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意了

　　会议室里的男人都在笑，女人嘛，有的在笑，有的脸红。
　　似乎除了陈有为，大家都知道沙沙舞是个什么东西。
　　这可是当下最受男人喜欢的消遣方式。
　　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两块钱，就可以短暂地拥有爱情。
　　当然，有人两块钱就可以解决掉自己的需求。
　　一首歌的时间……
　　肖章让陈有为去问的时候，骆大山和周小华就知道肖老大这是整陈有为的，所以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没想到陈有为这个傻子还真的敢问。
　　“憨批！”肖章笑骂了一句。
　　陈有为觉得自己能把一屋子的人给逗笑，还觉得自己挺有本事。
　　从小大到大，身边总有那么些男生，以各种搞怪的方式把周围的人逗开心了，他们就很有满足感。
　　比如：考零分、整老师、调戏女生、上课露……
　　而陈有为……他都干过。
　　许主任看到场面失控了，也没生气，看了看陈有为，“你是陈有为，你爸叫陈鹏，运输队的，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喊他亲自带你去跳沙沙舞。”
　　“嚯嚯嚯……”
　　会议室里笑声不断，陈有为感觉大事不好，这才坐下来问问沙沙舞是个什么东西。
　　周小华又是一副很懂的样子解释，“白河路有一排舞厅，里头有很多穿得很少的女人，两块钱可以跳一曲交谊，搂得紧紧的那种……”
　　“卧曰……肖老大，你整我……”
　　肖章两手一摊，“你说说，前几年上了他们这么多的当，怎么就没学聪明一点？”
　　陈有为黑着脸，“你们几个也好意思，一米五的数学老师的三角板是你们让我放到黑板上沿的。”
　　“你们倒是高兴了，老师一边抽我大嘴巴子，还一边骂我怪胎……”
　　嚯嚯……
　　肖章他们几个人大笑的时候，顺便也回忆起当初的光荣事迹，比如调嬉小姑娘或是去农民果园里偷水果什么的，都让陈有为上。
　　因为他是个憨批，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去农民果园里偷果子，被人家抓住了，最后把他捆在树上，五花大绑……最后还肖章偷他爸的钱去取的人……
　　这一切的事对别人来说，可能也就几年时间，对肖章来说，却恍如隔世。
　　肖章看着这帮难兄难弟，心中相当感慨。
　　资料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
　　许主任在前面强调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个人信息，包括你们父母在什么单位，都必须得填清楚。”
　　“转业的军人，要把你们原来的部队番号给填上。”
　　“技校生，学的什么专业也要填上。”
　　肖章知道这样的表格其实就是对新分配职工的情况，进行一个摸底，学的什么并不重要，主要还在于看一下父母是什么单位的，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父母在老工业基地属于什么单位，那么子女再分配的时候，也回父母的单位。
　　工人正在填表格的时候，前面的舔狗就非常认真地对熊斌指出，“熊斌，你父亲安监科科长的职务要填在这里，不要填错了。”
　　这么一句话，很容易就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周围那些新工人已经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这算不算是无形装逼呢？
　　肖章心想，安监科科长，生了一个白痴儿子，居然连父亲职务都不知道填哪里，真尼玛好笑。
　　不过肖章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表情没什么变化，手里刷刷的填写着个人的资料，他已经在盘算着今天下午到底是去打电子游戏，还是去逛逛街，至少把衣裳拿去改改，穿得合适一点，要不然宽大的衣裳套在身上，跟特么个要饭的一样。
　　很快肖章就把自己的个人资料给填好了。
　　这个时候看到许主任正朝会议室外面走。肖章猜他应该是烟瘾犯了，要出去抽支烟，于是将自己的烟摸了出来，跟在杨主任身后撅着屁股一扭扭地走到会议室。
　　“许叔，来一支吧！”
　　“小兔崽子，不怕被你爸揍了？”
　　许主任就住在肖章他们家后面那栋楼，肖章以前抽他爸的烟，可没少挨揍，每次打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许主任都站在他们家阳台上听动静。
　　现在也就把过去的事情拿出来当玩笑讲讲。
　　不过玩笑归玩笑，身为成年人肖章散的烟，许主任还是要接的。
　　“许叔，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爸才不管我呢！”说着话，肖章还划燃火柴，拿手捧着，给许主任别人给点上。
　　“行啊，老肖这下子算是熬出来了，你小子到了单位上不知道得多抢手，下一步就该找个对象，我看是用不了两年，到时候他就该抱孙子了。”
　　肖章嘿嘿一笑，“许叔，还是算了吧，平常我爸不训我的时候，我就是儿子，他也训我的时候我就跟孙子一样，儿子孙子都当了，我爸他还不满足？”
　　“嚯嚯嚯……”许主任呛得咳了两声，“你这张还跟小时候一样扯。”
　　两人站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聊聊过去的事情，一是为了增进一些感情，二来也是为后面要说的正事做一些铺垫。
　　看到许主任一只烟要抽完的时候，肖章赶紧把烟头杵了，“许叔，培训总共就三天时间，我可能要请两天半的假，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得小声跟你说，我从学校提前回来，是去医院做了一个手术……”
　　肖章左右看了看，这才神神秘秘靠在杨主任的耳边说，“割了……医生让穿宽松一点，平常就在家养着，别剧烈运动……还有……不能受刺激，要不然会崩线的……”
　　许主任听得屁股一紧，“难怪你小子刚才走路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
　　“行，回去休息，单位分配的事，我告诉你爸就行了。”
　　搞定了，肖章心里松了一口气，重新和许主任一同走进会议室。
　　这时的熊斌已经自告奋勇的起来开始收表格，表现得很积极主动。
　　这让肖章想起了小时候学的一篇很装逼的课文，《我选我》。
　　“你们把表格填好的都可以交给我了。”
　　“大家的动作快一点，不要耽误太多的时间，接下来我们还要学习岗位操作规范手册，还要进行单位的规章制度学习。”
　　“麻烦大家都快一点。”
　　肖章自然大方地看着熊公子装逼，给他留足了时间和空间，这也算是肖章的一种成长吧。
　　“许主任！”陈有为突然大叫了一声，左边拿着肖章的表格，右边拿着自己的表格，问，“为什么肖章的表格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不是给他发错表了？”
　　“他是干部岗，你是工人岗，你们的表格本来就不一样。”
　　杨主任的一句解释让这个房间里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朝肖章看了过来。
　　“草！大意了！”
　　肖章一脸无辜。