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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四人西走汾晋州途中惊险迭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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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龙风、余万千、杨问天、上官云莺一行四人自东京汴梁起身,一路巡视御龙门各分庭,并参加九月十日无为教组织的武林大会。上官剑南、弓山长、廖东阳、米风修则奉命留守调度迁移总庭事宜。
  御龙风等几人有上官云莺这个开心果陪伴,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她就像久未出笼的小鸟突然来到了这广阔天地,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都要尝试玩耍一番,在田野间,她追蜂引蝶、采叶摘花,用柳藤编成草帽给御龙风戴上,用各色小花编个花环送给自己,笑称自己是公主,御龙风则忙躬身施礼,惹得云莺咯咯笑个不停。在市镇上,她又拉着御龙风东走西逛,南瞧北望,碰见稀罕的首饰总要试戴一番,非得让御龙风夸她美若天仙才肯罢休,御龙风见她对一根银制凤簪爱不释手,便买下来送给她,上官云莺让他亲自给她戴上,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爱意。或碰到杂耍卖艺的,她非拉着御龙风钻进去,看到高兴处拍掌蹦高,还要给些赏钱。御龙风被她感染,自爹爹遇害之后的愁闷心情也有所好转。
  这日,四人急于赶路错过了客栈,正愁没处安歇,突见前方有一处灯光,上官云莺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快看,前边有人家居住,我们可以过去借宿一晚。”
  “嗯,我们过去看一看。”御龙风答道。
  余万千和杨问天闻言策马急赶几步先来到门前,二人翻身下马,见是一处小宅院,柴门虚掩,面南一排三间茅草屋,正屋亮着一盏灯,东西两侧分列柴房、马厩各一间。杨问天拍拍门喊道:“请问有人吗?”
  屋内没有应答,杨问天又使劲拍了几下柴门,提高声音道:“有人在家吗,我等赶路至此错过客栈,想借宿一宿,还请行个方便!”
  屋内仍没有回音,杨问天与余万千对视一眼,推门进去,这时御龙风与上官云莺也已赶到,跟在二人身后一同进来。因感到此处院落有些怪异,几人也是小心提防。来到正屋门前,杨问天推开门,见一老妇正坐在桌旁,就着昏暗的灯光在缝补衣服。杨问天大声说道:“老人家,我等冒昧打扰,欲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老妇不停手中的针线活,慢慢抬起头,说道:“几位是要借宿吗?”,这老妇说话的声音很大,语速很慢,看来她耳朵已有些背音。御龙风等人见这老妇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但神情淡定,心想:眼前突然出现几个陌生人她居然没有丝毫惊讶之态,真真让人捉摸不透,但想到她不过是一年迈老妪,也就放下心来。
  杨问天赶紧答道:“正是,不知是否方便?”
  那老妇似是没有听见杨问天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别看我这地方破旧,每年到我这借宿的还真不少呢,你说你们这些人只顾赶路,不知道停顿歇息,幸好此处有我这茅屋,要不这方圆几十里内没有人家,岂不是要露宿野外?你们几个大男人还好,让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睡在荒山树林,于心何忍哪!”说完走进西侧的屋子收拾了一番。
  御龙风等人趁她收拾屋子的当空,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正面靠着北墙的一张高高的供桌上供着一张牌位,上面写着“先夫葛氏之牌位”,御龙风心想:原来她丈夫也姓葛,却也奇怪,为何她亡夫的牌位只写姓氏而不刻名字?下边一张四方桌,几把椅子,桌上放着还没缝制好的男人衣服,她丈夫已死,应该是她儿子的。
  那老妇收拾完出来道:“家贫屋小,只有一间上房,不如让这对小夫妻住,两位壮士在柴房委屈一夜可好?”
  上官云莺听老妇误认她和御龙风是夫妻,不禁臊的满脸通红,幸好屋内灯光昏暗,其他人无法看出,她偷睨一眼御龙风,见御龙风神情淡定,毫无反应,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失望。
  余万千忙说道:“老人家肯收留我等,已是感谢不已,岂敢言委屈二字?!”
