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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一行人走了两里多路,吴修没闲着,路上一会儿折花,一会儿捉虫,像是个没事人。柳若和竹儿倒是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吴修见她们实在走不动,主动出言:
“我看你们累的不轻,就停下来稍加歇息吧。”
柳若刚要出言感谢,却被后面的几句话呛住了。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闺女,就是娇气。历史上的有名的美人红袖,偏说是什么红颜薄命,无非是打小娇生惯养,身子骨弱,但凡得了点小病,好比风寒、伤寒,这人就没了。”
柳若一时委屈的很,清澈的杏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竹儿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吴修一眼,又连忙安慰道:
“小主莫哭。我就说!传闻吴四公子是野狼转世,绝不是虚言。他只是没那野狼的利爪尖牙,这心啊肝啊肺啊,都是一般模样。”
吴修瞧见柳若哭了,登时也慌了。连忙解释道:
“小爷实在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柳大小姐为了柳府的门面,整天学些琴棋书画,戴着洛陵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到头来连寻常百姓都晓得的东西,你却是不知,今儿是红儿没了,明儿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令尊的话,并非都是金玉良言,谁说女子本弱,只能是西子那般病怏怏的可怜样儿。花木兰替父从军,怎么就称不上佳话?巾帼不让须眉!三从四德,大半都是狗屁话。
你虽是柳家大小姐,但也未必非要为了些莫须有的东西,草率嫁到吴家。我那两个兄长,依我看来,都不是什么省心的货色,当然,小爷我也不是,吴家也不是。嫁到吴家,反倒是拖累你了。”
听到这番话,竹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吴四公子今儿这是抽的什么风,净说些胡话。
柳若早已止住了泪水,她也觉得,今日的吴四公子,多少有些奇怪。说是纨绔,却又有些不同。
柳若瞥见他一只手反复把玩着那把剑,不禁出声问道:
“吴四公子这是有了学武的打算,改邪归正,这才教训起小女子来?”
“你看这花花绿绿的剑柄,哪里像是用来杀人的?摆设而已,佩把剑充充面子,至少在外城来的公子哥面前,不至于给吴家丢脸面。”
柳若回想起那锋利的剑刃和可怖的血槽,怀疑他在说谎,可又不好细问。
稍加歇整过后,三人再次出发,这一路上,向来俏皮的竹儿也不再喊累。
眼看到了柳府。
真是气派!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名府气韵,两侧立有四根高大的石柱,白石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抬头看,鎏金的匾额上,赫然写有洛陵柳府四个烫金大字。
正门里走,是一块硕大的石盘。环顾四周,雪白粉墙,花石为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有一种水乡的淡柔,不落富丽俗套。
“贵府当真气派,比之吴家府邸,也是丝毫不差。”
吴修啧啧称赞。
“吴四公子净说些客气话,柳府前前后后,兴建不过二十载,哪里比得上吴家底蕴。”
“得了,止住,这些客套话咱还是休提了,小爷我有些饿了。”
吴修摆摆手,自己溜达去了。
柳若无语,这敷衍人的官场话,还是他先提的。自己都没说什么,他竟觉得腻了。
柳若不再理会他,去往东厨,吩咐膳夫准备些饭食。
柳员外不在府中,听管家王伯说,他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门,晌午能否回来还不好说。
王伯最先也觉得稀罕,老爷好久不过问生意场上的事情,全权交给义子柳天打理。今早出门,却带上了两壶好酒丹金液,这种美酒,在酒窖里珍藏了五载,平日里老爷都舍不得喝。
看来是有事求人!
那必然是去吴家了。
方今见了自家大小姐,这才回过神来——想必是为了婚约的事儿。
只听柳若轻启樱唇,又说道:
“吴家四公子来府中做客,王伯,你且招罗些丫鬟,好生伺候着。”
“大小姐,吴四公子那个纨绔子弟,怎会想着来柳府做客,要是让老爷见着,恐怕会误会……你还是少与这类人……”
“老奴多嘴了!”
王伯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向来不与男人多往来的柳大小姐,今儿竟破天荒地带回来一个男人,还是老爷口中的败家玩意儿,
老爷大早去谈婚约的事儿,联姻对象必然是吴方吴诺,晌午这大小姐就把吴修带回府中。
啊这~
分明是与老爷闹了别扭,把她的想法直接摆在了明面上——吴修才是她的如意郎君。
可自己真是嘴贱,当着大小姐的面,说她郎君的不是。
柳若却是没当回事,转身径直走向了后花园,想去看看那里池子的水还干不干净。
王伯松了一口气。赶忙去找来柳府厨艺最佳的膳夫,叮嘱他说:
“柳若大小姐未成亲的相公来府中做客,你做些最拿手的好菜,好生招待着。给那位爷伺候好了,这月的月钱,翻十番都是小事儿。”
那位膳夫大喜过望,翻上十番,这可是百两纹银!连声称诺,忙去准备食材了。
柳若刚一进园,又见着吴修,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石凳上,把玩起腰间的长剑。
只见吴修双手反复来回在剑刃口上摩擦。那剑刃薄如蝉翼,锋芒逼人,她离得不近,却仿佛有摄人的冷气扑面而来。
定晴一看,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竟见不得半点伤痕。柳若又记起树林里吴修的一番说辞,眸中尽是惊异之色,这还是人们口中那个臭名昭著的纨绔么。
“你怎么呆立在那儿,不寻个石凳坐下歇息一番,方才走了三里路,也该疲累了吧,其余的事,叮嘱下人们做就好了。”
吴修注意到了柳若,出声道。
柳若云丝绣鞋踏着青石板路,带着一路香风,坐在了吴修的对面。
刚一提裙坐下,她就情不自禁地看向吴修的双手,是不是真的毫发无伤。
吴修留意到了她的目光,问道:
“柳大小姐喜欢这把剑?”。
柳若也意识到,适才的赤裸裸的目光着实有些欠妥。可又总不能直言自己是在盯着他的手,这么一来,就愈加说不清了。
只好轻点螓首,也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