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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陵谪仙人 / 第六章 三家相轻

第六章 三家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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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安愤愤出了铁行铺,一刻也不想停留。
  他不想看见这种吝啬小人的嘴脸,鄙夷不屑油然而生。
  一个成功的资本家,商人,胸怀和远见岂是这般?
  这货吝啬不输夏洛克与葛朗台,再看他迂腐的言行,只会蝇头小利的算计,比泼留希金还臭不要脸。
  李长安转过街市的巷坊,找了一家吃饭的馆子。
  进馆就先来二斤牛肉。
  记得这是水浒英雄的必备下酒菜,也是各路江湖侠客的舌尖美味,如法效仿。再来一坛陈酿美酒,八碗不过岗。
  肉味还是那个肉味,但那烹饪技术,还是缺了些卤煮的灵魂,香料颇少,连孜然都没有。
  几片肥牛肉,但比粗粮淡饭有味。
  打开坛盖,酒香浓郁。
  李长安拿来一只瓷碗,慢慢倒满,肥牛佐酒。
  讲真,这比五十二度的国酒茅台还要好喝。
  论酒,还是大陵的好!
  若是大陵的酒水屈居第二,无酒敢称第一!
  酒足饭饱,他结了三两银子,再摸摸吃撑的肚皮,甚是满足。
  比起那种五亩三分地的生活,这小日子舒爽多了。
  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不可能种地的!
  李长安挎剑走在长街上,举目无亲,也不好意思去叨扰姚府官。
  他深知,钱一旦不赚了,很快就会囊中羞涩,入京查案,还要一笔不小的开支,故而,赚钱必须得提上日程,到时候打点各路官爷,方便办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等死喝西风。
  在京城的密诏传来之前,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赚钱的法子。
  李长安胸间已经有了谋划,只是先得去考究一番。
  到了东市的水果市场,各类小商贩推着木车,满载箩筐,拉着今早清晨供货上市的水果,出了东市大门,朝各处蜂拥而去。
  赚钱的腿劲儿就是好,就跟见了美女,翘得笔直梆硬一般,一时半刻都不想耽搁。
  进入东市果品坊,一帮打杂的下人忙得不可开交,搬进搬出,肩上的毛巾已经擦了好几回汗水,汗渍浸湿了半片。
  老板手前侧放着一把算盘,嘴里叼着一杆烟枪,缭绕的烟雾,弥散开来。
  李长安习惯性地伸到侧胯衣口处,准备摸盒烟,见人礼貌地递上一根。
  尴尬摸了个空!
  他抄近抓住剑柄,摆个帅气pose,化解方才的尴尬。
  李长安深知生意人的门道,要想了解一些生意场上的信息,没有点小费哪里可行!
  他伸手掏出十两银子,递放在老板柜台前。
  老板伸手邀请李长安入座,客气地端来一盘清晨留存的特鲜水果招待。
  李长安也不墨迹,简单问候说明了情况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于老板,你在西陵经营多年,什么样的西陵果种品类最受欢迎呢?”
  于老板思索半刻,肯定道:“西陵最受欢迎的果品当属西梅,吃起来甜美爽口,味感极佳,又是时令性的果品,只有在西陵当地,才能享受这点口福,故而销量极佳。其次是沙棘果和八角梨,产量少且不易囤积,留存下来的精品,可与黄金匹价。”
  李长安礼貌恭敬地回道:“原来如此,多谢啦!”
  于老板拿起烟杆,叭叭吸了两口,张口的牙黄,让人有些不适。
  他抬眼望着俊朗挎剑的李长安,心间困惑不解,疑虑爬上浓密的眉梢。拿手抹了一下嘴角,皱眉问道:“公子习儒赋文,又怎么问起经商的法子?”
  李长安诙谐一笑,“读书习儒哪里够啊,万理熟通才行。”
  于老板伸手竖起大拇指,由衷叹道:“公子真是大胸怀,大见识。”
  李长安没再理会他的马屁言论,抓起几颗紫葡萄喂在嘴里嚼吃。
  伙计那边有些事儿,于老板走过去查看。
  不时,他便回到桌前,坐到椅子上,不屑叹道:“这些人啊,鲜果那么金贵,给我蹭烂了几颗,总是这么不上心,罢了罢了,不说了!免得公子嫌弃!”
  李长安只得陪笑,“哪里会,生意人都是一斤半两间挣钱,也不容易,我十分理解。”
  说罢,他眨了一下眼,起身站立。
  “于老板,还有一事想请教于你?”
  于老板客气地道:“请教不敢当,公子问便是了,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长安侧头问道:“西陵可有炼丹师?”