  那老妇接着说道:“想必你们也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们做些汤水充饥。”说完转身自顾自地转身带上房门离去。
  余万千见那老妇离去,说道:“掌门,我怎么总感觉这里有些古怪?”
  杨问天附和道:“属下也有同感,这老妇人对我们突然出现表现的过于镇定,难道真是有很多到此借宿的过往人所以她见怪不怪?还有上边供奉的其亡夫的牌位只写姓氏不写名字,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御龙风说道:“确实有些不对劲,我们还需小心提防为是。对于住处,云莺住上房,我和两位叔叔在柴房对付一宿。”
  上官云莺忙说道:“怎敢让掌门住柴房,还是我住柴房吧。”
  御龙风笑道:“我们几个大男人无所谓,怎能委屈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御龙风学着那老妇人的语气说道,余万千和杨问天都仰天大笑。
  上官云莺不好意思说道:“掌门哥哥你又取笑我,我可是什么苦都能吃得。”
  余万千思索着说道:“属下还是建议掌门与云莺姑娘同住上房。”
  御龙风和上官云莺一听都急了,云莺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同床共枕?”
  “嗨,你想到哪里去了,让你们同住一房,可不是同床共枕,主要考虑到这老妇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为防万一,才出此下策,相互有个照应。”余万千解释道。
  “余右使说得没错,行走江湖当防人心险恶,尤其是云莺姑娘涉世不深,又是上官左使托付,万一有什么差错,如何跟上官左使交待。”杨问天说道。
  御龙风看了看上官云莺,上官云莺也正往他这边看来,见他也在看她,急忙将目光转移看着墙壁。
  余万千见御龙风还有些犹豫,劝道:“掌门,行走江湖不必过于拘泥小节……”
  御龙风打断余万千的话说道:“余叔叔,不是我推脱,主要是得考虑云莺姑娘的感受。”
  御龙风等三人将目光转向上官云莺,上官云莺说道:“但凭掌门哥哥和两位叔叔安排。”
  “好,那就这样定了。“余万千说道。
  四人刚说定,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妇端着一个食盒进来,上面只有一个砂锅、四只碗、四双筷子,老妇人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来四只碗,往每个碗里盛了半碗多汤水,把碗筷摆完之后就自己拿着未缝制完成的衣服走到了东侧里间。
  御龙风等人坐下端起碗筷准备吃饭,余万千突然按住御龙风的手腕,示意先不要吃,只见他拿出一根银针,插在汤碗里然后又取出来,见银针没有异样,接着示意大家可以继续食用。四人用完膳食,各自回房安歇。御龙风拉过来一把椅子靠在墙边歇息,不一会就起了轻轻地鼾声。上官云莺和衣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有人?!”上官云莺喊道。
  御龙风听到喊声正要从椅子上跃起,却不知怎么手脚不听使唤似是被缚住了一般,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官云莺说道:“掌门哥哥,你怎么样,我怎么手脚像被捆住了一般动不了啊?!”
  御龙风还没回答,只听外边“哎呦”、“扑通”几声连响,肯定是余万千和杨问天猛然起身却因手脚无法动弹而跌倒在地的声音。
  “我们中毒了!”御龙风说道。
  “怎么可能?余叔叔不是用银针试过没有毒吗?”上官云莺不相信地问道。
  “我曾听闻江湖上有百禽教和万兽门善于用毒,其中百禽门练得一种无色无味延缓中毒时间如缚人手脚的毒药。”御龙风说道。
  “哈哈,想不到御龙掌门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少。”门外传来那老妇人的声音,接着推门而入,手里掌着一盏灯,她将灯光凑近趴在地上的御龙风,说道:“堂堂御龙门掌门,就这么趴在地上,姿势是不有点不雅呀!哈哈...”她说完仍旧大声发笑。
  御龙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给我们下毒?!”
