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家都懂了吗

　　昊元宗，长老殿。
　　混元道长坐在最中间的高台之上，周围是昊元宗的其他长老，他们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昊元宗弟子。
　　约莫看去，大概有数万之众。
　　混元道长环视着这些昊元宗的弟子们，手中拂尘微微扬起又放下，感觉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所有弟子都到了吗？”
　　混元道长看向一旁的七长老，轻声问道。
　　七长老脸色有些难看道：
　　“掌门，您忘了，今天是宗内正式弟子进道崖的日子，黄昏之前他们不能受到打扰，连您的长老令，第三次之前也发不过去。”
　　混元道长轻抚拂尘，皱眉道：
　　“那下面站的都是杂役弟子？”
　　“正是，正式弟子要黄昏后才能到。”
　　混元道长叹了口气，本来这种事他就想早点说完，现在还弄了个分批次。
　　“掌门，实在不行，先让我来说吧。”
　　七长老看混元道长心力交瘁的样子，主动请缨道。
　　“如此也好，我还有一些各大圣地的信函未回复，还要去忙，你先把这件事给他们讲讲吧。”
　　混元道长闻言，急忙顺水推舟，把这个烫手山芋推了出去。
　　教自己弟子们演戏和撒谎，这可是一件有损形象的事，混元道长这么在意自己威严的人，可不愿意轻易去做。
　　混元道长说完，抬腿便要走。
　　走之前，混元道长犹豫了一下，再次叮嘱道：
　　“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这个新圣子没有什么修炼天赋，但弟子们平时必须要演戏，绝不能让这小子看出来。同时又不能跟弟子们说的太清楚，因为毕竟涉及到‘穿越’这样级别的位面秘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只要让他们明白，新圣子是天才，但又不是天才......”
　　说来说去，混元道长自己把自己都绕晕了，嘴里含糊不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办法，这件事就是这么难办，本来这种级别的秘密，是一点都不能泄露给普通弟子的，但现在情况太特殊，杨过黎要在昊元宗一直生活，没有这些弟子们协助演戏，肯定会露馅。
　　所以必须让他们知道一点，还不能全部知道。
　　“明白，明白。”
　　七长老露出“我懂得”的表情，自信笑着说道：
　　“就是让他们意会对吧。”
　　“意会是意会，但一定要表述清楚，千万不能让他们误会了。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这个新圣子是个废材，需要他们配合演戏。”
　　“掌门放心，老夫必然跟他们说清楚。”
　　七长老恭敬的朝混元道长行礼，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
　　混元长老疲惫的摆摆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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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台下面，密密麻麻的杂役弟子议论纷纷。
　　“哎，诸位，你们知晓，掌门今日叫我们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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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但听闻我宗即将迎来一名新圣子，或许与此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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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位新圣子可不得了，据说是文圣转世，进宗门时就引得天地异象，乃数万年不遇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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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数千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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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差不多啦，反正咱们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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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
　　看台之上，七长老突然厉声呵斥熙熙攘攘的人群。
　　下一刻，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七长老对自己的威严似乎很满意，他抚着自己的白胡须，微微点头笑笑。
　　周围安静下来后，七长老沉声说道：
　　“今日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有重要事宜告知大家，我宗即将迎来一名新圣子，大家都听说了吧。”
　　真元裹杂着声音传递，瞬间到达大殿的每个角落。
　　“我等听说了。”
　　下面的杂役弟子齐声喊道。
　　七长老再次满意的点头微笑，继续不慌不忙的说道：
　　“关于这位新圣子，我有些事情要与你们交代。”
　　“他可能有些特别，可能与你们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这些，我要提前告知你们，到时候，千万不要惊讶，明白了吗？”
　　昊元宗七长老，又名暗隐长老。
　　原因是此人平时说话，本身就特别喜欢搞隐喻和暗示。
　　他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从来不直接说出来，而是九曲十八弯的让人去理解自己话里的深层意思。
　　有人曾评价过，七长老的话，就像冬天里老太太的裹脚布，剥开一层，还有一层。
　　曾经有一次，七长老想暗示一名女长老，告诉她她的道袍破了。
　　结果七长老和对方从上古洪荒时期的“荒古人穿什么”，“他们的衣服质量怎么样”等问题，一直聊到“道袍对于平时的修行有什么帮助”“修道之人应不应该穿衣服”……聊了一个上午，还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最后七长老还抱怨对方的理解能力太差，不能理解他的“隐喻”。
　　混元道长把宣布消息这样的任务交给他，还叮嘱他暗示着给弟子们说，算是交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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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七长老这话什么意思？”
　　下面的杂役弟子们一头雾水，什么叫“这个新圣子有点特别”？什么叫“与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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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了，害，这还不好理解吗？咱这位圣子乃十万年未遇的天才，咱们当然想象不出来，十万年未遇的天才是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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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有理，七长老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大家都知道，七长老平时说话就喜欢打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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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把我们叫来的目的，应该就是叮嘱我们，圣子来了以后，我们不要大惊小怪，万一圣子动不动破个宗门记录什么的，我们不要失态，显得我们宗门弟子没见过世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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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理有理，诸位都是聪慧之人啊，七长老的‘裹脚布’消息出了名的难猜，诸位居然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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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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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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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长老抚着自己的白胡须，十分满意的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弟子们，他觉得自己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
　　“你们都明白了吗？如果圣子作出一些让你们匪夷所思的事情，作出你们觉得不应该是一名圣子作出来的事时，不要惊讶，要配合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明白了吗？”
　　七长老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又破例多说了几句，这已经违反他“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原则了。
　　下面的杂役弟子震惊了，这新圣子的天赋究竟要有多么逆天，才能让一名平时在弟子们面前威严少话的长老，如此反复叮嘱？
　　“长老也太多虑了吧，即便是那位新圣子天赋再极其逆天，我等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肯定不会失态、丢宗门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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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抱怨，长老既然都如此叮嘱了，那新圣子肯定是天赋惊人到前无古人的那种，我等还是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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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了，长老之所以如此叮嘱，应该不是单纯怕我们丢人。你们想，这新圣子将来是要封皇称帝的人，修炼方式肯定与旁人不同。长老应该是怕我们无法理解圣子的修炼方式，好奇之下去观看，伤到了自己。因此，才让我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要配合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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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一说，我也懂了。你呢兄弟，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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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懂，我怎么可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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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长老头一次这么慎重，他决定再验证一遍，这些杂役弟子到底懂没懂。
　　“你们说说，新圣子来了，你们应该怎么做？”
　　下面的杂役弟子中，有爱表现的高声喊道：
　　“长老放心，我们的行为绝对得体，而且自控。不就是不失态和配合他修炼嘛。”
　　“哪怕这个新圣子与凡人无异，我们也不会惊讶失态。权当他是透明人，不管他是能够伏龙灭仙，还是连一颗石头都搬不动，我们都不会靠近他。”
　　这个杂役弟子还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幽默，半开玩笑地说道。
　　七长老闻言，面露喜色，看来他们是真听懂了。
　　“好了，尔等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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