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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衍从玉府回来，就急着去找萧珏。得知他在书房，他直接找上了他。
萧珏他正在作画，翟神医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手指一抖，一副画险些作废。
见他瞪了过来，翟衍心虚地笑了笑。
很快，萧珏收敛了心神，又专注画了起来。
“明珠醒了吗？”
翟衍往旁边一站，看向了萧珏笔下的画。
画得是一幅仕女图，画中人正是他今天在玉府见到的玉明珠小姐。
怪不得他觉得玉姑娘似曾相识，原来是见过萧珏曾经画过的仕女图吗？
他很快甩开了心里的异样，见他问自己，忙道：“我去的时候，玉姑娘已经醒了。”
萧珏作画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你也是急了些，人家玉府什么大夫请不到？”
萧珏却不以为然，“她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给她把了脉，有些风寒，不过……”
翟衍顿了顿，这才发现萧珏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手中作画的动作，正注视着他。
眼如寒潭，但他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翟衍道：“她身上有内伤，伤在心肺，应是小时候受伤所致。只是谁会对一个小孩子这么狠心？”
萧珏：“不是富贵病？”他是知道明珠有心绞痛的。
翟衍摇头：“不是，这症状和富贵病有些像，但绝不是，我已给她开了方子。”
“可有碍？”
“无事。”
萧珏这才松了口气，又重新开始作画。
正在画明珠的一双秋眸。
一笔一画间，已将神韵勾勒了出来。
翟衍在心里忍不住说了句：真像！
“玉姑娘没事，但她母亲却有事了。”
萧珏留下最后一笔，又在空白处提了诗，盖下了自己的私章。
“什么？”萧珏的注意力全在画上。
翟衍：“玉夫人竟然中毒了。”
萧珏的手一顿，这才抬起头来。
他惊讶，但是他上辈子做到宰辅，早就能够很好的控制住面部表情。
只是一愣之后，他很快就收起了表情。
“你不惊讶？”翟衍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发现……他没有表情。
“早就想到了。”
……
那边，玉宝珠和水姨娘丢了那脸，被人从永锦阁扔了出去，还是当着下人的面。
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水姨娘的腰也闪了，躺在床上痛哭流涕。
一旁，玉健成坐在桌子边，右手紧握抵在桌上，沉着脸看着在床上叫唤着的水姨娘。
等大夫看完诊，他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是让永锦阁打的。
这事闹得这般大，都不需要细打听，便有了结果。
玉健成也不是偏听一方的人，必是水姨娘在他这里泪眼婆娑，说着明珠的不是，他依然让人去查了。
得来的结果，水姨娘和宝珠确实是在永锦阁被打的。
谁下的命令，不言而明。
“是夫人？”玉健成沉声道。
管家道：“是方嬷嬷着人打的。”
方嬷嬷是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
玉健成沉吟片刻，“知道了，下去吧。”
此事若真是夫人下的手，那他也不便插手此事。
夫人若恼起来，他这边也不好交待。
那边，水姨娘哭道：“老爷，是大姑娘。”
水姨娘自然知道，此事若定性为秦氏下的命令，那她身上的伤就白受了。
她和宝珠被人丢出永锦阁，多少人看着，有多少人在心里讥笑着她呢。
她自然不肯罢休。
“方嬷嬷是夫人身边的人。”玉健成语气冷了下来。
水姨娘自然知道，方嬷嬷是那秦氏的人，但她不甘心，就这样白受了打。
“老爷，真是大姑娘，当时巧兰也在。”
玉健成挑起了眉，但表情并没有变化。
水姨娘心里急，她知道老爷这是想息事宁人，凡是跟夫人扯上关系，老爷一向都会大事化小。
可恨她不是女主人。
让那秦氏压在她身上。
她想起了宝珠，这孩子怎么还不过来？
她的目光不禁望向了门口，此时，她看到了门外有人影闪过，眉眼间顿时一喜。
是宝珠过来了。
“老爷，二姑娘来了。”门外，有仆人道。
玉健成：“她这不是胡闹吗？有伤在身，还到处乱跑。”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玉宝珠的声音传了过来：“爹爹，我放心不下姨娘。”人随声到，玉宝珠已经打帘进来。
此时，玉宝珠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心微微皱着，似在忍着百般痛苦。
玉健成本来冷下的脸，在看到她的模样之后，也缓和了下来。
“有伤在身，还来做什么？”
玉宝珠：“爹爹，都是女儿的错。”她含泪跪了下去，身上有伤，这一跪，她疼得倒抽了气，听在玉健成的耳朵里，顿时心疼起来。
他道：“你有何错之有？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二娘扶起来。”
玉宝珠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急忙去搀扶，却被玉宝珠拒绝了。
她泪眼涟涟：“阿姐落水，确与我有关，当日我不该与她争执，却惹得她大发雷霆，失足掉入了水中。这些日子，我日日跪在佛前，只望阿姐早日醒来。今日听得阿姐醒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一时心急，我便去看望阿姐。都是女儿的错，不该缠了姨娘，让她陪我一同过去，更不该在阿姐刚刚醒来的时候，去惹了她不快。若是等阿姐气消了些，阿姐也不会气恼。”
半字没提明珠打了她。
却又字字在说她。
玉健成却蹙起眉头，“是你阿姐命人打得你？”
不是夫人？
管家只说，打的人是方嬷嬷，却并没有说这是夫人下的命令。
玉健成心里犯了嘀咕。
玉宝珠：“是女儿恼了阿姐，阿姐不愿意见我，女儿理解。巧兰是阿姐的贴身丫鬟，见阿姐委屈了，想来也不愿意见我，将我和姨娘赶了出来。也是女儿心急阿姐，言语间多有冲动，肢体难免碰撞。”
水姨娘在那里瞪大着眼睛，这宝珠怎么竟替玉明珠求起情来了？
这哪里是言语多有冲动，肢体难免碰撞？
分明就是她们仗势欺人，恶奴欺主，将她和宝珠硬生生从拱门里丢了出来。
玉健成此时的一张脸，已经沉如墨汁。
“是明珠着人打的？”想来，定是那方嬷嬷去看望明珠，正巧宝珠也去了，方嬷嬷便护着明珠，将宝珠和水姨娘打了出来。
此事，若是夫人下的命令，他自然不便插手。
他还不想得罪夫人，夫人是上京秦家的庶女，便是看在秦家，他也不能真拿她问罪。
那水姨娘和宝珠的伤也便白受了，最多发卖了几个下人。
但此事若是明珠的主意……
玉健成冷声道：“来人，将巧兰等几个打人的丫鬟，统统发卖！”
玉宝珠心下一喜，脸上却还忧心道：“巧兰是阿姐最贴心的丫鬟，想必是为阿姐抱不平，爹爹若发卖了她，阿姐会伤心的，到时恐会怒了女儿。”
玉健成：“奴大欺主，要来何用。”冷哼一声，“我都还没治她的罪，她还敢恼你？”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明。
玉宝珠面上不现，心中却得意非常，玉明珠你也有今日？
巧兰是玉明珠最信任的人，若是被发卖了，那就是打了她的脸，玉宝珠能够想见，到时候她的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她竟有点儿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苦着脸了。
……
“姑娘，不好了，巧兰让人带走了！”
翟神医的药，果然有用。她喝了药之后，能够下床。
明珠的身体已经无碍，正打算给萧珏做一个荷包，就见到了巧云急匆匆地打帘进来。
“什么？”明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