  “哼!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她恶狠狠地说道,她转向上官云莺说道:“只是可惜了这娇滴滴的小媳妇。”
  “谁是他媳妇?你不要胡说!”云莺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很是受用。
  “不是一对干嘛住在一起?做了苟且之事还不敢承认?”
  “你不要伤害她,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御龙风见她向云莺走去,拼着力气说道。
  “掌门哥哥,你不要管我,我死不足惜,你是御龙门掌门,责任重大。”上官云莺说道。
  “吆吆...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小情人腻腻歪歪,你们谁都活不了,就在黄泉路上做一对苦命鸳鸯吧。”那老妇人说完抽出一把短刀在上官云莺的脸上磨来蹭去,还一边说道,“我是横着划好呢还是竖着划好呢?对了,我横着一道竖着一道岂不更好?!哈哈……“上官云莺感觉刀刃的寒光在冷冰冰的逼迫着自己,当听到这老妇要划破她的脸的时候大叫道:“丑老太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有朝一日我会……我会让你死的比我更难看!”说完恶狠狠地瞪着那老妇,突然觉得这老妇皱纹横生,纵向又有好多细的纹理,跟刀划又有什么区别,不仅泄下气来,想到自己要是被她破了相,就算不死以后也是无法见人,故此有求死之心。
  “啊?我好害怕啊!”老妇听到上官云莺的威胁故意装腔作态道,“你放心,我会慢慢的让你们受尽折磨而死,我要让你变成丑死鬼,就算到了阎王殿哪儿,也是丑陋无比,看你的心上人还要不要你?!”说完那起刀子就要划了下来,上官云莺吓得闭上了眼睛。
  “哦?难怪你既丑又老又恶毒!一辈子没有人要!”御龙风见她要对上官云莺下手,故意说话激她,想将她引到这边来,因听她几次说道看不得小情人亲热之语,料想她年轻时肯定被情所伤,不能与相爱之人在一起,所以见不得别人好。那老妇听到御龙风言语相激,果然停下了手中短刀,转过头来盯着御龙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
  御龙风见此招果然奏效,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你又老又丑一辈子没人要!”
  那老妇冲了过来,一把揪起御龙风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想你应该有自知之明,长成这样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御龙风又添油加醋地说道。
  “我杀了你这个负心汉!!!”那老妇已是怒不可遏,失智一般地喊道,想是已将御龙风当成了负己之人,抬手就往他顶心拍落。
  御龙风只能闭眼受死,耳边还响彻着上官云莺的呼叫。就在这时,只听见窗户的撞裂之声和那老妇人的惊呼撤掌后退之声叠加在一起传来。
  “你这老妇好生歹毒,我等不过是在此借宿一宿,你却要我们性命,没那么容易!”这是余万千的声音,是他破窗而入一脚踢开了那老妇人的一掌。
  “你怎么没有中毒?我明明看见你们都喝了我煮的汤水?”那老妇人急道,御龙风和上官云莺心中也是疑惑。
  “哼,是你的用毒功夫不到家罢了。”余万千说道。
