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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身为皮雷为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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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天元我听了好多次,也实在见过了,可即使见了也还是不知道大天元到底是何物,师兄知道么?”
  戴九成不语,拉着睢无悔便出学馆,一路把他拉到一间藏书楼中,去势汹汹。
  “天王老子来了!”
  藏书楼前台的校书郎骂道
  “戴九成!你想吓死我?”
  “吴郎,见谅!”
  校书郎似是遇了什么奇事
  “你还会跟人说见谅的话?”
  不曾想戴九成抢了他的钥匙,还将他提出前台,扔出了藏书楼外。
  校书郎在外边骂着,戴九成则带着睢无悔寻到一处清净坐下。
  “睢师弟,与人面前,少说大天元之事,当心别人把你当乱朝贼子抓了去!”
  “乱朝贼子?都无人认得阿房纹圭文,如何是乱朝贼子?”
  “正因为不认得,才最危险!那也不知是何时代留下的圭文,谁也不能确定其中藏有什么,廷御则更不敢冒险!宁杀错,也不放过!”
  睢无悔点头道
  “也对,其实不止是廷御,其实整个天下都不敢冒这个险,我来擎天城之前,阿房山大战即将来临,孟师兄将我送来,而他,则是一人独对各方千军万马。”
  “孟师兄,如今他在阿房山中,有四方阿房山无数大行者尸首聚成的大天元在,圣人不亲去,无人能动得了他!”
  睢无悔心里突然咯噔响
  “大天元······崩了,阿房纹圭字全部入我圣神门户后,无数精气的汇聚便就崩了!”
  “什么?!”
  戴九成摇头道
  “孟师兄大道将成,还有尸房宫在,持尸房宫魔都,也无人能动他!”
  戴九成说的话掷地有声,可睢无悔却没他那个信心。
  “师兄,我该如何求道?人如何能成鼓皮?”
  “简单!院里射圃中便有天音鼓,只是那几只鼓都是仿品,靠那几只鼓去领会雷音轨迹太慢。我带你去一趟雷音寺,你只管击寺里的天音鼓,别的不用管。”
  睢无悔笑道
  “如此甚好!”
  二人出藏书楼,戴九成将钥匙还给校书郎。
  “吴郎见谅,吴郎满腹经纶,学问通圣,我虽在求道上高你两阶,可也不敢随意造次,这次是院里来了个有意思的新人,一时匆忙,吴郎莫往心里去!”
  校书郎本想再骂几句,听了戴九成这番话反倒有些沾沾自喜。
  “小事,我还不知道你吗?走吧,走吧!”
  戴九成脚下浮现云朵,带睢无悔到正门前附近时降了下去,将在一个小沙弥面前。
  小沙弥双手合十低诵雷音问礼
  “小僧见过戴助教”
  “静水,妄海活佛在寺中么?”
  “不在,去阿房山了。”
  “慧寂禅师呢?”
  “也不在”
  “住持法师也不在?”
  “对的”
  “啊?雷音寺不会走空了吧,首座和执事长不会也走了吧?”
  “戴助教,首座也去阿房山了,执事长还在。”
  戴九成点头道
  “噢,那我就放心了!”
  静水合十低头谦语
  “还请戴助教此次······闹得不要太大了。”
  戴九成携睢无悔驾云升起,哈哈笑道。
  “静水,你也该再回寺里了,六根不净,头发都长出来了!赶紧到寺中毛头去剃剃吧!”
  小沙弥也不恼,反而笑着说了句。
  “多谢戴助教提醒”
  睢无悔简直对这个戴师兄无语
  云朵飞到正门牌楼前突然停下
  “还在蹲我?!睢师弟,我们换个方向。”
  云朵移位,去向天王府方向,并未敢直接横渡进天王府中,只是擦着墙边低低掠过,从天王府南门重新出发,出后以后则高高飞起,底下的人只能看到一团快速飞行的云,看不到云上的人。
  行了几里越过天府翰文牌楼之后,戴九成才大骂出声。
  “蹲了我一个月了,还不休止!当真是属狗皮的!”
  睢无悔问道
  “院门前那些人为何要蹲你?”
  “我哪知道?我不就是打伤了他们眀轮道宗的几个司轮么?何至于堵门蹲我一月之久?”
  “的确不至于······”
  戴九成笑道
  “还是师弟关心师兄啊!”
  睢无悔嘟囔道
  “该直接把你打死!”
  “······”
  脚下云朵之中突然精气喷涌,道韵流转,飞行速度快了数倍不止,在风雪中划出了长长的云尾。
  睢无悔朝后方看去,翰文院方向也升起了几朵云,朝这边快速飞行追击而来。
  “师兄,被他们发现了!”
  戴九成不语,只是云朵飞的越来越快了,快到睢无悔只能紧紧抓住戴九成的衣服,不敢有一丝松懈。
  云朵很快行出擎天城,向西南方继续行去,前方风雪分开,一片佛光笼罩,远远便能听到鼓音如雷,诵经佛法传了很远,直入耳窍之中,睢无悔顿觉有种心安平静,不自觉中便闭起眼,露出笑容,笑得略有悲苦,但却打从心底里感到福业可幸。
  戴九成张口啸出一声雷音,雷音中还有龙吟怒啸,逼得周围落雪净了一空。
  睢无悔一霎便回神甩了甩脑袋,后怕道。
  “佛法可畏啊!若非有师兄在,只怕我根本进不得这雷音寺了!”
