听完了姜知刚刚做了什么，看着她就像是看什么神奇物种，“你这跟我妈告状，说我不好有什么区别，她就算对着你的时候说几句训斥我的话，难不成还真会把我怎么样。”
越想童熙越觉得姜知是气昏了头，什么昏招都往外使，“费钱拍不好是剧组统筹不好，那个孙总换了林欣的唯一可能，是你成为能代替她讨他欢心的情妇。”
姜知捂住了衣领：“我只是想试试嘛。”
遇到了欺负，完全咸鱼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太惨了。
“他都说了什么？”
离下班时间没差多少，童熙一边去休息室换衣服，一边让姜知复述对话，怕对方有什么暗示，但姜知这个脑子听不懂。
“他没说什么，全程都很客气，不像有什么暗示。”姜知想了想，他似乎就听着她开始说林欣的时候，表情惊讶的有那么一丝像是哭笑不得。
“要不然我还是来你这里当保洁吧。”
姜知往童熙怀里拱，觉得工作太难了，也不知道她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又是怎么渡过的麻烦，“等下吃火锅好不好？我想吃辣，剧组光喜欢订叉烧饭，甜腻腻的。”
这话题跳跃的可真快。
童熙的一箩筐话也懒得说了，已经办出去的事现在说也没用。
“你回剧组该干嘛干嘛，你是高薪聘请的视导，就算有些小动作，总不会把你给换了，几个亿的投资不是闹着玩，会有人想办法调停。”
姜知连嗯了几声，其实这个道理她知道，但就是想试一试反击，试有成的可能，不试就只能坐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