  “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帮你解毒。”那老妇人不相信余万千能破的了她所炼制的毒药。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御龙门作对?”余万千不再答她的话而是直接质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老妇话没说完就出招袭来,只是招式奇特,如母鸡忽闪着翅膀微屈双膝奔向余万千,余万千一愣神,这是什么招式,难不成她要一扑而上?只见那老妇在离余万千丈许外便将两臂交错互向,余万千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涌来,忙右足后退半步,双腿略弯,右手猛地挥出,使出一招“拂龙眉”,将那老妇的功力化解了去。那老妇也是略微一惊,想不到自己的一招居然被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去,她见这一招不中,紧接着又使出一招,这一招虽招式看上去极其温柔,实则柔中带刚,暗藏杀机,且似黏在你身上一般,令你应接不暇,稍不留神就会被她抓住破绽。余万千使出“千手拳”,这种功夫乃是以快打快、近距离出击、爆发力极强的一种拳法,看似一拳实则数拳已出,正好可以应对这老妇的切身攻击。余万千与这老妇近身对打了十几回合后,余万千纵身跃出,跳出老妇的攻击圈,接着双掌快速互相交错使出一招“缚龙爪”,那老妇接着变换招式,却见她使出的这招让人无法识出哪是虚招哪是实招,余万千又使出一招“甩龙身”,那老妇右手上下画了一个大圆,左手上下画了一个小圆,竟将余万千的这招甩龙身挡了回去。
  “好一招“孔雀开屏“,刚才你所用的“闻鸡起舞”、“小鸟依人”、“百鸟朝凤“招式均是百禽教的上乘功夫,你和百禽教到底是什么关系?”余万千问道。
  “算你还有眼力,居然能识的百禽教的武功招式,只是怕你们没有机会知道我是谁了。”那老妇说完腾身跃起一招“恶鹰捉兔”扑向余万千。余万千见状,接连使出“拂龙眉”、“缚龙爪”和“甩龙身”招式,此三招接连使出威力无比,虽然余万千不是御龙族人,没有御龙佩等相助,功力要逊色不少,但也不容小觑。那老妇被余万千接连使出的招式逼退,余万千趁此机会又要欺身而上,谁知那老妇右手一扬,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急忙转头拂袖掩住口鼻,再转身看时,那老妇已然不见踪影。原来她见与余万千搏斗不能占到上风,于是撒出毒粉趁机遁去。余万千追出门外,已找寻不到那老妇,于是折回屋内,将御龙风扶起坐在椅子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点涂抹于御龙风和上官云莺两侧的太阳穴上。御龙风和上官云莺顿觉清爽,体力逐渐恢复。余万千又将同样之法试之杨问天,依然有效。
  四人同聚后,御龙风问道:“余右使,当时我也有那老妇的一问,你与我们都喝下了有毒的汤水,为何你反而没事?”
  “其实我和诸位一样,也是中毒无法动弹。”余万千说道。
  “余叔叔,你和我们一样中毒?那你刚才...莫不成你能自行解毒?”上官云莺问道。
  “是这样的,”余万千听到上官云莺的问话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当时我和杨护法听闻那老妇欲对掌门和云莺姑娘不利,奈何无法施救,就在这时,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拿出解药救了我,但他并不让我救杨护法,而是给了我一瓶解药后让我直接去对付那老妇人,说是赢得了她这瓶解药可以足够救我们几个人,如果打不过那老妇,说明天意如此,你们都得死。”
  “这黑衣人本意并非救我们,而是为了让我们对付那老妇人。”御龙风说道。
  “不错,经过与这老妇交手,我敢断定她肯定是百禽教的人,而那个黑衣人应该是来自万兽门。”余万千说道。
  “这百禽教和万兽门虽然不是武林大派,却因武功路数独树一帜且用毒功夫了得,其势力也不容小觑。”杨问天说道。
  “余右使如何断定那黑衣人便是万兽门的人呢?”御龙风不解道。
  “掌门有所不知,这百禽教和万兽门都奉神医华佗为祖师爷,虽为两派,实乃同宗。”余万千道,上官云莺听到这儿,插嘴道:“华佗乃是救世神医,医术医德,古今罕有其匹,而他们却是用毒害人,居然敢奉华佗为宗师,真真可笑!”