  后边驾云者追至
  戴九成和睢无悔已经落云,在雷音寺山门前叩门,守山的门头见了他便匆忙进门,把山门紧紧闭上,山门中没有动静。
  那些追至的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戴九成回首朝天上啸音,体内龙烟门户与朱雀门户打开,二圣神分别吐出一颗弹丸,透体而出,在雷音大啸中崩开,顿时雷火烟滚滚升起,雷音大啸中还有龙吟阵阵,在滚滚升起的雷火烟中宛若有了形质一般,腾向空中那几人。
  “堂堂眀轮大宗,追我追到雷音寺,大宗的气度何在?!”
  雷火烟雷音龙啸之上,突然响起轻盈颤音,睢无悔分辨不出是何物碰撞产生的,他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仿佛不是地上之音,而是仙乐天籁。
  颤音一起,雷音龙啸便往两边挤开,冲不上半分,滚滚雷火烟透出一缕日光,又透出一缕月光,日光与月光轮转。
  睢无悔这才看到,发出颤音的一种双生环,正身为日,背为月,前后旋转起来便会日月光交替轮转,旋转之时,正反两轮之间还在自行呈顺逆不同向自转,由此互相碾摩,摩出颤音。
  日月眀轮穿过雷火烟,并未打到雷音寺山门前,在雷音寺前也不敢肆意作乱。
  戴九成道
  “眀轮大宗,我乃擎天城天府翰文之张幸霖博士助教!我知你宗有道境巨擘,可若想杀我,太学不会不管,国子监不会不管!圣人不会不管!奉劝尔等就此撤场离去,一切恩怨我既往不咎!郑流萤,以大行者法力压我,我也就不追究了!”
  睢无悔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师兄,拨嘴撩牙,搬弄是非他耍起来当真是面不改色,反客为主的本事也是滚瓜烂熟。
  云上传来人声,那种颤音再起,非要说是什么声音的话,那就只能是清丽月音和阳刚日音,两种音同时发出,比之雷音寺里的佛法雷音也不遑多让。
  “戴九成,要算恩怨,也是我宗与你算,哪是你既往不咎!翰文院里的人我宗的确不好动,但天府翰文的习掌教特意登我宗门说过,别人动不得,唯独你,我宗想打几顿还是可以的!”
  “······”
  戴九成每说话都是以雷音龙啸发出,睢无悔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暗中积蓄着什么术法。
  雷音寺山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赤膊金皮和尚。
  “戴九成,别喊了,让你进去就是。”
  戴九成双手合十悲苦道
  “谢龙象执事长!”
  这戴九成变脸如翻书,真叫睢无悔看呆。
  金皮和尚向山门前云上道
  “雷音寺毕竟和奉元官学互有所成,戴九成以雷音在门外叩门不止,我寺不能不管。流萤道友还是离去吧,再不走,首座和住持法师他们就要回来了。到时,道友再想走只怕便不会这么容易了。”
  气氛僵了几息,日月眀轮缓缓升起没入云中,天上那几朵云终是飘走了。
  郑流萤几个一走,进了雷音寺后,戴九成的嘴脸立马变了,双手也不再合十,面色也不再悲苦,径自开始舒展筋骨,作势就要大闹一场。
  金皮和尚无奈叹气
  “道友若不是天府翰文中人该有多好?哪日退了教职记得提醒我一声,我来好好渡道友入雷音寺!”
  戴九成道
  “呀?龙象阿罗汉这是在咄我?小心犯了嗔恚!”
  戴九成抓起睢无悔便驾云飞身去向寺中深处,龙象阿罗汉在地下奔行紧紧跟着。
  雷音寺傍山而建,上下所筑庙宇不少,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座,每一座庙中都隐隐冲起佛光,像是每座庙里都有一尊佛陀一般。
  但最上方,最大的庙,还是天鼓音如来庙。
  穿过一重重佛光,佛光竟然直接照进了睢无悔体内,龙烟见了就要往佛光那里舞去,这便赶忙将所有五圣神门户全都紧紧闭住。佛光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可照进体内后,他还是感觉到了异常之处。
  “戴师兄,这些佛光不算融洽,它们在争些什么吗?”
  云朵降下,降在天鼓音如来庙前,庙前有香鼎,其内还有香烟袅袅,香鼎旁立了一墩须弥座,须弥座上是一只大鼓,历了不知几多沧桑,木鼓圈已然斑驳,但鼓身和鼓皮却历久弥新,尤其是鼓皮,金华佛光敛与其内,其质似是人皮!
  鼓旁的鼓头被戴九成一把拽下
  戴九成喝道
  “莫管那些佛光,去敲鼓!”
  龙象阿罗汉追至,鼓头大喊,下方各处庙宇,各处院落,客堂寮房,衣钵寮房,库房,菜园等等之中,僧人纷纷放下手上所行之事,一起向这里涌来。
  睢无悔道
  “没有鼓槌,我怎么敲?!”。
  “用你的手,你的身,你的肉!你的皮!去敲,让鼓中雷音进入你的皮,你的肉,你的骨中!让你的道雷记住鼓中雷音的波动,记住你的肉、皮、骨与雷音共鸣的律动,成为那种律动与波动!”
  数十条龙雷降下,降在睢无悔身边,将他和大鼓团团围住,进出皆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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