  于老板伸手在山羊胡子上摩挲,思虑片刻后回道:“有,距此十里的崆桑山,有一道教宗门,山上的道仙祖师,炼丹术奇高。相传,炼丹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曾炼得一颗长生不老药,名声不胫而走,登拜山门的修行者众多,成为西陵登峰造极的修行福地。一时之间,道家的学问也在此地遍处开花,就连乡间放牛的七八牧童,都模仿道家仙人倒骑青牛,拂柳掸尘。”
  李长安心想,当年大秦派了徐福去寻药,狗屁没得,人也无信,只有后来的画饼矮郎,让人猜测臆想。
  但在这大陵王朝,指不定有登仙破镜的道人,炼出长生不老的仙丹,也不知是否有太上老君那般的炼丹炉,燃以三味真火,炼出天地精华。
  李长安欣慰点头,有了炼丹家,暴富之路,畅通无阻。
  于老板则是更加疑惑,负手拿着烟杆问道:“公子莫非是要上山修道?”
  李长安淡然一瞥,微笑道:“非也,我只想修习一点炼丹之术,以促聚气炼体的修行,早日破镜提升,仗剑江湖。再说,煮酒添盏,坐而论道,当属快意。”
  于老板难以置信,儒,道,佛等百家相轻,不算是恩怨对头,但各家宗派之间互有隔阂与矛盾。道家不屑儒学佛法,佛家不屑道家儒学,儒家更是目空一切,唯儒独尊,其余百家都是末流,不堪入目。
  见于老板还沉浸在思考中,李长安走了七步,开口言道。
  “诸子百家,各有优劣,且不能以三六九等评判。儒家重仁,道家无为,佛家慈悲,兵家善计,法家善律,纵横家善剑……诸如此类,各家皆有专攻之术。”
  于老板在鞋跟上磕去烟灰,纳闷道:“纵横家是什么?你说的是武者剑客吗?”
  李长安噗嗤笑出了猪叫声。
  “是的,是的。”
  历史课上装逼,背了课本小注标的诸子百家,而今脱口而出,却不知大陵没有纵横家,该死的人教版课本,印那么多干嘛!
  不过实在可惜,鬼谷传人的美名,在这片江湖中寻不到踪影。
  于老板望着嘴角勾起的李长安,佩服不已,年纪轻轻,却是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的胸襟。少年大器,必有一番来路。
  李长安详细询问了去往崆桑山的大致方向行途,便转身踏出果品坊,朝东南方赶去。
  李长安好想有个腾云驾雾的本领,和孙猴子一样,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可是,登仙飞升何其困难,再想到那种破境的雷劫,后知后觉,心里有些发怵。
  他到了马市,买了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十里路途,扬鞭挥指便至。
  驱马飞奔,绕过十数个村庄,途中打听了几个村民,一口气便奔到崆桑山下。
  此时,已而日落西山,暮色低垂。
  满眼的金光撒在山上,由上及下,由远及近,恰似一片金海,在熏风中荡起金芒般的微波。
  李长安心间震撼不已,难怪崆桑山道门鼎盛,原来真是一块风水合聚的龙脉之地,藏风纳气,修炼的洞天府地。
  他抬头望着隐约忽现的光点,应该是山门观宇的雕甍瓦檐。
  “驾,驾……”
  李长安朝马屁股甩了一剑尾。
  汗血宝马扬蹄飞奔在羊肠小道上,盘绕上山。
  到了半山腰,坡势太陡,驾马只会害了它的性命。
  李长安勒马停下,跳下马背,将马匹栓在一棵粗硕的枫树下,一片青色草皮,劲草肥美。
  他摸了摸它的耳朵,嘀咕道:“小伙子,你先吃草,等我办完了事,咱们再回去。”
  骏马摆着马尾,低头啃着绿草,哪里还管得着他在那哔哔个不停。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李长安走到山门前,月色在东山的天穹上跳动,与山相映,显得格外渺小。
  开门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道童,肉嘟嘟的脸上,带着一股稚嫩的气息。
  李长安轻笑着,看着他跨出门槛。
  小家伙看见李长安轻笑,掷地有声问道:“这里是玄天观,不能发笑,免得惊扰太师父修行。”
  李长安愣怔一会,辨说道:“我没出声,哪来的惊扰啊?”
  小家伙攥起轻拳,扑到跟前,抡圆了双臂,砸向李长安的大腿。
  他的嘴里大声喊道:“就不能笑,不能笑!”
  小拳砸在他的大腿上,婴儿肥的小手,砸起来就像是挠痒痒一般,绵软舒服。
  顷刻之间,突然传来喝声。
  “元净,休得无礼!”
  小家伙收住小手,瘪着小嘴跑到门槛处走来的师叔跟前,委屈道:“师叔,门前这个家伙傻笑,打扰太师叔他们修行。”
  那师叔摸摸元净的小光头,哈哈笑道:“师叔帮你收拾他,你且先回观中。”
  元净转头盯了李长安一眼,大摆小手进了观门。
  李长安恭敬上前言道:“在下李长安,拜临观上,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那师叔仰头笑道:“元净天性霸道调皮,你也勿要在意。”
  说罢,那个素袍男子张手相请,带李长安进入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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