  “华佗曾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这男徒弟就是万兽门的开山祖师,女徒弟就是百禽教的创业鼻祖,因这二人学习医术期间不务正道,偏好钻研旁门左道,后被华佗逐出门庭。但他们二人却仍以正派自居,都奉华佗为祖师爷,并且根据华佗授予他们的五禽戏,法飞禽、师走兽,分别发明了百禽术和万兽技,并以此立教。近八百年来,百禽教和万兽门互相斗法拆台,自命正朔,尤其在用毒方面非要一争高下,所以才会出现你施毒他却解毒的情况。”余万千接着说道。
  “这样一说倒是能讲的通,是他们两门派之间的宿怨救了我们。”御龙风说道。
  “那是何人雇佣百禽教的人来加害于我们呢?”杨问天问道。
  “鲁山葛氏。”御龙风答道。
  “鲁山葛氏?”其他三人同时问道。
  “不错,在鲁山累公墓,葛老伯起歹意欲夺取御龙神功并要杀我灭口,谁知被墓中机关射杀,我下山之时曾到葛老伯家中欲将此事告知葛大娘,谁知早已人去屋空,此屋正房中供奉的牌位写着“亡夫葛氏之牌位”,刚开始我还好奇为何牌位之上只写姓不写名字,想必她是怕我一进来就知道底细坏了他们的好事,但又想在其亡夫灵前杀我祭夫,因此才在牌位上隐去了名字。”御龙风说道。
  “他们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们需得加强防范,不能再让他们钻了空子。”杨问天说道。
  “好了,也折腾半宿了,都稍作歇息,天亮还得赶路。”御龙风说道。
  “是。”众人应道。
  御龙风和上官云莺还在西间正屋歇息,余、杨二人为防偷袭,退到正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日,御龙风等四人来到龙角部分庭所在地汾州府大城镇,此地位于汉宋交界之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由北汉朝廷管辖,受宋汉战争影响,此地多驻扎军队,经济凋敝,年轻力壮的百姓多逃亡外地谋生,只剩下些年老体弱的人就在此处听天由命。镇上店铺开张的不多,稀稀拉拉几个年纪大的人慢吞吞的踱着步子。御龙风等人赶了一上午路,口渴腹肌,想找一家像样的酒店歇歇脚找些吃食。余万千与杨问天先头探路,一扬鞭马儿刚撒开蹄子便从大城镇的东边跑到了西边,也没见有什么像样的门面店铺,只有一家面馆还在经营,这家店面分上下两层,店外的幌子耷拉着,有一阵没一阵的随风吹扬一下,隐约可见上面写着“吴记面食”四个字。四人走进面馆,却见偌大的面馆竟没有一个客人。此时正在里间忙活的伙计见来了客人,立马笑脸迎了出来,边抽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拭桌凳,边口中说道:“几位客官辛苦了,快快请坐,想吃点什么?”
  杨问天说道:“来你面馆自然是吃面,难道还吃饺子不成?!”
  这店伙计约莫二十四五岁,一双眼睛灵转有神,一看就是精明会算计的主。听到杨问天的揶揄,店伙计并不理会,仍旧笑着说道:“客官您老说笑了,一听几位就是从外地来的,我们这一带以面食为生,面食花样繁多,入口的面食可达上百种,光做法就有蒸、煎、炸、炒、烩、煮等,原料又分小麦面、高粱面、大豆面、玉米面等,调味可有鸡、鸭、鱼、肉、海鲜等……”
  杨问天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便打断了他说道:“确是我等孤陋寡闻了,那具体有什么面食给我们说道说道,我们好从中点几样。”
  那店伙计被杨问天打断了话,却也不闹不怒,很自然的话题一转,接着说道:“有刀削面、剪刀面、包皮面、龙须面、拉面、八姑面、掐疙瘩、猫耳朵、饸饹、甩饼、炸糕……”
  “可以了,可以了”,杨问天忍不住又打断他,笑着说道:“我们吃不了这么许多,四样就够了,公子,您要……?”
  “我要一碗龙须面”,御龙风答道。
  上官云莺见杨问天看着自己,忙说道:“剪刀面听上去比较适合女儿家家吃,我就要一碗剪刀面吧。”
  “砍面一碗”,余万千自报道。
  “再加一碗拉面”,杨问天补充道。
  “好咧,您几位稍等。”伙计应道,说完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桌旁朝后厨方向抻着脖子喊道:“龙须面、剪刀面、砍面、拉面各一碗!”
