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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人揍累了，不想动了，终于收手。
而何生，更是动不了了。
全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打脚踢，不知道有多少刀伤，身上多出骨折，甚至时脊柱骨头的某一节也碎了，还伤到了神经，根本无法动弹，头上、后背、手上、腿上都流着血。
看样子，就是送到最好的医院，也难救得活了。
“龙哥，这小乞丐应该是死了，我们杀人了，没事吧？！”
“怕什么！一个乞丐谁管？！再说了，这西州市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情！”
两人把何生抬起来，往垃圾堆里一扔，连路上的血迹都没有清理，直接大摇大摆走了。
何生不是英雄，无法像电视里那样，只身一人，顶天立地，打败了众多穷凶恶极之徒，然后抱得美人归。
他没有英雄的本事，却做了救美的壮举，用的却是几乎自己的生命，而被救的美女，都不知道他是谁。
何生此刻却希望身上的疼痛能够更加剧烈点，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事与愿违，伤势过重的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不那么疼了，我是要死了吗？大福，对不起了……”
果然，就像龙哥说的那样，他们没有任何麻烦。有势有钱的他们，似乎真的想龙哥口中说的那样，西州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
两天后。
然而，何生意外地醒来了，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沟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伤，是怎么活下来的。
翻了一下身，浑身疼痛，试了试脚力，勉强能够站立起来。
手上，头上，后背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留下还没有完全凝固的血疤。
不过眼前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得赶快走到回家的路。
“大福应该快急死了吧？”
何生翻上了山沟，又趔趔趄趄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条公路，这时天已经快亮了。
这时，何生已经饥寒交迫，外加浑身的伤，行走得很慢，一路上他没有找到吃的，只寻了一根木棍，杵着走能给脊柱减轻点疼痛。
何生再行走了5个小时后，浑身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觉得，现在拼的，不光是体力耐力和意志力，还有生命力。
终于进了西州市。
……
一周后，何生身体奇迹般恢复，生活终于再次回到了正轨。
只不过，再也不敢去夜店了，也再也见不着曦芝了，虽说遗憾，但毕竟，救过那般美丽可人的姐姐，有那么一些成就感。
“曦芝姐姐都不认得我，我瞎操心啥？唉，管他呢，还是赶紧去忙活我自己的事情吧！”但随即又开始自嘲起来。
没了酒，何生的头疼逐渐又开始发作起来。
身上只有卖破烂的几十元钱，还是准备买米用的。买酒喝吧，太奢侈，不够几瓶二锅头。
“还是河西村好，有三五元一斤的散酒。”
没办法，何生只能再度去夜店边捡酒喝，远远的躲着点就行。
何生发现，龙哥和豹子，还有一群狐朋狗友，照常经常来，尤其是豹子和龙哥，真的没有一点的担忧。
好在，何生担心的曦芝姐姐，再也没有来过。
......
春节快要到了，借着以前有书法底子，为了多赚些钱，何生计划出去卖春联。
虽说这些年来生活很是困难，但是练习书法的，还是没有断过，加之何生对书法有极高的天赋，年级尚且不大，但功底却是相当深厚。
为了迎合大众口味，何生还故意将字写得媚俗了些，几天下来，收入颇丰，春节前的新衣服，有了着落了。
一天，何生照常在公园边上摆个地摊，来了个老乞丐。
“小友，字是不错，可惜太过于世俗了。”
何生抬起头，看着这位老人。衣服比自己穿的还破烂，但目光炯炯、身姿挺拔，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爷爷，您说的是，我也觉得，临过很多帖子，虽然有些功底，但入帖容易出帖难，我便是陷入其中了。不过，应付大众，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还如此年幼，便有这些成绩，实在不易，可不能止步不前呢。”
“那您有什么办法？”
老人从怀里取出一本帖子，没有名字，看上去十分普通。
“我这里有一本绝世碑帖，只卖有缘人。你看我们这样聊得来，说明有缘，今天给你打个5折，只要88元。”
“88元？！老爷爷，你真够黑的。”
“咳咳，我这个帖子可是世上稀有，绝对物超所值。如果没那么多钱，收你58元也是可以的。”
“你让我看看先。”
何生接过来，翻开看了，虽说确实是一本古碑帖，但内容杂乱无章，结字歪歪扭扭，用笔不讲笔法，剑走偏锋极端，差点没有亮瞎何生的眼。
“老爷爷，你这哪是帖子，是鬼画符吧？怎的个这般难看？”
“这帖子，可是远古时期一位高深莫测的大书法家留下来的，历经了无数岁月才到我的手中。如果那般普通，便体现不出它的特点了。”
“我不买。”何生不听忽悠，很坚决。
“额......”老人摸了摸后脑勺，正无趣，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又折回来了。
“小友，实话告诉你吧，我名为徐明山，年轻自视清高，不与人同流合污，哪知年老落入这般境地。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给我点钱，我买些吃的。嘿嘿。”老人的笑容，充满了尴尬和歉意。
“嗯？这老头可真会挑人乞讨啊，我这境地不比他强了多少呢。”
何生心想，本是舍不得给，但念在同命相连，更能体会那种为衣食发愁的苦，刚好这几日又攒了些钱。
便给了他一张20元的纸币。
“谢谢小友，谢谢小友！”
老人这才满足离开。
傍晚，何生收拾摊位回家，在那些春联下面，发现了那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古碑帖。
何生将它拾起来的时候，内心突然感到一阵莫名沉重，似乎这不是一样礼物，而是一座大山，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度。终于觉得有些不凡了，何生便将它收藏了起来。
何生仍然不遗余力地练习书法，毛笔写秃了很多支。
一次偶然，何生正在练字，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然后把装钱的小布包给打湿了。
何生赶紧打开布包，将钱取出来，发现已经弄得又黑又湿，正在懊恼不已。
收拾好了钱，何生意外发现了布包中的那缕白色毛发，被墨水浇过后，竟然变成类似于毛笔尖的形状。
“大福曾说过，十五年前，曾经遇到一位黑衣人，送了自己一根毛笔，没有笔尖。然后还说，过两天不要去给李凤大娘装修房子，果然，那房子塌了，还压死了两个人。”
“最重要的是，那黑衣人告诉大福，如果孤独的话，在两年后的冬至，一定要去那小清河边，这辈子就不会孤独了。”
“正是冬至那天，大福去买面粉猪肉，从小清河过，捡到了我。”
“有这么神奇的黑衣人吗？未卜先知？一切都算准了？”
“对了，大福还说，这个黑衣人离开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泪光，前面这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那只没有笔尖的毛笔，大福确实给了我。”
何生从床底取出来那支笔杆，以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这支笔杆全身漆黑，摸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给人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笔杆较长，较细，像古时候打仗用的长枪古矛。
何生顺利将毛发装了上去，一支新毛笔就做成了。
在纸上再次试了试，果真好用，不会磨损不会秃，笔丝也不会脱落。更重要的是，何生感觉和这支笔有一种心灵想通的感觉，笔尖可以随着何生心意，在写不同的字体的时候，弹力软硬度也会自动随之调整。
随着何生笔力的提升，何生已经感觉到，能够控制每一根笔丝的走向，写字收放自如，行云流水。
何生满意地看着新制成的毛笔，兴奋地取了个名字—古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