  “请几位客官稍等,马上就好。”里边传出一声应答,却是一位女子柔美的声音。
  “楼上可还有靠窗雅座?”杨问天问道。
  “有…有…,几位客官请随我来。”店伙计说道,便在前指引与御龙风等人上得二楼,并将靠窗的桌椅又重新擦拭了一番,才让御龙风等人坐下。待四人坐定,那伙计将桌上备好的茶水沏了四碗,收拾完毕仍站立在旁伺候,杨问天见这位伙计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便搭讪道:“你是店老板?”
  那伙计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位爷您好眼力,我虽说是个小店老板,但其实就是个跑堂的。”
  “为什么不雇上几个人,也可分担一些?”余万千问道。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别看我这个店面不大,但从祖爷爷开始经营传下来也有百余年的历史了,在太平时期物阜民丰,来往客商不绝,江湖人士众多,到了此处无不想品尝一下我吴记面食,那时我也雇了五六个跑堂的,我就专心做我的老板,内人也安心做她的老板娘。可谁曾想,这年年战乱,而汾州又处于宋汉交界之处,战乱频起,当地的百姓大多逃亡他处谋生,过往的客商也是绕道而行,有时几天见不到一个客人,驻扎此地的兵爷还经常来此吃白食,小店早已入不敷出,我也无力支付伙计们的薪俸,也就把他们遣散了,只剩下我和内人两人操持勉强经营。”那伙计——应是饭店吴老板,诉苦道。
  “自古两国交战,苦的是天下的百姓,听你说来店里既然不赚钱,那为何不像他们去往别处,你有此手艺想必立身不是什么难事?”御龙风问道。
  “我家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要将吴记面食名号发扬光大,虽然我这手艺可以在别处立足,但离开汾州的粮、汾州的水还有这百年老店,也就没有了吴记面食的味道。”吴老板说道。
  说到这里,只听后厨一声“面来了”的嘤嘤细语传来,众人的目光皆被这声音吸了过去,看见吴氏娘子从后厨端着一个大托盘挑帘走了出来,众人看去:只见这吴娘子虽没有大家闺秀般端庄,却也有小家碧玉般可爱,虽没有绸罗锦缎的华贵,却也有粗衣布裙的风韵,细看时,皮肤肌白如雪,眼睛如净水深潭,嘴巴如樱桃般小巧,鼻子秀气隆正,想不到在这兵荒马乱、乡镇民间还有此绝色女子。那吴娘子来到桌前,依次将龙须面、剪刀面、砍面、拉面递上餐桌,轻声说道:“几位客官请慢用。”说完便拿起空托盘又回到后厨去了。上官云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吴娘子的背影,甚至在心里将自己各部位与之一一比照,觉得自己虽不输于她,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胜过她的地方,当她突然想到自己年龄要小于她时,竟“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的满脸通红,抬头斜睨一眼,只见余万千和杨问天正在吹着热气哧溜溜的吃面,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异样,倒是御龙风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上官云莺耸耸肩膀做个鬼脸,暗示没事后,便都接着吃面。
  杨问天见郭老板还立在旁边,想必是几日不见有客人来,想找人聊天,见他们正在吃面又不好打搅,于是指着上官云莺点的剪刀面问道:“这个面叫剪刀面,莫非真是用剪刀做的不成?”
  “正是”,郭老板一听杨问天问道面食两眼放光,口中说道:“这道菜相传是由唐太宗的长孙皇后所创,据传当时高祖李渊还是被封在太原的唐国公,李世民也还是官府公子而已,有一天,武士彟也就是后来的武后的父亲,慕名拜访,谈论天下大势,不觉已近中午,世民让长孙氏准备餐食,当时长孙氏正在用剪刀裁缝衣服,情急之下,和面用剪刀剪下煮熟便呈送过去。世民与武士彟吃了之后都大加赞赏,武士彟甚至感叹道:面如天下,宜当速剪,以此来劝说唐国公和李世民要当机立断,抓住时机,早日起兵反隋,以图建立伟业。”
  御龙风等人对郭老板立马另眼相看,想不到一碗面食竟然还暗藏乾坤事,老子曾经说过“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看来非虚!
  突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闲杂人等一律避让”等官府清场的声音传来,使得本来人就不多的街上经过短暂的骚乱之后变得空无一人,好像人们随时为这一刻做着准备,当这一刻突然来临时就会瞬间消失一般。
  “莫非有战事发生?”御龙风问道。
  “嗨,几位客官莫要惊慌”,吴老板说道,“近段时间并无战事发生,只是宋汉双方都在暗自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力图一举攻克对方。现在诸小国虽大多被赵宋朝廷所吞并,但北汉小朝廷并不想坐以待毙,也在整军备粮,准备背水一战。我们汾州又是两国交战的前线,为确保军事准备充足,朝廷会不时派出大员对汾州的军队驻守和武备情况进行督促查办。”
  “哦,不知今日北汉朝廷派出的是哪位高官重臣?”余万千问道。
  “听前几日来小店吃面的官兵说是当朝丞相叫叫……叫什么无为的今天要来检校军队。”吴老板说道。
  “郭无为。”余万千见这吴老板支支吾吾答上来,便帮着说道。
  “没错,就是他!”吴老板说道,眼睛又不时地开始打量御龙风等几人,似是觉得他们四人非北汉国人,对北汉朝廷比他还熟悉。
  余万千似是看出来吴老板的疑虑,说道:“吴老板不要多心,这郭丞相虽身居九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也是无为教的教主,我等是江湖中人,对郭丞相的过往现世略知一二也不为过吧?”
  那吴老板见自己的心思被余万千识破,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让几位见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官府早在半月前就发下告示,要注意陌生人士,防止宋廷奸细混入,否则诛灭九族。没办法,身处乱世,为了能安身立命,也只能苟延残喘了。”
  “兄台如此也是无奈之举,在下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等已叨扰多时,就不多打搅了,后悔有期!”御龙风说道。
  余、杨和云莺姑娘见御龙风已起身辞别,忙站起身来对吴老板抱拳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吴老板见状也连忙抱拳回道。
  几位刚要道别的当空,突然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御龙风等人探脑往窗外看去,只见在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了过来。
  上官云莺说道:“这郭丞相好大的阵仗。”
  “别看北汉国小民寡,这当官的可是如同那乌鸦一般黑,个个都是作威作福,高高在上,有几个是真心为老百姓着想的,不都是一门心思的钻研升官之道发财之路吗?”吴老板答道。
  “这郭丞相也是这种人?”余万千问道。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这郭丞相身为无为教教主,特别善于钻营,入朝为官之后,打压异己,朝廷重要职位皆安插上对自己忠诚信服之人,身边近侍更非无为教门徒不可,据说当今国主一直想除掉他,怎奈他在朝中权势熏天,苦于没有机会。”吴老板说道。
  “吴老板可曾听说朝中有一位姓郁的将军?”御龙风因为在从贺兰山前往鲁山途中被郭丞相门下拿住险些丢了性命,幸得郁将军出手相救,心中一直怀有感激之情,是以打探道。
  “朝中有一位刘继业将军,令敌人闻风丧胆,人送外号“无敌”,此人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公子所说的郁将军小的倒没有听过。”吴老板说道。
  御龙风注意到,本已没有什么人的路上却突然多出十几个人,分别沿着街道两侧也在慢慢行走,还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下,这些人看上去都是青壮劳力,非常壮实,看他们的步伐都是带有武功之人,他们突然冒出,莫非对郭无为要有所行动?
  这时,那吴老板说道:“几位客官待丞相仪仗过去之后再走不迟,免得扰了仪仗,另生枝节,小的也要把店面暂时关闭,失陪!”说着抱拳下楼去了。
  御龙风忙说道:“吴老板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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